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如纱,缠绕在险峻的羊肠小道上。
蚕韧的银靴踏碎露珠,每一步都谨慎地避开松动的山石。
白七七的魂尺悬在腰侧,尺身上的裂痕在湿气中泛着淡淡的青光。
蚕韧内心:这路静得不正常……
转过一道陡峭的岩壁时,走在最后的魏明突然按住判官笔……
前方雾中,一道人影静立如松。
“戒备!”黑猫从白七七肩头跃下,利爪弹出。
蚕韧的短刀已悄然出鞘三寸,刀锋上的寒霜无声蔓延。
雾中人影缓步走近,灰色长袍上绣着星斗图案。
当晨雾略微散开时,魏明瞳孔骤缩:“……满天星?”
满天星的笑容在雾气中显得模糊不清。
他的模样和魏明在黑市遇到的一样:“借一步说话?”
魏明迟疑:他怎么会在这里等我呢?
白七七突然轻咳一声,魂尺的裂痕中渗出细小的血珠……这是感知到危险的征兆。
“你们先休息。”魏明将判官笔横在胸前,笔尖朱砂暗红如血,“我很快回来。”
蚕韧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沉默地侧身让路。
潭水幽深,倒映着两人模糊的身影。
满天星转过身,晨雾在他的灰色长袍上凝结成细小的水珠。
“都这么大了,”他笑着摇头,“你出生时就像个小不点,哭声却震得屋檐下的风铃直响。”
魏明眉头微蹙。在他的记忆里,从未有过这位舅舅的影子。
满天星似乎没注意到他的疑虑,继续说道:“我姐姐满和你父亲结婚,可是违背了家族意愿的。”
“我知道。”魏明淡淡道,想起小满曾告诉他的那些往事。
“那你应该也明白,”满天星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如果我姐姐没死,她本该继承渡阴人家族。”
魏明耸了耸肩,示意他继续。
“而你,”满天星上前半步,声音压低,“继承了我姐姐最纯正的渡阴人血脉。”
魏明下意识后退两步,判官笔在袖中微微发烫:“你想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满天星摊开双手,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只是希望你别蹚桑蚕城这趟浑水。”
潭面突然泛起涟漪,一条鳞片带着蛛网状金线的红鲤跃出水面,又迅速隐没。
“如果我说不呢!”魏明突然暴喝,声浪震得潭水泛起涟漪。
满天星的灰色长袍突然无风自动,袖口星斗刺绣逐一亮起蓝光。
他的动作看似缓慢……就像潭面扩散的涟漪。
……却在魏明眨眼未完成的刹那,已平移三丈。
五指成爪时,每片指甲都剥落露出底下幽蓝的骨刺,精准扣向魏明肩井穴。
魏明龙鳞臂应激暴起,黑金鳞片“铮”地竖立如刃,却在那蓝光触及皮肤的瞬间集体僵直。
他清晰看到自己鳞片缝隙里渗出的血珠,竟在空中凝成微型铜钱状,被满天星指尖吸收。
幽蓝骨刺突然生长,刺入魏明穴位三毫深便停住……像是遇到某种屏障。
魏明看到自己皮肤下浮现出母亲留下的血色咒纹,那些纹路正与渡阴力疯狂撕咬。
满天星突然皱眉,他指尖蓝光中浮现细小的裂纹。
“姐姐连禁咒都传给你了?”
他声音带着地窖般的寒意,左手暗中结印,潭水突然倒映出北斗七星的扭曲倒影。
魏明额角青筋暴起如蚯蚓,每根血管都凸现出黑金交错的纹路。
当他咬破舌尖时,喷出的血雾中竟有细小鳞片闪烁。
满天星突然撤力后退半步……他袖口的星斗刺绣熄灭了三分之一。
“居然用龙血污染渡阴力……”他甩手的动作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五根骨刺已有两根出现锈蚀痕迹。
魏明惊骇:这就是渡阴人真正的实力?!
“那我只能先将你留下。”满天星的声音冷得像冰,“等三天后再放你出去。至于你的朋友……”
魏明双目赤红,齿缝间渗出鲜血:“如果他们死了,你觉得我会独活吗?”
满天星的指尖突然渗出冰晶般的冷汗。
他凝视着魏明倔强的面容,恍惚间看到了那个执意嫁给人间判官的姐姐。
“真的和你娘一个德行……”他松开钳制,苦笑摇头,“死都只想着心中之人。”
魏明踉跄着站稳,龙鳞臂的暗纹裂开细缝,渗出的不再是鲜血而是融金般的液体。
“既然知道我和我娘一样,何必苦苦相逼!”
“你以为我是要阻你?”满天星突然指向桑蚕城方向,袖袍翻飞如鹰翼,“魏明,你真以为桑蚕城就一个蚕观弈?”
魏明心头剧震:难道还有……
“记得凤掌柜吗?”满天星指尖凝聚出一枚阴符印记,“阴符盟潜伏多年,就为等虚无之蚕现世!”
潭水突然炸开,一尾红鲤惊慌跃出。
魏明盯着水中破碎的倒影,突然明悟:“螳螂捕蝉……你们渡阴人也想分一杯羹?”
满天星却露出讥诮之色,掌心幽光化作星图:“空间法则自有定数。你以为得到虚无之蚕就能触摸道之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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