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其他 > 重生三国:我郭嘉,开局先续命 > 第111章 最完美的“阳谋”,最昂贵的战争

夜正浓。

冷雨细密,敲在军帐的兽皮上,像无数细针一齐按下。

帐内只两盏油灯,灯焰时明时暗,映得沙盘上河道与城阙忽隐忽现。风掀帘角,一股泥腥与铁锈味一并闯进来,绕着人的鼻腔转了一圈才肯散去。

“东郡再失两县。雍丘援兵被截。濮阳城外,吕布亲自督战。”报信的校尉跪下时,湿泥溅在地毯上,像一朵朵褪色的血花。

一阵兵器出鞘的声浪,在狭窄的帐中炸开。

许褚当先一步,虎目圆睁,粗声道:“军师——”

曹仁已按住刀镡,指节发白。典韦沉默不语,却像一尊石像,浑身肌肉绷紧,连呼吸也带出风声。程昱与荀彧隔着沙盘对视,目光各有温度。一个冷,一个忧。

郭嘉坐在主位,披了一件干净却薄得可怜的白裘。灯光割过他的面颊,把那双眼睛中的冷与疲,毫不遮掩地挑了出来。

他咳了两声,指尖捻住帕角,抿去唇边一缕极浅的血痕。那血色已经淡得近乎黑,仿佛不是从人体里流出的东西,而是从夜里挤出来的影子。

“诸位要杀我吗?”他问,语气平稳,像是与旧友闲谈。

帐中火气在这一句里微微一窒。许褚手背青筋突起,喉间挤出一声闷吼:“军师坐镇后方,兖州节节失地,若非——若非你言‘以退为进’,弟兄们怎会丢这许多城池!这仗还怎么打!”

郭嘉不看他,只伸手去取案上的一卷图。那是一张全新的营造图与地脉图叠印在一起的怪物。明处是河渠、道路、城墙、城门与市肆的布局。

暗处是龙脉的走向,几处骨节,九个气口,三条伏脉,像一头巨兽伏在平原之腹,张口吐息。

他轻轻一抖,图轴铺开,灯影在图上起伏,像有水流在其间荡开。

“诸位看。”他的手指从泰山余脉一路掠下,在雍丘、濮阳、东郡之间停住。“这条龙脊,原本冷而滞。我曾说过,要炼一座鼎,得先有火,得先有药引。”

“吕布。”程昱吐出两个字,眼底带笑,却不暖。

“是。”郭嘉的指头往西偏了一分,压在濮阳的标记上,“这等恶煞,杀戮处处。你们于战报上看是溃,是败,我看的是——火落何处。”

他合上地图,取过身侧的小匣。匣中放着一具半圆铜盘,盘心镶着一枚指针。针尾缠着银丝,针尖下有十余道极细的刻痕,密密麻麻,像一片没有被风吹散的雾。

铜盘边沿刻着浅浅的符纹,近看不过是匠人取巧的花样,远看却像几何的网,四面八方,都有路径。

“这是……”荀彧眉峰轻动。

“罗盘。”郭嘉笑了笑,“若说是风水匠的玩意,诸位也会信。那便叫它罗盘吧。”

他把罗盘安置在沙盘中央,手背上的青筋也淡了几分。指针初时不动,然而一阵雷声后,帐外战鼓被骤然击响,鼓点在雨幕里滚,像数十股潮水一齐推上岸。

指针忽地微颤,随后猛然偏转,转得极快,像是被人从下方拽住了尾巴往深处拖。灯焰应声一颤,影子往四面逃去。忽听一声极细的裂响,从指针下方传来,像玻璃杯里突然浮起一条冰丝。

罗盘边沿,裂出了一道头发丝般的缝。

帐内诸将的呼吸在同一刻乱了一瞬。

“他在杀,”郭嘉声音不大,却有一股无形的力往外推,“杀得越狠,煞气越浓。龙脉受击,气口震荡,地底的‘火’才会真正醒来。我们撤,是让他以为自己赢。我们空城,是让他放胆踏入。我们不遮不掩,不用计中计,不藏刀,不藏毒。——这就是阳谋。”

他看着众人的眼睛,逐字分开:“我摆在明处给陈宫与吕布看。看得一清二楚。可只要他们敢赢,只要他们贪那一口看得见的胜利,他们就会替我把药引烧旺,把鼎火点着。——这世上最完美的谋,就是你知道它的全貌,也只能往里走。”

许褚的手慢慢从刀上移开,肌肉松了一线,像是扛了一整天的担子,终于被人从背后解了半寸。可他的眉仍紧,粗声道:“那代价呢?军师,兄弟们的血,不是水。”

