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内,那“噔、噔、噔”的脚步声如同敲在心脏上,越来越近,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魏明紧握着怀中那枚突然开始激烈震颤、微微发烫的听风钱,心中惊疑不定。
季云舒也察觉到了异样,悄然运转轮回印,清冷的眸子死死盯住牢门外昏暗的通道。
然而,那脚步声在即将抵达牢门时,却骤然消失了!
死一般的寂静重新降临,只剩下油灯灯芯燃烧的噼啪声,以及两人压抑的呼吸声。
这短暂的寂静,比之前的脚步声更令人不安。
就在魏明和季云舒全神戒备之际……
嗖嗖嗖……!
一种极其怪异、仿佛无数枯枝被快速搬动、摩擦的声响,猛地从地底、从墙壁缝隙中传来!
紧接着,不等他们反应,地牢那坚硬冰冷的石砖地面猛地鼓动、开裂!
无数漆黑、扭曲、弥漫着浓郁妖气的树枝如同疯狂生长的毒蛇,破土而出,瞬间充斥了整个狭小的牢房!
这些树枝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疯狂地抽打、缠绕、突刺,目标直指魏明和季云舒!
“小心!”魏明低喝一声,瞬间将季云舒护在身后。
判官笔早已被收走,他只能催动龙鳞臂,青黑色的鳞片瞬间覆盖右臂。
格挡开迎面抽来的几根凌厉枝条,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枝条上的力量不小,震得他手臂发麻。
季云舒指尖清光流转,轮回印的力量化作薄薄的护盾挡在身前,弹开缠绕而来的妖枝,但她的眉头却紧紧蹙起。
攻势看起来凶猛无比,妖气也货真价实,但……
太乱了!
这些树枝的攻击毫无章法,看似铺天盖地,实则大部分都打在了空处,或者彼此纠缠在一起。
真正攻向他们要害的攻击,力度和速度也总是差那么一点,仿佛刻意避开了致命处。
甚至有几根树枝“不小心”抽打在了牢门的铁锁和栏杆上!
咔嚓!哐当!
那看似坚固的牢门铁锁,竟被几根“胡乱”抽打的树枝恰好击中关键部位,应声而断!
牢笼的栏杆也被几股“失控”的妖力冲击得扭曲变形,露出了一个大缺口!
魏明和季云舒都是身经百战之人,瞬间就察觉到了这其中的极度不协调!
这树妖……是在演戏?
它的目的根本不是杀人!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魏明趁着格挡树枝的间隙,迅速转头看向季云舒,眼神中透露出关切与询问。
他仿佛在说:“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季云舒微微摇头,回以坚定的目光,示意自己没事,同时轻声说道:“别慌,先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这简短的眼神交流和话语,传递出他们之间深厚的信任与默契。
就在这时,一股特别强大的妖枝如同失控的巨蟒,带着骇人的声势猛地砸向魏明面门。
魏明龙鳞臂全力格挡……
然而,那树枝在接触前的刹那,力道却诡异的一偏,重重砸在了他们身后的墙壁上,轰出一个窟窿。
露出了外面更深的黑暗通道。
而魏明因为全力格挡却打在了空处,身体一个踉跄,正好退到了牢门缺口处。
另一边的季云舒也被几根“笨拙”的树枝“逼得”连连后退,恰好也退到了缺口附近。
整个地牢此刻已经被疯狂的树枝填满,妖气弥漫,视野极差。
此刻,树妖想起了在城主府密室和苏千嶂的密谋。
苏千嶂满脸阴鸷,眼神中透露出狠厉与算计,他对树妖说道:
“那两个家伙知道我的底细,不能留。
但我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动手,你想办法把地牢弄乱,做出他们越狱的假象。
到时候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他们就地格杀。”
树妖恭敬地回应:“城主放心,小的定不辱命。我会让那些树枝看似攻击他们,实则破坏牢门,逼他们从缺口逃走。只要他们迈出这一步,就死定了。”
苏千嶂满意地点点头:“记住,动作要快,别给他们反应的时间。事成之后,必有重赏。”
那隐藏在暗处的树妖想到这里,它发出一声似是而非的、充满“愤怒”和“不甘”的嘶吼。
但仔细听,那嘶吼声似乎有点……敷衍?
然后所有树枝如同潮水般猛地缩回地底,连同那股浓郁的妖气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来得突然,去得更突然。
地牢内一片狼藉,墙壁、地面布满裂痕和窟窿,唯独魏明和季云舒两人。
他们除了格挡时气息有些紊乱,竟是毫发无伤。
他们站在被打破的牢门口,看着空荡荡、通向自由的黑暗通道,面面相觑。
魏明:“……这……是来杀我们的?”
他的语气充满了荒谬感。
季云舒冷笑一声,拍了拍衣袖上沾到的灰尘:“这分明是演了一出蹩脚戏,来‘放’我们走的。”
“放我们走?”魏明瞬间明白了其中的陷阱,冷哼一声,“我们要是真走了,岂不正好坐实了做贼心虚、越狱潜逃?那小山村的案子,可就真扣死在我们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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