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冬的斩魂刀插入地面的刹那,整个打谷场剧烈震颤。
刀身上的七星纹路迸发出刺目血光,七道裂痕如闪电般在地面蔓延。
方程突然按住胸前警徽……徽章滚烫得像是烙铁,背面的编号正在发光!
“站艮位!”麦冬厉喝一声,道袍袖口炸开,数十张黄符如蝶群飞舞,“用你的警徽罩住戏台!”
方程踉跄着冲上前,警徽对准戏台的瞬间,一道金光如利剑刺破幻境。
他看见“杨贵妃”的傩面下,那张腐烂的猫脸正扭曲咆哮。
更恐怖的是,金光照射下,所有村民的皮肤开始透明化……每个人的胸腔里,都蜷缩着一只由红线织成的猫形胚胎!
“坚持住!”麦冬咬破手指,在刀柄画下血符。
斩魂刀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颤鸣,刀尖所指之处,地面渗出粘稠黑血。
血泊中浮现出那口枯井的真实倒影——井壁上密密麻麻贴着的,赫然是每六十年轮回中死去的冤魂面孔。
方程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认出了最新那张面孔——正是柳筱宁!
突然,一阵剧痛从手心传来,警徽边缘割破了他的手掌,鲜血顺着编号滴落……
“就是现在!”麦冬的斩魂刀凌空飞起。
方程福至心灵,将染血的警徽猛地按在刀柄末端。
警徽上的血珠顺着七星纹路流淌,每激活一颗铜星,就有村民胸腔的红线猫胎发出凄厉尖叫。
戏台轰然倒塌。
熵鬼的本体现形……一只由无数红线组成的巨猫,每根红线上都串着个小小的头骨。
它扑向麦冬的瞬间,方程的警徽突然炸裂,碎片在空中组成“浩然正气”四个字,如枷锁般困住熵鬼。
麦冬趁机挥刀斩向枯井倒影:“尘归尘,土归土……!”
刀锋触及血泊的刹那,所有红线同时绷断。
村民们如提线木偶般倒地,胸腔里的猫胎化作黑烟消散。
方程喘着粗气跪倒在地。
他看见麦冬的斩魂刀上多了道裂纹,而自己的警徽……只剩半截残片。
月光下,柳家村的房屋开始恢复正常,唯有那倒塌的戏台,仍在村中央冒着丝丝黑气。
柳大爷佝偻着身子走来,烟斗里的火星在暮色中忽明忽暗。
方程注意到老人的咳嗽声里夹杂着奇怪的咯吱响,像是腐朽的木头在摩擦。
他下意识整理警服,手指触到胸前那半块残破的警徽……金属边缘还残留着斩鬼时的余温。
“小伙子,谢谢你救了整个村子!”柳大爷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方程发现老人的瞳孔在火光映照下竟呈现诡异的竖瞳状,但转瞬又恢复如常。
麦冬一瘸一拐地靠近,斩魂刀安静地悬在腰间。
他盯着柳大爷吞吐的烟圈……那些灰白的烟雾在空中凝结不散,隐约形成傩戏面具的形状。
刀身没有反应,但麦冬的指尖仍在微微颤抖,这是灵力透支的后遗症。
“柳大爷,这……怎么回事?前天……”方程的声音有些发紧。
他想起第一次走访时,老人指甲缝里那些可疑的香灰,还有那句意味深长的警告。
“哎……”柳大爷的叹息拖得很长。
他坐在青石上时,方程注意到他的裤管空荡荡地晃了晃,仿佛里面没有腿脚。
老人点燃烟斗的动作很慢,烟丝燃烧时发出噼啪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爆裂。
麦冬的鼻翼微动。
他闻到了烟斗里特殊的味道……不是普通烟叶,而是混着往生香的坟头土。
“傩戏只是开始,”麦冬盯着老人颤抖的手,“每天晚上的傩戏都是在吸取村民的生魂!”
柳大爷猛吸两口烟,烟雾从他鼻孔喷出,在空中扭曲成锁链的形状。
“你说的不错……”老人的眼神突然变得空洞,“自从傩戏开始后,整个村子就不正常了起来……”
烟斗在石头上敲击时,迸出的火星竟在地上组成柳筱宁的名字。
麦冬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看见老人后颈的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是红线!
“柳筱宁的死恐怕不是谋杀吧!”他的手悄悄按上刀柄。
“是献祭!”柳大爷突然提高音量,烟斗里的火光骤亮,“傩戏让人失去了理智!”
他敲击烟斗的动作变得急促,石头表面竟被烫出焦黑的痕迹。
方程的手不自觉地摸向配枪。
他注意到老人说这话时,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下挣扎。
“就在昨天……”柳大爷的声音突然变得飘忽,“柳鸣泉又在后山挖到了太岁……”
烟斗里的火光突然变成诡异的绿色,照亮了他脖子上那道若隐若现的勒痕,“然后整个村子就……”。
“太岁?”麦冬猛地站起身,斩魂刀在鞘中发出嗡鸣。
他的瞳孔急剧收缩……在送魂人的传承里,太岁是至阴之物,最易成为邪祟载体。
方程手指紧紧攥着警徽残片:“麦冬,我们这就去柳鸣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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