“我从不说代价轻。”郭嘉合上罗盘,指尖掠过那道裂痕,“最昂贵的战争,不在沙场上叫价。它的账本在田里,在井里,在女人与孩子的眼里。”

他的嗓音沙,却清。每一个字都像落在木桌上,发出低而硬的声。

“所以我让人在失地前夜,开井、埋粮、备路标。五百里内,所有能走的路,都已有人踩过一遍。谁家怀孕,谁家老弱,谁家有识字的,都已经造册。我不求他们留下。我求他们活。三个月后,我求他们回来。回来时,许都已成。”

荀彧听到这里,目光缓缓合起,像是把蒙在心头的一层湿气收了回去。他低声道:“奉孝,你要的,不仅是一座城。你要的是,这座城能吞下天下的心。”

“许都是鼎。”郭嘉转头看他,“鼎要烹的,不仅是龙气,还要烹一口人心的汤。那汤要浓,要稳,要不酸不腥。——诸公,这才是贵处。”

他话未尽,帐外又是一阵急鼓,夹着风雨霹雳,像有人把天上的水袋一下撕开。校尉奔入,齐声禀报:“吕军夺仓!陈宫下令入城!”

诸将齐躬身,目光不再散乱。曹仁把手从刀上挪开,沉声道:“此刻仍击退否?”

“让。”郭嘉只一字,“给他更大的一口。城门给他开在西。粮仓——”他顿了顿,眼里有一瞬光,“给他看见有一半满。另一半空。”

“这是引他?”程昱笑,笑里有霜,“是让他自己填满那一半空?”

“不。”郭嘉摇头,“是让他以为我们会补那一半空。”

他转身看向阴影里一直没有出声的曹操。主公负手立着,黑衣在灯焰里沉沉的一块,连肩线都像是刀磨过的。他面色极静,静得像古井一口。他的目光里有风暴,却也有冷的秤,秤上称的是天下。

“主公。”郭嘉唤了一声。

曹操没有立刻应,只伸手按在沙盘边沿。那只手骨节分明,掌纹像几道分岔的河,一直延到袖口。他一字一句地开口:“若三月之后,许都未成?”

“那便再熬三月。”郭嘉的回答,干脆到近乎残忍,“鼎不成,药不成。药不成,人心不成。三者缺一,不足以托你走到洛阳。”

帐内安静到连雨脚打在帛上的声都清晰可数。

许褚悄悄挪了挪脚,木地板咯吱一声。荀彧的手拢在袖中,拇指指腹缓缓摩挲,无声计着什么。程昱眯起眼睛,灯上映出一道长影,像一条蛇静在石缝里。

良久,曹操笑了一声。那笑不大,也并不温。他把手从沙盘边挪开,负在身后,道:“我若不赌,天下谁替我赌?”

他抬眼,望着帘外无边黑雨,“你用你的命在熬。我用我的天下在赌。——许都若是鼎,我愿添柴。”

一句“添柴”,帐中诸将俱是心口一震。那两盏油灯也在风口微微一颤,仿佛有一股无形的火势从地下往上窜,绕过木梁,舔在兽皮之上。

“主公。”郭嘉起身行礼,声音压得更低,“三日之内,请把你手里所有‘看起来像输’的命令,都下到前线去。撤兵,弃城,退粮,背锅。每一条,都要传得明明白白,传到陈宫耳朵里。”

“背锅?”许褚下意识重复了一遍,那俩字从他口里出来,像两块石头掉在地上。

“对。”郭嘉笑了笑,笑得很浅,“阳谋要贵,不在于遮。贵在于谁肯替它背账。谁背得起,它就为谁生效。”

他转身,唤道:“子明。”

帐外一人踏雨而入,身形修长,青衣半湿。卫峥抱拳,眼里有雨光,亦有一点倦,却精神极饱满。

“账本如何?”郭嘉问。

卫峥从袖中抽出一卷薄册,翻开,是密密的字与极精的数字。每一条账目旁小注,写着“可丢”“可露”“可封”“可假”。

他指着其中两笔:“徐州边口的货,已转走一半,另一半照原价收,不加一钱。濮阳‘空仓’里,置了‘半仓’的虚。若陈宫入城,他会看到我们忙乱的痕迹,会以为我们必然补这半仓。”

“再放两条鱼。小的,快的,腥一点。”郭嘉看着他,“让他咬得更狠。”

卫峥点头,眼里亮起一线锋。“遵命。”

荀彧瞥他一眼,心下暗道:这年轻人,骨子里已有奉孝的影子。他合住目光,不再多言。

雨又大了一层。风从帐缝里钻进来,带着泥腥撞在灯焰上,灯焰压成一条线。郭嘉的胃里一阵冷,像是有一口冰汤从咽喉里刷下。他端起一盏温得不太热的茶,抿了一口。茶里该有苦,却什么也没有。他放下杯,指尖在杯口停了一瞬,像是要记住这种空。

“奉孝。”曹操忽地道,“我有一句问你。你方才说‘人心之汤’。汤要不酸不腥。——那我们这些年杀的,算什么?”

