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江湖 第173章 南疆迷雾，敌友难辨

镇国公李广的中军大帐内，气氛比往日更加凝重。巨大的沙盘上，代表敌军的红色小旗不仅插满了象征象州、百越之地的区域，更细致地标注出了不同的势力分布。

李广手持一根细长的木杆，点指着沙盘，对帐下几位核心将领以及刚刚因功被特许参与军机会议的叶小凡（因其带回重要情报且实力得到认可）沉声道：

“诸位，最新军情已核实。南方三州，情况比我们预想的更为复杂。”木杆首先点在交州和梧州大部，“这里，是前朝夏朝余孽夏侯明的所谓‘复国’政权核心区域。夏侯明此人，虽志大才疏，但毕竟是前朝正统名号，吸引了不少对当今朝廷不满的旧臣遗老。”

木杆继而移向象州，“象州情况特殊。北部约三成地域，仍在夏侯明控制下。但南部逾七成广袤山林、沼泽之地，则是百越各部的天下。”木杆重重地在象州南部划了一圈，“百越部落林立，素来不服王化，如今更是出了一个野心勃勃的枭雄——侬智高，自封百越王，整合了相当一部分部落势力。”

李广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在叶小凡脸上停留片刻，显然是想看看这位新晋的年轻高手对如此复杂局势的理解。

“最关键的是，”李广声音低沉，“夏侯明与侬智高之间，并非铁板一块。他们是半合作，半敌对。合作，是因为我们大周是他们共同的敌人；敌对，则是因为双方都想着吞并对方，独霸南疆。夏侯明想恢复夏朝疆域，自然包括百越之地；而侬智高野心极大，绝不甘心只做部落之王，他对富庶的交州、梧州乃至整个大周天下，都垂涎三尺！”

一位络腮胡将领皱眉道：“大帅，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分化瓦解？坐山观虎斗？”

李广摇了摇头，木杆点在两股势力交界处：“谈何容易。夏侯明再不堪，手中也握有一些前朝遗留的底蕴和正规军。侬智高则凭借地利和诡异的巫蛊之术，极难对付。他们互相提防，但更警惕我们。一旦我军大举进攻任何一方，另一方很可能不会坐视，甚至可能暂时联手抗周。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极其不稳定的联盟，随时可能因外部压力而暂时团结，也可能因利益分配而内讧。”

他看向叶小凡：“叶小凡，你亲身经历过百越巫蛊的诡异。对此，你有何看法？”

叶小凡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抱拳道：“回国公，我以为，百越巫蛊之术，阴毒诡异，防不胜防，乃是我军南下最大的障碍之一。其威力，远非寻常军队可比。若要破敌，必先设法克制或弄清其根源。其次，正如大帅所言，夏侯明与侬智高关系微妙。或可派精干人员，潜入敌后，散播谣言，挑拨离间，甚至……寻找机会，看看能否与其中一方进行有限的、暂时的‘接触’。”

叶小凡的话大胆而直接，所谓“接触”，暗示了某种程度的外交或策反可能。帐内几位老将闻言，有的眉头紧锁，有的若有所思。

李广眼中却闪过一丝赞赏：“不错，思路开阔。分化瓦解，釜底抽薪，确是上策。但执行起来，难如登天。潜入敌后，尤其是百越之地，九死一生。而且，派谁去？谁能担此重任？”

叶小凡迎上李广的目光，沉声道：我愿往！”

帐内顿时一静。所有人都看向这个年轻人。潜入百越，面对诡异的巫蛊和凶残的蛮兵，几乎是十死无生的任务。

李广深深地看着叶小凡：“你可知其中凶险？”

“我知道。”叶小凡语气坚定，“但我熟悉山林行动，略通应对阴邪之法（指净炎之力），且与百越巫蛊交过手，有一定了解。更重要的是，我身为大帅的斥候，探查敌情本就是分内之事。”

李广沉默片刻，营帐内落针可闻。终于，他缓缓开口：“好！有胆识！本公准你所请！但并非让你孤身送死。王大锤！”

“末将在！”王大锤出列。

“你挑选一队最精锐、最可靠的斥候，人数不必多，十人以内，务必是身手矫健、机敏过人之辈，交由叶小凡统领。你们的任务，不是正面作战，而是潜入象州南部百越势力范围，尽可能查清侬智高主力动向、各部族关系、以及……那巫蛊之术的源头和弱点！若有机会，可尝试接触夏侯明不满的部族，但一切以自身安全未重，不可轻易暴露！”

“得令！”王大锤兴奋地领命，能跟叶小凡一起执行这种关键任务，他求之不得。

李广又看向叶小凡，语气凝重：“叶小凡，记住，你们的任务是眼睛和耳朵，不是拳头。活着带回情报，远比杀几个敌人重要。本公会下令后勤，为你们配备最好的解毒丹、驱虫药和一些特制装备。三日后出发！”

“末将遵命！定不辱命！”叶小凡和王大锤齐声应道。

退出中军帐，王大锤兴奋地搂住叶小凡：“太好了小凡！咱们兄弟又能一起干大事了！”

叶小凡却没有太多兴奋，眉头微蹙：“大锤，此行事关重大，凶险异常，远非上次侦查可比。百越之地步步杀机，侬智高更非易与之辈，我们需从长计议，做好万全准备。”

接下来的三天，叶小凡和王大锤几乎不眠不休。他们从斥候营中精心挑选了八名好手，个个都是经验丰富、各有绝技的老兵。叶小凡根据自己与百越巫蛊交战的经验，制定了详细的行动方案、联络暗号和应急措施。他还特意去军中医官那里，详细了解南方常见的毒物、瘴气以及一些巫蛊之术的传闻和可能的克制方法。

李广也兑现承诺，送来了大量珍贵的丹药、一张更加精细的南部区域地图（虽然很多地方仍是空白），以及一些如飞爪、攀索、水囊、特制火折子等野外生存装备。

第三日黎明，天色未亮，一支十人小队悄然离开了大营，如同水滴汇入大海，消失在南方茫茫的山林之中。他们穿着便于伪装的杂色衣物，脸上涂抹着油彩，身上没有携带任何能暴露身份的标识。

叶小凡作为队长，走在最前。他的目光锐利，感知全开，带领着这支肩负着特殊使命的小队，一步步踏入那片充满未知与危险的南疆迷雾。前方等待他们的，不仅是凶险的自然环境和诡异的敌人，更是错综复杂的政治旋涡和敌友难辨的部落关系。

这一次，叶小凡将要面对的，是一场真正的智慧、勇气与实力的终极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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