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庭的硝烟渐渐散去,但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战火的味道,而是更深沉的悲伤、焦土的气息以及那若有若无、令人不安的荒芜能量残余。曾经雄伟的苍狼王庭,如今满目疮痍,断壁残垣间,随处可见凝固的鲜血和未来得及清理的荒奴残骸。
格根塔娜蛮主站在破损的祭坛上,望着下方汇聚的、脸上带着疲惫、悲伤却更多是劫后余生庆幸的各族战士,心情沉重如铅。
草原,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
持续的内斗(苍狼与金鹰、黑牛部的恩怨)、与龙傲天勾结引发的战乱、巴特尔的叛乱、再加上这场突如其来的荒奴之灾……人口锐减三分之一,无数部落十室九空,壮年男子死伤惨重,牛羊牲畜损失无数,草场被诡异能量污染,能否恢复还是未知数。
如今的草原,可谓是元气大伤,百年之内都难以恢复往日的繁盛。
“我的子民们,”格根塔娜的声音通过内力传开,清晰却难掩疲惫,“我们……胜利了。我们赶走了叛徒,暂时遏制了灾难。但这胜利,是用无数的鲜血和牺牲换来的。”
她目光扫过众人,看到了失去手臂依旧挺立的赫尼头人,看到了眼神悲恸却坚定的阿尔斯楞,看到了依偎在一起相互扶持的普通牧民。
“巴特尔已死,但他的背叛和龙傲天的阴谋,给我们带来的创伤需要时间来抚平。地底邪物的威胁并未完全解除,它只是被暂时压抑。而我们草原的儿女,永远不会被灾难打倒!”
他的声音逐渐高昂,带着一种不屈的意志:“从今日起,苍狼、金鹰、黑牛、野马……所有部落,放下过往一切恩怨,皆为兄弟姊妹!我们要齐心协力,清理残余的荒奴,净化我们的草场,埋葬我们的亲人,重建我们的家园!”
“重建家园!”幸存的人们发出了哽咽却坚定的呼喊,泪水与希望交织。
格根塔娜迅速做出了安排:赫尼头人负责统筹王庭的清理和防务;阿尔斯楞负责率领骑兵清剿草原上游荡的荒奴残余;黑牛部长老则带领族人和技术工匠,尝试研究净化土地和修复部分破损较轻的古老封印节点的方法。
整个草原,在无尽的悲痛中,开始艰难地迈向重生。
……
而此刻,叶小凡的情况却不容乐观。
他独自坐在一间僻静的帐篷内,脸色苍白,额头不断渗出冷汗。他体内的力量如同奔腾的熔岩,强大却充满毁灭性,时时刻刻冲击着他的经脉和心神。那十分之一的“荒”的本源力量,对于人类的身体而言,实在是太过庞大和狂暴。客卿令牌的力量和逍遥内力只能勉强形成一道脆弱的堤坝,不知何时就会崩溃。
更可怕的是,“荒”的意识虽然被暂时压制,却并未消失,如同附骨之蛆,不断在他脑海低语,诱惑他释放更多力量,走向毁灭与征服。
他知道,自己就像一个抱着炸药桶的人,随时可能引爆自己,伤及无辜。必须尽快找到解决之道。
阿如汗端着一碗药走进来,看到他痛苦的样子,心疼不已:“小凡,怎么样?”
叶小凡摇摇头,勉强笑了笑:“还撑得住。蛮主那边情况如何?”
“阿爸正在安排重建事宜,各部首领现在都很配合,尤其是阿尔斯楞首领,非常尽力。”阿如汗将药碗递给他,“这是乌恩祭司以前留下的药方,或许能帮你稍微安抚一下力量。”
叶小凡接过药一饮而尽,一股清凉暂时缓解了体内的灼痛,但治标不治本。
“阿如汗,”叶小凡神色凝重地看着她,“我必须离开草原。”
阿如汗手一颤:“你要去哪?”
“去找‘天衍宗’。”叶小凡沉声道,“只有找到他们,才能知道如何彻底解决我体内的麻烦,也才能知道如何彻底封印‘荒’。这是唯一的希望。”
阿如汗沉默了片刻,她知道这是正确的选择,但心中充满了不舍和担忧:“可是……天衍宗……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哪?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否还存在?”
“总会有线索的。”叶小凡目光坚定,“‘荒’的记忆碎片里,有一些模糊的指向……南方,霸州以南的方向。而且,”他顿了顿,“龙傲天身边那个天魔宗的副宗主,还有那些诡异的手段,我总觉得和天衍宗或许有某种联系。或许,从龙傲天这条线,也能找到线索。”
这时,格根塔娜蛮主和阿尔斯楞也走进了帐篷,显然已经知道了叶小凡的决定。
“叶客卿,草原欠你的,永远也还不清。”格根塔娜真诚地说道,“你要去寻找天衍宗,草原会尽全力支持你。我会让部落里最老的祭司和学者,整理所有关于上古时期、关于神秘宗门的传说和记载,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
阿尔斯楞也开口道:“我金鹰部的鹰群,可以为你侦查引路。此外,龙傲天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若你需要混入凉州或中原,我部还有一些秘密渠道可以帮你。”
叶小凡心中感动,拱手道:“多谢蛮主,多谢阿尔斯楞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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