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凡立于石窟边缘,如同风暴中心的一叶扁舟。左侧是狂暴燃烧、散发着净化与毁灭双重意境的苍白源火,那颗冰冷的火焰之眼死死锁定着他,充满了警惕与审视;右侧幽深的通道内,暗红煞气如潮涌出,伴随着玉棺化身那纯粹而疯狂的撞击与咆哮,一股要将万物拉入归墟的吸力隐隐传来。
而他自身,则成了矛盾的综合体。丹田内,《天衍诀》修炼出的先天真气与净炎之力构筑着坚实的防线,却又不得已地容纳了那缕惊恐万状、暂时合作的“荒”之本源。三种力量在他体内形成了一个极其脆弱的平衡,让他此刻的气息变得诡异莫测,既带着天衍宗的正道气息,又弥漫着荒的诡邪,偏偏还有一种试图调和二者的艰难尝试。
这种复杂的状态,果然让源火之眼产生了迟疑。它本能地要净化一切“荒”的气息,但叶小凡身上那清晰的净炎印记和《天衍诀》的波动,又让它感到困惑。就如同看到一个身上沾满了污秽、却举着自家信物的人,一时难以决断。
而叶小凡主动释放的那一丝蕴含荒源气息的威压,则如同精准投下的诱饵,彻底点燃了深渊下的火药桶!
“轰——!!!”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恐怖的巨响从深渊通道内爆发!整个石窟剧烈摇晃,顶部的岩石簌簌落下,仿佛随时都要坍塌。那暗红色的煞气瞬间浓郁了数倍,如同粘稠的血液般涌出,所过之处,连岩石都发出被腐蚀的“滋滋”声。
紧接着,在叶小凡凝重的目光中,一道模糊的、完全由暗红煞气凝聚而成的巨大触手,猛地从通道深处探出!这触手足有数人合抱粗细,表面翻滚着无数痛苦扭曲的面孔虚影,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和极致的阴寒,径直朝着叶小凡卷来!它感应到了同源的气息,要将这“叛逆”的分身抓回、吞噬!
玉棺化身的攻击,来了!而且一出手就是如此恐怖的声势!
几乎在这煞气触手出现的同一瞬间,源火之眼的迟疑消失了!它或许无法理解叶小凡的复杂状态,但这股精纯而庞大的“荒”之力量实体化的攻击,无疑是它镇守使命中必须清除的最大威胁!
“嗡——!”
火焰之眼骤然爆发出刺目的苍白光芒,整个石窟的源火如同被投入了巨量的燃料,轰然暴涨!温度瞬间飙升到一个可怕的程度,空气扭曲,连空间都似乎要燃烧起来!
一道水桶粗细、凝练到极致的苍白火柱,如同天神之矛,从火焰之眼中喷射而出,后发先至,悍然轰向了那条卷向叶小凡的煞气触手!
至阳净火与至阴煞气的碰撞!
“嗤————————!!!”
没有爆炸声,只有一种仿佛亿万生灵同时被汽化的、令人牙酸的剧烈腐蚀声!苍白火柱与暗红触手撞击在一起,交汇处爆发出无法直视的强光,恐怖的能量涟漪如同实质般向四周扩散,将地面刮低三尺,周围的石壁瞬间琉璃化!
叶小凡首当其冲,被这股能量风暴狠狠掀飞出去,重重撞在远处的石壁上,喉头一甜,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他勉强稳住身形,心中却是一喜!成功了!源火之眼果然优先攻击了那个更大的威胁!
他不敢有丝毫松懈,立刻全力运转功法,一边抵御着能量风暴的余波,一边紧紧关注着战局。
只见那煞气触手在源火之柱的灼烧下,发出凄厉的尖啸(那是由无数扭曲意念共同发出的声音),庞大的躯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汽化!但它似乎没有痛觉,只有本能的反击!触手猛地炸开,化作无数道细小的煞气毒蛇,绕过火柱,从不同方向扑向源火之眼的本体,同时也分出了数股,依旧执拗地卷向叶小凡!
源火之眼冷漠无情,苍白的火焰如同拥有生命般,分化出无数火鸟、火蛇、火莲,精准地扑向那些煞气毒蛇,在空中展开了一场绚烂而致命的对决!火焰与煞气不断湮灭,发出连绵不绝的嗤嗤声,整个石窟变成了两种极端力量交锋的战场!
而分出的那几股煞气,也已经扑到了叶小凡面前!阴寒刺骨的气息让他皮肤绷紧,体内的荒之本源再次传来恐惧的悸动。
“还想吞我?做梦!”叶小凡眼神一厉,此刻他体内三力暂时平衡,正是试验“封魔印”和验证自身实力的最佳时机!他左手捏《天衍诀》印诀,引动净炎之力,右手则按照《镇魔录》记载,尝试调动那缕暂时合作的荒源气息,模拟“封魔印”的波动——他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封!”
他并指如剑,指尖闪耀着奇异的灰白色光芒(净炎与荒源气息的短暂融合),主动点向扑来的煞气!这一次,他没有选择硬碰硬的净化,而是以一种更为精妙的方式,将一股“封印”、“隔绝”的意念打了出去!
嗤!
那灰白指芒没入煞气之中,并未引起剧烈爆炸,但那股煞气却如同被无形的壁垒阻挡,速度骤减,并且其内部结构开始变得不稳定,有溃散的迹象!封魔印,果然对荒之力量有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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