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市,幽暗的地下空间内,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血腥味。
墙壁上嵌着人皮灯笼,惨白的光晕中,隐约可见无数细小的黑影在石缝间蠕动。
戴着鬼面具的身影快步走入,脚步声在空旷的地下回荡。
中央的五边形祭坛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火、木、金、土四处的火焰幽幽燃烧,唯独水格依旧黯淡。
“季家那个后人找到了吗?”祭坛下方,一道盘坐的影子突然开口,声音如同砂纸摩擦般刺耳。
鬼面具之人立刻跪伏在地:“大人,人已经找到……只是……”
“那你们还不将她给我带来!”影子猛然站起,身躯竟是由无数细小的黑色甲虫凝聚而成,随着动作簌簌作响。
它转向祭坛,虫群组成的手指划过火焰:“张家父子点亮了火、木,进入裁缝铺的两人点亮了金、土,现在就差季家后人!”
“大人,我们已经派人去了,但……我们失手了!”鬼面具之人的面具下渗出冷汗。
影子瞬间闪至他面前,甲虫组成的脸庞几乎贴上面具:“我已经派两个尸鬼去帮助你们,你们……真是一群废物。”
“大人恕罪!”鬼面具之人瑟瑟发抖,“魏知远出手了,他的实力……”
“又是他……”影子的身躯剧烈翻涌,甲虫发出尖锐的嘶鸣,显然怒不可遏。
它甩出两枚漆黑的尸鬼令:“拿去吧,再去挑两个尸鬼,必须将季家后人给我带来!”
鬼面具之人颤抖着接过令牌,令牌触手的瞬间,他袖口突然爬出几只同样的黑甲虫:“小人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退下吧!”影子一挥,虫群掀起一阵腥风。
就在鬼面具之人躬身退出时,一个小鬼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大人!魏家的那个渡阴人进入了东市!”
影子猛然转身,甲虫组成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红光:“她现在在哪?”
“刚进入东市的裁缝铺!”小鬼的脖颈诡异地扭转着,“大人,那接下来……”
虫群组成的脸庞突然凝固,甲虫复眼中闪过青金二色的倒影……正是生死印的光芒。
“魏家的判官笔……终于来了。”影子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甲虫振翅的频率显示出异常的躁动。
兴奋于猎物自投罗网,却又忌惮那道曾镇压过无数阴魂的印记。
“既然自己送上门……”虫群突然加速旋转,将这份矛盾化作刺耳的笑声。
金、土两格的火焰顿时剧烈晃动,映照出火焰中挣扎的人脸。
“就用那渡阴人的魂魄,稳住金、土两格吧!”
“是!”小鬼的躯体突然裂开,化作无数黑虫钻入地缝。
整个地下空间重归死寂,唯有祭坛上的火焰无声燃烧,隐约传出痛苦的呜咽……
小满的脚尖刚触及裁缝铺的门槛,一阵刺骨的阴风便扑面而来。
张鸿福的脸突然扭曲变形,如同融化的油脂般剥落,化作密密麻麻的黑色甲虫,“簌簌”地倾泻而下。
“不好!”
她腰间的渡阴铃疯狂震颤,发出刺耳的警鸣。
那些甲虫如同黑色的潮水,迅速钻入四周悬挂的寿衣之中。
空荡的寿衣瞬间鼓胀起来,布料下浮现出扭曲的人形轮廓,五具尸鬼同时睁开空洞的眼睛。
小满咬破指尖,将血珠弹向渡阴铃。
“叮……”一道血色音波荡开,最前方的尸鬼动作一滞,寿衣被震出蛛网般的裂痕,露出里面蠕动的虫群。
但还未等她喘息,其他尸鬼已呈合围之势。 (
“这些不是普通炼尸……虫群才是本体!”小满心中警铃大作。
一具尸鬼突然甩袖,袖口延伸出数米长的五彩丝线,如毒蛇般缠向她的脚踝。
小满纵身跃上缝纫机,原先站立的地面被丝线割出深深的沟壑。
另两具尸鬼趁机从两侧包抄,寿衣下摆突然暴长,化作惨白的幕布朝她笼罩而来。
“滚开!”小满扯下鬓角银簪划破掌心,血线凌空画出一道镇魂符。
渡阴铃爆出刺目青光,将寿衣幕布灼出焦黑的大洞。
然而破损的寿衣中突然喷出黑雾……竟是无数微型甲虫组成的虫云!
小满急速后仰,仍有几只甲虫撞上面颊。
当第一只虫足刺入皮肤的刹那,渡阴铃自动响起往生咒……这是遇到夺舍邪物时的本能反应。
“绝不能让它侵入心脉!”她立即默念渡阴人的锁魂诀,用阴气在经脉中筑起临时屏障。
但甲虫竟沿着血管壁攀爬,每移动一分都带来刀割般的剧痛。
她闷哼一声,清晰地感受到虫足正在勾扯自己的三魂七魄,就像渔夫收网时拉扯鱼线那般熟练……
她猛地将渡阴铃按在胸口,铃身竟生生嵌入血肉。
“以血饲铃,开阴路!”地面应声裂开幽冥裂缝,数十只苍白鬼手伸出,死死抓住尸鬼脚踝。
但尸鬼们不慌不忙,寿衣上的阴线绣亮起妖异的血光,竟将那些鬼手反拽入衣摆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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