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身后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这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
沈灵熙心中一紧,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转过身来,右手如闪电般迅速地按在了腰间的匕首上。
浓雾弥漫,视线受阻,她瞪大眼睛,努力想要看清声音的来源。
在浓雾中,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浮现,仿佛从幽冥地府中走出一般。
“小姑娘……”那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丝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这么晚了,在等谁啊?”
沈灵熙眯起眼睛,借着微弱的月光,终于看清了来人的模样——是个拄着拐杖的老妇人,她的身体伛偻着,仿佛被岁月压弯了腰。
老妇人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宛如老树的树皮,而她的笑容却异常诡异,让人不寒而栗。
然而,最让沈灵熙在意的是,老人右手小指上戴着一枚青铜指环,上面刻着七星海棠的纹样。
“奶奶这么晚还在外面?”沈灵熙强作镇定地问道,同时,她的手指悄悄扣紧了匕首,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老妇人似乎没有察觉到沈灵熙的紧张,她突然咯咯笑了起来,那笑声如同夜枭的啼叫,在这寂静的夜晚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我在等一个故人……”老妇人的声音在笑声中若隐若现,“他欠我一样东西,好几年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声。两道刺目的车灯穿透浓雾,由远及近。沈灵熙瞥见老妇人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看来………你的帮手来了。”老妇人慢慢后退,身影逐渐被雾气吞噬,“告诉那个姓沈的小子………时候到了………”
沈枫扬的越野车一个急刹停在槐树下。
他跳下车时,沈灵熙注意到师兄腰间别着个檀木盒子。
“刚才那是谁?”沈枫扬皱眉望向老妇人消失的方向,右手下意识按在木盒上。
沈灵熙摇摇头,突然发现师兄的左手上缠着绷带,隐约渗出血迹。“你的手………”
沈枫扬迅速将手背到身后:“取海棠时被刺了一下,不碍事。”
他顿了顿,声音突然变得异常严肃:“灵熙,你确定要救的那个人………真的值得你用七星海棠吗?”
雾气中,师兄的眼神格外深邃。
夜风呜咽,卷起满地枯叶在两人脚边盘旋。
沈灵熙的指尖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布料在她掌心皱成一团。
月光下,她泛红的眼角闪烁着细碎的水光,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
“”我确定啊……”她仰起脸,倔强地不让眼泪落下,
“他是缉毒英雄,三年前如果不是他……”她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左肩那道早已愈合的伤疤,“我恐怕早就………”
沈枫扬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注意到师妹这个习惯性动作——每次提起那个救命恩人,她总会不自觉地触碰那道伤疤。
月光下,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线条绷得紧紧的,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檀木盒。
“师妹……”他突然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你是不是忘了……”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你师兄是干什么的了?”
沈灵熙猛地抬头,杏眸中闪过一丝光亮。
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把抓住沈枫扬的衣袖:“对啊!师兄你是毒理专家!”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手指不自觉地收紧,“那………那你能不能………”
沈枫扬低头看着被攥皱的衣袖,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弧度。
他轻轻拍了拍师妹的手背,触到她冰凉的指尖时皱了皱眉:“七星海棠毒性霸道,贸然使用太危险。”
他顿了顿,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先带我去看看情况。”
“好!”沈灵熙重重点头,几缕碎发随着动作滑落额前。
她手忙脚乱地摸出车钥匙,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脆,"师兄,快跟我去傅家!"
沈枫扬的目光在她发红的指尖停留了一瞬,突然伸手按住她颤抖的手:“等等。”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你刚才说……傅家?”
浓雾中,沈灵熙看到师兄的眼神骤然变得深不可测。
他按在檀木盒上的手指微微发颤,青筋在手背上清晰可见。
夜风吹乱他的额发,露出那道平时总被遮掩的疤痕——形状像极了七星海棠的叶片。
“对啊,我的恩人就在傅家啊,是傅家的大少爷,傅亦辰。”沈灵熙说道。
沈灵熙话音未落,沈枫扬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
他按住檀木盒的手指猛地收紧,骨节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傅……亦辰?”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沈灵熙被师兄的反应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半步:“师兄………你认识他?”
沈枫扬突然发出一声冷笑,月光下他的眼神阴鸷得可怕:“认识?当然认识他抬手拨开额前的碎发,那道形似海棠叶的疤痕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三年前那场缉毒行动...你确定救你的人是傅亦辰?”
“我亲眼所见!”沈灵熙急切地上前一步,“当时毒贩的刀就要刺中我,是傅亦辰……”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沈枫扬突然打断她,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那天行动为什么会失败?为什么会有埋伏?”
沈灵熙的瞳孔剧烈收缩,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夜风卷着雾气在两人之间流动,远处传来乌鸦凄厉的啼叫。
“师,师兄,你们……”她艰难地开口,“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沈枫扬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七星海棠最毒的不是花叶,而是它的根茎。”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可怕的光,“就像有些人,表面光鲜,内里早就烂透了。”
就在这时,沈灵熙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两人同时僵住——傅亦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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