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魂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却瞬间被“海嫁衣”贪婪地吸收。
那件幽蓝的嫁衣此刻如同活物,衣摆翻涌,一寸寸蚕食着她的魂魄。
“滚出去……!”地魂低吼,声音却分裂成两个……
一个是她自己的,另一个阴冷扭曲,仿佛来自深渊。
“你逃不掉的……”海嫁衣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回荡,“你亲手杀了天魂和人魂,你的恨意……是最完美的养料。”
嫁衣的纹路开始蔓延,像血管一样爬满地魂的脖颈。
她的瞳孔剧烈收缩,眼前浮现出无数幻象……
她看见年轻的自己跪在梅仙庙前,一刀刺穿天魂的胸口;
她看见人魂在鲛柩中哭泣,而自己冷笑着拧断她的脖颈;
她看见老萨满疯狂的笑脸,还有他最后那句……“你才是我的阿薛!”
“不……!”地魂猛地抱头嘶吼,嫁衣的侵蚀却越发凶猛。
她的左眼已经彻底变成幽蓝色,右眼却仍保留着最后一丝清明。
“判官小子……!”她突然转头,对着魏明厉喝,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挣扎,“把我封进鲛柩……快!”
季云舒的轮回印疯狂震颤,齿轮之眼尖啸道:“‘海嫁衣’在吞噬她的意识!一旦完成,她就是第二个空间暴君!”
魏明没有犹豫,生死印瞬间展开,时间之力化作锁链缠向地魂。
可就在锁链即将触及的刹那……
“哗啦!”海嫁衣的袖摆猛地一甩,空间如玻璃般碎裂,将时间锁链尽数绞断!
“没用的……”地魂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带着诡异的笑意,“你们根本不懂……这件嫁衣到底是什么。”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嫁衣上的纹路,眼中浮现出深深的悲哀。
“它从来不是什么空间至宝……”
“它是我的‘悔’”。
“海嫁衣”根本不是什么法器,而是当年薛婆婆大婚当日,因一念之差没有救下被屠戮的鲛人族,那份滔天的悔恨所化!
老萨满骗她这是护身法宝,实则将她的悔意炼成了最毒的诅咒!
“所以它才这么喜欢我……”地魂惨笑,“因为我杀了天魂和人魂,成了最悔恨的那个……”
海嫁衣突然暴动,幽蓝光芒大盛,地魂的半边身体已经开始透明化。
她猛地跪地,用最后的清醒吼道:“鲛柩……人魂的鲛柩能净化它!那是……我唯一没被污染的眼泪所化!”
魏明瞬间明悟,判官笔凌空画符,远处残破的鲛柩轰然飞至。
季云舒同时出手,齿轮之眼组成轮回大阵,将海嫁衣的波动暂时压制。
“休想!”海嫁衣发出刺耳的尖啸,地魂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抬手,一道空间刃直劈鲛柩!
千钧一发之际……
“喵!”黑猫突然窜出,用身体硬抗了这一击,血花四溅中,鲛柩完好无损地落到地魂面前。
地魂看着奄奄一息的黑猫,右眼突然流下一行血泪。
“对不起……”她轻声道,“这次……换我来救你们。”
用尽最后的力气,她纵身跃入鲛柩!
“轰……!”鲛柩剧烈震颤,幽蓝与血光疯狂交织。
棺盖上的古老鲛纹次第亮起,隐约传来海浪般的哭泣声。
终于,在一道刺目的蓝光过后……
一切归于平静。
魏明缓缓走近,只见鲛柩中静静躺着一件褪色的嫁衣,而地魂的身影已然消散。
棺底只剩一颗泪滴状的鲛珠,里面依稀可见三个相拥的少女虚影……
天魂、人魂、地魂,终于重归一体。
季云舒拾起鲛珠,轻声道:“原来最后……她选择用自己净化了‘海嫁衣’。”
远处的海平线上,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
晨光穿透云层,照在梅关镇的废墟上。
“嗡……”
一道金色佛印自梅仙庙升起,如涟漪般扩散开来。
破碎的街道开始复原,倒塌的房屋重新立起,就连被空间乱流撕裂的树木也抽出了新芽。
李业绪从一堆瓦砾中爬出,茫然地拍打着身上的灰尘。
“我这是……睡着了?”
远处传来嘈杂人声……
陈义方等镇民陆续从废墟中爬出,他们茫然四顾,仿佛刚从一场大梦中惊醒。
有人摸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身体,有人跪地痛哭,更多人则仰望着梅仙庙上空那轮渐渐消散的佛印,双手合十。
“多谢!”陈义方踉跄跑来,官服沾满尘土,“这到底……”
魏明没有解释,只是转身走向已成废墟的宋宅。
他在残垣断壁间轻车熟路地找到地窖入口,掀开木板的瞬间,一双惊恐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
“别怕。”他蹲下身,对蜷缩在角落的小女孩伸出手,“你父亲让我来接你。”
女孩颤抖着抓住他的手指,掌心冰凉。
当魏明将她抱出地窖时,朝阳正映亮她颈间一枚贝壳项链……与薛婆婆嫁衣上的一模一样。
陈义方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宋尘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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