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会客室内。
方程将咖啡推向白梦呓,杯底与玻璃的轻吻声,恰似审讯室监控提示音在重播。
氤氲的热气爬上她珍珠色的指甲,像要窥探藏在甲油下的秘密。
“白小姐,久等了。”李明山推门而入,警服肩章在顶灯下泛着冷光。
他注意到白梦呓的坐姿纹丝不动,连睫毛都没颤动一下,这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才有的定力。
“李队长客气了。”白梦呓微微颔首,腕间的手表指针无声滑动,显示出精准的时间观念。
当李明山提到“季盛”时,她端咖啡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杯中的液体泛起细微的涟漪。
“白小姐,这次请您来,主要是想了解您父亲季盛的一些情况。”
李明山开门见山,同时将一份文件轻轻推到她面前。
白梦呓抿了一口咖啡,银质小勺在杯沿轻碰,倾斜的勺面突然折射出“”的激光刻印,与季盛优盘底部的编号完全一致。
她语气平静:“李队长,我父亲当年不是以‘自杀’结案了吗?”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律师特有的谨慎,心中却暗自思忖:警方怎么会查到我的身份?
李明山直视着她的眼睛:“档案显示6月6日您父亲跳楼,但孙二刀在6月5日晚被你父亲杀了。”
他的手指在时间点上轻轻敲击,“白小姐觉得这是巧合吗?”
白梦呓瞳孔微缩,她没想到警方已经查到孙一刀的黑诊所了。怪不得最近那里一直关门。
自己的身份恐怕也是孙一刀透露的。
她放下咖啡杯的动作依然优雅。
“李队长应该了解15年前那场经济风暴吧?”她的反问带着律师特有的技巧性。
“当然,不过对我们国家影响有限。”李明山不动声色地回应。
白梦呓轻轻整理了下西装袖口:“影响确实不大,但作为操盘手,我父亲确实掌握了一些……特殊信息。”
她刻意选择了最中性的表述,同时暗自庆幸自己提前做了充分准备。
“特殊信息?”李明山敏锐地抓住这个关键词。
“都记录在一个优盘里。”白梦呓的声音突然压低,“直到那个被姓祁的小偷在地铁上偷走了它。”
说到这里,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右手腕内侧那道几乎不可见的浅疤。
李明山注意到,当提到“绑架”时,白梦呓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眼底闪过的痛楚。
“所以您认为,您父亲是迫于压力……”
“我只是陈述事实。”白梦呓迅速恢复了职业性的平静,“至于结论,应该由警方来下。”
“那个优盘现在……”
“据我所知,姓祁的小偷已经去世。”白梦呓打断道,随即又补充,“但他的后人可能知道下落。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
李明山站起身,伸出手:“感谢您的配合,白小姐。这些信息对我们很有帮助。”
“这是我应该做的。”白梦呓报以职业性的微笑,起身时顺手整理了下西装下摆。
方程送她出门时注意到,一缕鸢尾花香突然在他鼻腔里**成福尔马林的刺鼻味道,就像那晚突袭孙一刀诊所时闻到的气息。
列车上,魏明踉跄地从厕所走出,判官笔尖粘着青铜碎屑。
那些来自十二齿轮幻境的金属正缓慢腐蚀着笔杆朱砂。
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林雪快步上前扶住他摇晃的身体,发现他的指尖冰凉刺骨。
“里面……我看到了季盛……”魏明仿佛刚从噩梦中惊醒。
他描述时,怀中的瓷瓶突然剧烈震动,裂纹又扩散了几分。
麦冬的斩魂刀在鞘中轻颤:“你是说,你在厕所里看到季盛跳楼?”
他的眉头紧锁,刀穗上的铜钱发出不安的碰撞声。
魏明沉重地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判官笔:“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可怕...”
他的瞳孔微微扩大,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幻境。
赵舒年突然凑近,蔑刀在他手中泛起幽光:“除了跳楼,你还看到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某种诡异的共鸣。
“声音……”魏明猛地抬头,“收音机!季盛身旁有个收音机,正在播报股市崩盘的消息!”
麦冬烦躁地挥了挥斩魂刀:“等等!我们现在讨论的是祁大年被杀,怎么扯到股市上了?”
刀锋划过空气,带起一阵阴风。
就在这时,林雪手中的《洗冤录集》突然剧烈震动,书页哗啦啦地自动翻动,最终停在"因果轮回"一章。
那些变成钥匙的纸币诡异地舒展开来。悬浮在空中,发出沙沙的声响。
纸币在2号车厢内盘旋飞舞。猩红的K线从座椅裂缝里钻出。像极了季盛跳楼时迸裂的颈动脉。
这些数字血管正贪婪吮吸着车厢里的铜臭、每个暴跌的拐点都渗出锈红色的血珠。
“不……不……”贾思睿的食指在真皮上犁出沟壑。如同当年用红笔划破熔断的K线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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