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站在阴影处,指腹摩挲着乌木令牌上的“渡”字,眼底闪过一丝挣扎。
他不能再出手了……那些盯着他的眼睛,此刻正潜伏在黑市的各个角落。
一旦他暴露,魏明他们面临的将是比尸蚕更可怕的围剿。
“只能帮到这里了……”他指尖一压,令牌上的“渡”字骤然亮起。
一缕蚕丝般的幽光无声游出,穿过混乱的人群,悄然缠上魏明的衣角。
魏明正护着白七七和季云舒后退,忽然感到袖口一紧。
低头看去,一缕莹白的丝线正牵引着他往侧方小巷退去。
“跟着它走!”季云舒的齿轮左瞳捕捉到丝线上熟悉的气息……是方才那个蒙面人的。
三人迅速拐入窄巷。
蚕丝引路极为灵性,专挑人迹罕至的小道穿梭。
黑市的巷道如同迷宫,两侧高墙上的蚕茧灯笼投下惨白的光,照得人面色发青。
白七七的魂尺始终未归鞘,尺锋上的黑气与引路的蚕丝交相呼应:“这丝线……和收魂令上的裂痕气息同源。”
魏明颈侧的黑金纹路微微发烫:“那人或许与你师父有关。”
拐过第七个弯时,蚕丝突然消散在空气中。
就在他们踏入广场的刹那,身后巷道突然传来密集的“滋滋”灼烧声。
季云舒齿轮瞳孔倒映出真相……一道半透明的血色蚕丝幕墙正在成型。
几个追击的蚕化商贩撞上幕墙,瞬间燃成灰白色骨架。
“蚕母在保护核心区。”她低声道,“这些低等傀儡……不配进来。”
三人停下脚步,发现周遭景象已截然不同……
巷道尽头是一处开阔的圆形广场,十几家店铺井然有序地排列着。
这里的灯笼是普通的红纱灯,商贩们面容正常,叫卖声此起彼伏,甚至有人端着茶碗在摊前讨价还价。
“这是……黑市的另一面?”白七七诧异道。
季云舒的齿轮瞳孔缓缓转动:“不,我们可能已经穿过‘外层’,进入了真正的黑市核心。”
魏明目光扫过广场中央的一座石台……台上摆着个青铜香炉。
炉中插着三根手臂粗的黑香,烟气凝而不散,在空中形成一条昂首吐信的蛇形。
“先找药铺。”他低声道,“这次小心试探。”
三人刚迈步,忽听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几位客人,可是在找鸡血朱砂?”
转头看去,是个提着竹篮的老妪。
她满头银丝梳得一丝不苟,眼角皱纹里藏着慈祥的笑意,竹篮里堆着新鲜的桑叶,叶脉上还沾着晨露。
最令人意外的是……她的手腕上,没有任何蚕丝纹路。
魏明凝视着眼前的老妪……她太正常了,正常得在这诡谲的黑市中显得格格不入。
那双布满皱纹的手没有一丝蚕纹,竹篮里的桑叶甚至还散发着清新的草木气息。
“老人家,你怎么知道……”
老妪忽然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枯瘦的指尖点在魏明掌心,一缕温凉的气息游走,竟在他皮肤上烙下一个发光的“渡”字……
与蒙面人令牌上的气息如出一辙。
魏明瞳孔微缩,颈侧的黑金纹路轻轻震颤。
他看向白七七和季云舒,三人眼神交汇间,默契地收敛了戒备,却仍保持着随时出手的距离。
老妪也不多言,挎着竹篮转身便走。
她的步伐看似蹒跚,实则每一步都精准地避开地面上隐现的蚕丝纹路。
穿过热闹的广场,拐进一条幽暗的巷道,四周渐渐寂静无人。
突然,竹篮中的桑叶无风自动,几片青翠的叶子飘旋而起,叶脉间渗出晶莹的露珠。
那些露珠在空中交织成网,竟将面前的石墙融出一个朦胧的入口……
“随我进来吧。”老妪头也不回地迈入。
白七七的魂尺微微震颤,尺身上的裂痕处渗出丝丝黑气,竟与那桑叶露珠产生共鸣。
她与魏明对视一眼,三人紧随其后。
踏入的瞬间,身后景象如水波荡漾,转眼消失不见。
小院清幽简朴,三间茅屋环抱一株参天古桑。
令人惊异的是,这桑树的叶片背面没有那些诡异的瞳孔纹路,反而流转着纯净的青色灵光。
树下一口古井,井沿爬满开着白花的藤蔓。
“坐。”
老妪提壶斟茶时,袖口滑落露出半透明的小臂……像被水泡发的桑皮纸,血管中流淌的不是血而是青色光点。
“每日三升井水……”她晃动手腕,光点随之流动,“才够抵消蚕母的印记。”
魏明注意到她倒出的茶水在石桌上自动排成卦象……这是高阶渡阴人才有的“以水问卜”。
季云舒的齿轮左瞳缓缓转动,将小院每一寸细节纳入眼中……
茅屋檐角悬挂的风铃是青铜所铸,铃舌却是一枚干枯的蚕茧;
井沿的白花在月光下泛着珍珠光泽,花蕊中蜷缩着米粒大小的光点;
最奇特的是那株古桑,树干上天然形成的纹路,竟隐约构成一个巨大的“渡”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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