围困的第五天,潜龙寨的粮袋渐渐瘪了下去。
中层洞窟的储粮处,陆仲远蹲在地上,数着最后几袋麦种——昨天刚分给各族人半袋,今天再分,就只剩够三天的量了。洞口传来“哗啦”声,阿珠端着空陶碗走来,碗底还沾着几粒麦麸:“陆长史,孩子们的粥已经掺了野菜,可野菜太少,不够分了。”
陆仲远站起身,望着洞外——元军的帐篷像黑压压的蝗虫,连飞鸟都难从包围圈里钻进来。他刚要说话,就见蓝飞虎带着两名猎手扛着几只野兔回来,身上还沾着草叶:“殿下!俺们在洞后山谷找到片野菜坡,还套了几只野兔!就是坡边有元军巡逻,不敢多待!”
“山谷有野菜?”赵昺闻声赶来,眼睛亮了亮——洞后山谷是之前没探过的区域,若真有野菜,或许能解燃眉之急。他接过蓝飞虎手里的野兔,又问:“巡逻的元军有多少?山谷能不能绕开他们?”
“就五个骑兵,绕着山谷外围转。”蓝飞虎指着洞后方向,“俺们藏在灌木丛里观察过,山谷深处有片蒲公英和荠菜,够吃几天的!而且山谷尽头有个小水潭,水很干净,能补充水源!”
“好!”赵昺立刻拍板,“蓝飞虎,你带十名猎手做向导,巴图带二十名党项族青壮扛竹筐,陆长史跟着去,记准野菜的位置和元军巡逻的时间——天亮前出发,趁晨雾没散回来,别惊动元军!”
天还没亮,蓝飞虎就带着队伍钻进洞后密道。密道狭窄,仅容一人弯腰通过,巴图扛着竹筐走在中间,低声问:“蓝头领,那巡逻骑兵什么时候换岗?”“俺算过,丑时换岗,换岗间隙有半柱香的空当,咱们就趁那时候冲去野菜坡!”蓝飞虎压低声音回应。
晨雾像纱一样裹着山谷,野菜坡上的蒲公英顶着白绒球,荠菜绿油油的铺了一地。“快摘!动作轻点!”蓝飞虎挥了挥手,众人立刻蹲下身,手忙脚乱地往竹筐里塞野菜。陆仲远蹲在坡边,盯着远处的巡逻道——晨雾里,隐约能看到元军骑兵的影子,正慢慢往换岗点挪。
“还有一袋就满了!”巴图刚喊完,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换岗的元军提前到了!“不好!快躲进灌木丛!”蓝飞虎一把将身边的猎手按进草里,自己也跟着蹲了下去。
骑兵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一名元兵勒住马,朝野菜坡瞥了一眼:“这破山谷能有啥?别是反贼藏在这儿吧?”另一名元兵笑了:“藏这儿?没粮没水的,饿死他们!走,换岗去!”
等马蹄声远去,众人才松了口气。陆仲远擦了擦额角的汗:“多亏蓝头领算得准,不然就暴露了。”蓝飞虎咧嘴笑了:“这是畲族打猎的老法子——记准野兽的巡山时间,才能不被发现!”
可就在众人扛起竹筐准备返回时,林啸派来的斥候突然从密道钻出来,脸色发白:“蓝头领!陆长史!不好了!俺在山谷口看到元军的粮车——十几辆马车,拉着满满的粮袋,正往伯颜的大营送!”
“粮车?”蓝飞虎眼睛一瞪,“伯颜的粮草也得从外面运?”
陆仲远立刻摸出随身的羊皮纸,快速画着山谷地形:“粮车要进大营,得经过山谷外的窄道——那窄道两边是山壁,正好设伏!若是能劫了粮车,咱们的粮食就够撑一个月!”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做了分工:蓝飞虎带两名猎手留下,继续观察粮车动向;陆仲远带着巴图和其他人先把野菜送回寨里,再和赵昺商量劫粮计划。
回到潜龙寨,陆仲远把情况一说,赵昺立刻召集众人议事。“劫粮车是险招,但也是唯一的办法。”赵昺指着地图上的窄道,“张勇,你带五十名禁军,拿着震天雷和火箭,埋伏在窄道左侧山壁;蓝飞虎,你带二十名猎手,在右侧山壁架弓箭,负责射马;王二牛,你和王老铁打造些带尖刺的铁蒺藜,铺在窄道上,能扎破马蹄;陆长史,你带十名青壮,等粮车被截住,负责搬粮袋,动作要快!”
众人立刻行动:铁坊里,王老铁和王二牛抡着锤子,“叮叮当当”地打制铁蒺藜,铁刺闪着寒光;洞外,张勇带着禁军检查震天雷,把引线剪得更短,方便快速点燃;蓝飞虎的猎手们则在磨箭头,箭头还蘸了些蓝珠准备的麻药——射中马腿,能让马瞬间倒地。
黄昏时分,蓝飞虎回来报信:“粮车定在明早辰时经过窄道,押粮的元军有三十人,都背着长枪,还有两名骑兵在前探路!”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劫粮队就悄悄从洞后密道出发。窄道里,晨雾还没散,张勇带着禁军趴在山壁的凹处,手里攥着震天雷;蓝飞虎的猎手们则藏在右侧的灌木丛里,弓箭拉得满满的;王二牛和青壮们蹲在窄道尽头,把铁蒺藜撒在地上,用草叶盖住。
辰时刚到,远处传来车轮声——粮车来了!两名骑兵在前探路,马蹄“嗒嗒”地踩在地上,离铁蒺藜越来越近。“准备!”张勇压低声音,手指扣住震天雷的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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