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践行还在适合新的身体,他看了看放在厅堂的日晷,“是时候唤醒时间之轮了!”
他随手一挥,无数的黑甲虫群和尸鬼急匆匆而来,“封锁黑市,不得让任何人进入黑市!”
“是,大人!”黑甲虫群指挥着尸鬼,散发到黑市的每一个角落,如果有闯禁者,必定格杀勿论。
龙践行的膝关节突然反向弯曲,虫群从裂缝中喷涌而出。
“该死……”他一把抓住祭坛边缘,皮下金甲虫疯狂重组。
那些虫子用身体拼出残缺的符文,勉强将大腿骨“缝合”回原位。
每走一步,就有新的虫群从七窍涌出,在皮肤表面凝结成临时脉纹。
就像用金线修补的陶俑,华丽而脆弱。
他盯着水之位迟迟未亮的祭坛,虫群在皮下暴躁地窜动。
“不可能……”他猛地掐住白梦呓的下巴,“季家血脉怎会点不亮水之位?!”
白梦呓虚弱地抬眼,嘴角却勾起诡异的弧度:“因为……我根本不是……季清晏的……”
龙践行掐她下巴的手指突然僵直。
指关节“啪”地爆开,十几只甲虫衔着碎骨钻回皮下。
“闭嘴!”他怒吼的声音夹杂着虫翅震颤的杂音,喉结上下滚动时,能清晰看到甲虫在声带位置组成替代性的震动膜。
这时,祭坛下方突然传来“咚”的闷响。
整个地下空间震颤起来,金色棺材破土而出,棺身上缠绕的七条青铜锁链寸寸崩断。
棺盖缓缓滑开,森冷白雾中浮现出一张栩栩如生的脸……林婉茹。
她面色红润如生,唯有脖颈处一道缝合线泛着青光。
“林……林婉茹?!”龙践行的视野突然分裂成千万个……
每只金甲虫的复眼都为他呈现一个时间分支:在某个片段里,白梦呓的血液点燃了祭坛;
在另一个画面中,林婉茹的缝合线化作了锁链将他绞杀;
而最多的场景……是无数个自己因虫群反噬而腐烂的结局。
“不!这是幻象!”他嘶吼着拍打头颅,却让更多甲虫从耳道涌出,这些新出现的虫背上……
全带着微型的青铜齿轮纹路。
这与他计划完全不同!
“嘎……吱……”五行祭坛突然逆时针旋转,绑着白梦呓的石台与棺材精准对接。
两颗头颅相触的刹那:白梦呓的眼耳口鼻渗出白烟,林婉茹的尸体却如海绵般吸收着白烟。
白烟逐渐染红,化作血线在两张脸之间流动。
血线流动越来越快,白梦呓的皮肤开始透明化,浮现出下方蠕动的金甲虫,与龙践行被寄生时相同。
林婉茹的尸体却越来越鲜活,胸口甚至开始起伏。
金位火焰突然坍缩成漩涡,火中浮现出由虫群组成的齿轮虚影。
每转一圈,麦冬所在的裁缝铺就褪去一层色彩……
当转到第三圈时,画面里只剩下黑白二色,而赵舒年七星蔑刀上的铜星,竟在虚影中化作七颗转动的铆钉。
“原来你们是……”龙践行突然狂笑,“时空之轮的……零件!”
麦冬跪在裁缝铺的后院,面前是一面斑驳的铜镜。
镜中倒映出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九岁那年的自己……
父亲刚离世,他蜷缩在古董市场的角落,偷走第一件青铜器时的模样。
“你忘了吗?”镜中的小麦冬突然剧烈咳嗽,整个下颌骨“咔嗒”脱落,“那天你偷的可是陪葬品……”
铜镜突然渗出黑血,镜面浮现出无数他曾经倒卖过的阴物:浸血玉佩、人骨印章、甚至还有从尸体嘴里抠出来的压口钱……
每件东西都在发出凄厉的哭嚎。
麦冬的斩魂刀剧烈震颤,刀身上的十二道封印锁链“咔咔"断裂。
他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那些年……我是在找……”
“找什么?”镜中小孩的左手突然金属化,青铜指甲暴涨三寸,指甲盖上赫然刻着“金之位”的古老符文。
当它抓住麦冬衣领时,那些符文突然烙进布料,烧出的焦痕竟与祭坛金位的火焰形状一模一样。
麦冬浑身一震。
整个后院突然扭曲,变成当年那个阴暗的古董摊。
小贩们都没有脸,只是举着他曾经经手过的阴物,齐声低语:“你爹……是被你害死的……”
麦冬的斩魂刀突然脱手,刀尖朝他自己心口刺来!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左臂的金属化部分突然“咔”地裂开,露出里面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护身符……
一张泛黄的父子合影。
“我找的……”麦冬一把抓住斩魂刀,金属左臂完全崩碎,“从来都是真相!”
刀光闪过,镜中小鬼惨叫消散。
后院恢复原状,只是地上多了具腐烂的童尸……穿着麦冬九岁时的衣服。
赵舒年被困在裁缝铺的仓库。
这里堆满了他童年最恐惧的东西……纸扎人。
“小少爷……”一个佝偻的影子从纸人堆里走出,正是瞎眼九爷,“"老奴教过你……纸人要扎得像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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