郭嘉看着他,眼底没有躲。“药引。”

他顿了顿,像给这两个字找了一个更稳的位置,补了一句:“也是未来的清账。”

曹操沉沉地“嗯”了一声,不再追问。

雷声远了一些。雨也从疾转缓。罗盘还在郭嘉的指下,裂痕沿着指针生的方向延伸了一星。他把它收起,重新放回匣中。匣盖合上时,发出极轻的“咔哒”,像某种机关被扣住。

“诸位各归其位。”他挥手,“按照撤退令行事。记住——所有‘败’都要明亮。败得干净,败得漂亮。败得让对面不由自主地往前送。三日后,我要看见罗盘的第二道裂。”

“遵命!”众将齐声。应声之间,帐外的战鼓已换了节奏。那节奏在雨中显得更紧,像一群野兽在林中穿梭,偶尔露出刀锋般的一角,就又没入黑暗。

人散去,帐里空了大半。只剩灯,剩夜,剩一张铺在案上的许都营造图。

荀彧没有立刻走。他站在郭嘉身侧半步之外,低声道:“奉孝,世上阳谋多,有人用来欺,有人用来救。你这一手,介于其间。你可还记得……你初来时说的那句话?”

郭嘉没有抬头,指尖沿着图纸上的中轴线缓缓掠过。那条线直穿皇城,像一枚极长的骨针。他淡淡道:“记得。我说过,我要活。我现在还想活。”

荀彧听着这四个字,不知是喜是悲。半晌,他拱手,向外行去。在帐口,他忽地回首,“奉孝,若有一天,代价比你预估的更重,你会如何?”

郭嘉抬起眼。那眼底夜色极深,深到连灯光也照不出底。“重,才值钱。”

荀彧苦笑一声,拂袖而去。

雨又细了。像有人把天边那口巨大的水袋,缝好了一个小口,只任它一线一线地漏。远处忽有兵器碰撞之声,紧接着传来“吕”字旗猎猎的响。那声音像一柄看不见的弯刀,从雨里斜斩下来,又被雨立刻吞没。

郭嘉缓缓坐回去。胸口有一点闷。他将手按在那一点上,指尖温凉。他眼前的许都营造图在灯下微微起伏,线条像活的。他闭了一瞬眼,再睁开时,瞳底闪过一线灰色的光——像某种药物在黑夜里一点点起效。

他把图摊得更平,手背轻拍边角,像安抚一头将醒的兽。“再杀三日。”他轻声道,“把火送到我的鼎底。”

帘外雷声恰好滚过,像回应。灯焰在这一声里一次猛跳,把他整张脸都照亮了。那一瞬,他很年轻,也很老。年轻的是刀,老的是锈。刀在锈里,锈在刀上,谁也不肯先让步。

“最完美的阳谋,不在于藏得多深。”他低低地说,像与夜对话,“而在于你给天下看见之后,天下仍然只会照你的路走。——因为你替他们,付了开始的账,也替他们,写好了结尾。”

话音落尽,他伸手吹灭了一盏灯。黑暗趁机涌上来,吞掉半个沙盘,吞掉半张图。另一盏灯仍明,孤零零照着那行细小的字:九门为气口,中轴为龙脊,皇城为阵眼。

风收雨歇。远处的鼓在下一刻戛然而止。片刻后,更急更近的鼓从另一个方向响起。那是吕军的节奏。也是他要的节奏。

郭嘉把罗盘匣重新系好,置于图上皇城一隅。他俯下身,在角落用很小的笔迹写了一行字。这一行字只有他与天知道:

“鼎已温。”

他直起身,沉默片刻,提笔在“温”字旁又添了一个小小的圈,像在某本无形的账上,利落地打了一个勾。

帐外有风,风里有人声,人人都在往前。往胜利里去,或者往败仗里去。——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切都在一张摊开的图上,按着一支看得见的针,往一口看得见的鼎底,缓缓流。

他把笔放下,像放下一支刀。

“让他继续。”他对夜说。

夜没有回答。只有远方隐约的马嘶,和被雨洗过的土地,像一口巨锅,正在缓缓升温。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