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叶小凡于白鹿部落疗伤,草原反抗势力悄然汇聚之时,万里之外的大周京城,因北疆吹来的风,已是暗潮汹涌,波谲云诡。
宰相李纲府邸,密室内的灯火再次亮至深夜。李相面前的书案上,除了之前那封江湖密信,又多了一份由八百里加急秘密渠道送来的、写在白色衬衣上的血书!正是王都护在黑风寨中所书!
血字殷红,触目惊心。字里行间,不仅详述了龙傲天勾结蛮族、陷害忠良、图谋不轨的桩桩件件,更揭露了其族弟龙奎武力篡夺凉州兵权、囚禁朝廷命官的滔天罪行!末尾,是王都护以全家性命和毕生忠义所做的担保与泣血哀求!
“狼子野心!狼子野心啊!”李相握着血书的手剧烈颤抖,老泪纵横,既是为国事糜烂至此而痛心,也是为边关将士的悲壮与冤屈而愤慨,“龙傲天!尔真当我大周无人否?!”
他深知,单凭这些,仍不足以扳倒圣眷正浓、手握重兵的龙傲天。龙傲天在朝中党羽众多,尤其是在军方,势力盘根错节。一旦发难不成,必将引来疯狂反扑,届时不仅边关忠良白白牺牲,朝局亦将大乱。
“证据……还需要更直接、更无法辩驳的证据……”李相强迫自己冷静,眼中闪烁着老谋深算的光芒,“最好是能拿到龙傲天与蛮族或者其党羽的直接通信凭证!”
他沉吟片刻,铺开宣纸,开始奋笔疾书。这一次,他不再是仅仅依靠江湖渠道,而是动用了埋藏在军方、甚至可能隐藏在龙傲天势力内部最深的几枚暗棋。指令只有一个:不惜一切代价,搜集龙傲天叛国的铁证!同时,严密监控兵部、枢密院任何异常兵马调动,尤其是针对凉州方向的。
封信用印,以最高级别的密信方式送出。李相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知道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经在京城悄然打响。
……
皇宫,御书房。
皇帝周睿宗批阅完最后一份奏折,揉了揉略显疲惫的眉心。太监冯保适时地奉上一杯参茶,状若无意地轻声道:“陛下操劳国事,也要保重龙体。方才老奴听外面小太监们嚼舌根,说了个北疆传来的稀奇故事,倒是解闷。”
“哦?什么故事?”皇帝随口问道,抿了口茶。
冯保便将那“民间话本”里关于边将勾结外敌、释放邪魔、陷害忠良的故事,以说书的方式,绘声绘色又看似荒诞地讲了出来。他讲得活灵活现,最后还啧啧称奇:“也不知是哪个穷酸文人想出来的,真是离奇得很,还说那边将姓龙,嘿嘿,这不是影射龙元帅嘛……”
皇帝起初只是随意听着,听到后面,眉头渐渐皱起,放下茶盏,脸色沉了下来:“荒唐!龙爱卿为国戍边,劳苦功高,岂容此等污蔑!”
冯保连忙跪下:“老奴失言!老奴只是觉得故事离奇,绝无他意!陛下息怒!”
皇帝挥挥手让他起来,目光却变得有些深邃,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他并非完全昏聩之人,近年来,龙傲天权势日盛,军报往往直送元帅府而后才转呈御前,朝中弹劾其骄横的奏章也非一两日了。只是以往都被他以“边将需专权”、“小人妒忌”为由压了下去。但这次的故事,细节太过“详实”,尤其是牵扯到蛮族和邪魔这等禁忌,让他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极细微的疑虑。
“冯保。”
“老奴在。”
“传朕口谕给影卫,让他们……暗中查查,这流言起于何处。还有,近期北疆的军报,尤其是关于蛮族和……邪异之事的,都整理一份,直接送朕阅览。”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是。”冯保心中一震,面上却恭敬应下,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种子,已经种下了。
……
京郊,那座神秘的庄园内。
华服男子再次接到了黑袍人的禀报。
“主上,李相动了。动用了埋在军中的几条暗线,似乎在查龙傲天通敌的证据。另外,宫里传来消息,陛下似乎也对北疆流言起了心思,让影卫去查了。”
华服男子轻笑一声,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佩:“李老头终于坐不住了。陛下那边……倒是比预期快了一点。看来冯保这个老狐狸,没少下功夫。”
“我们接下来该如何?”
“帮李相一把。”华服男子淡淡道,“把我们‘无意中’得到的,那份龙傲天心腹写给金鹰部前首领,关于合作释放‘古神’(即邪魔)意图搅乱草原、以便龙傲天掌控北疆的密信‘副本’,想办法‘漏’一点线索给他的暗线。记住,要看起来像是他们自己千辛万苦查到的。”
黑袍人眼中闪过惊色:“主上,那份密信……可是我们模仿笔迹……”
“模仿得天衣无缝,足够了。”华服男子打断他,“真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能否成为点燃火药桶的那点火星。只要李相相信了,陛下那边……自然会有‘有心人’去呈报。”
“是!属下明白!”黑袍人领命,再次无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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