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安县,警察局。
正午阳光透过百叶窗斜斜地洒进来,在金属检验台上投下细密的光斑。
实验室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几台精密仪器发出轻微的嗡鸣声。
白英戴着橡胶手套,正将火灾现场带回的物证分门别类地摆放在不锈钢托盘里。
焦黑的金属碎片、碳化的布料残渣、扭曲的玻璃残片,每一件都记录着那场大火的暴虐。
“砰!”实验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李明山大步走进来,皮鞋在地砖上敲出急促的声响。
“白英,有没有什么发现?”
白英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护目镜:“李队,现场太乱了。大部分物证都被烧得面目全非……”
她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转身从旁边的物证袋里取出一个密封袋,“不过,您看看这个。”
密封袋里装着一枚青白色的玉佩,即使在强光下,玉佩依然泛着诡异的冷光。
玉佩接触掌心的刹那,李明山指腹瞬间粘上一层白霜。
冰晶顺着血管纹路蔓延,在皮肤表面勾勒出轿帘花纹。
更骇人的是……那些冰纹缝隙里,隐约有瞳孔状的阴影在转动。
“这是……”李明山的下颌线骤然绷紧,像拉满的弓弦。
记忆闪回到上次传唤张勇年时,脖子上挂着的,不正是这样一枚玉佩吗?
他猛地抬头:“白英,这确定是从骨灰堆里找到的?”
“千真万确。”白英点头,“埋在废墟最底层,要不是筛检得仔细,差点就错过了。”
李明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在实验室里扫视一圈:“林雪呢?怎么没见她?”
“哎呀,瞧我这记性。”白英拍了拍额头,“林组长刚来电话,说她和魏明一起去张家老宅了,让我跟您请个假。”
“张家老宅?”李明山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物证袋。
玉佩的寒意似乎更甚了,冻得他指尖发麻。
“好,我知道了。”他将玉佩递还给白英,“尽快做全面检测,今天下班前我要看到报告。”
“明白,李队。”白英接过物证,小心地放回专用冷藏柜。
李明山转身走出门口,看到大院内的国旗,“看来可以第二次传唤张勇年了!”
张家老宅门前。
正午的阳光本该毒辣,但三人一下出租车就同时打了个寒颤。
张家老宅门前十米范围内,空气诡异地扭曲着,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炎热隔绝在外。
魏明的判官笔在袖中微微震动,他不动声色地调整着呼吸节奏。
林雪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洗冤录集》的皮质封面。
“等等。”赵舒年突然拉住两人,他蹲下身,蔑刀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冷光。
刀尖挑起地上一片枯叶,叶片背面密密麻麻爬满了黑色的小虫,正在疯狂啃食叶脉。
“阴气已经实体化了。”魏明声音低沉。
门轴处的朱漆突然皲裂,渗出粘稠的黑血。
伴随着“咯吱”的锈蚀声,大门被某种无形之物缓缓推出一道缝隙。
裂缝中飘出的腐臭气息,让三人同时想起解剖台上胀气的尸体。
魏明率先迈步,判官笔已然滑入掌心。
他的鞋刚触到地砖,鞋底就传来“咔嚓”的细微脆响,鞋钉竟被瞬间冻裂。
他呼出的白气在眼前凝成冰晶,睫毛上挂着的霜渣模糊了视线。
林雪伸手想拉他时,发现自己的指甲边缘已经泛出尸斑般的青紫色,怀中的《洗冤录集》突然变得滚烫,烫得她胸口发疼。
“是阴气聚集太多了!”赵舒年的蔑刀发出嗡嗡的震颤声。
刀身上浮现出暗红色的古老符文,这是遇到大凶之物才会有的反应。
阴笑声在空旷的老宅内形成诡异的回声,仿佛有数十人同时在黑暗处窃笑。
三人瞬间背靠背结成三角阵型,彼此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墙面!”林雪突然低呼。
只见斑驳的墙纸上,十几个惨白的人形正缓缓凸起,纸面撕裂的“嘶啦”声令人牙酸。
那些纸人就像从墙里分娩而出,湿漉漉的纸躯上还挂着发霉的墙皮。
它们关节处的红线不断渗出暗红色液体,在地板上蜿蜒成诡异的符文。
赵舒年瞳仁缩成一点寒星:“阴气在实体化!”
他清晰地看到灰黑色的雾气正如蛇般钻入纸人体内。
那些扁平的躯体开始膨胀,纸面下浮现出血管般的纹路。
“不能让它们成形!”魏明判官笔已蘸满朱砂,笔走龙蛇间雷光暴起:“雷……光……摄……破……”
刺目的电光精准击中最近三个纸人,它们体内凝聚的阴气如沸水般翻滚逸散。
纸人关节红线骤然绷断,躯干如莲花绽放般裂开,喷出密集竹签。
签头的幽蓝毒液在空中凝结成蛛网状,封死所有闪避角度。
“低头!”赵舒年蔑刀划过掌心,血珠顺着刀槽流淌。
刀身亮起血色纹路,一个横扫形成扇形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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