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系统比我还不靠谱 第40章 周通判的疑心与怒火

县衙大牢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清晨微光混着牢房特有的潮湿霉味涌了进来。赵虎拖着略显沉重的镣铐，眯着眼适应着光线，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牢门外，带着熟悉惫懒笑容的李文渊。

“老李！”赵虎喉咙有些发紧，大步跨出牢门，镣铐哗啦作响。他一把抓住李文渊的胳膊，上下打量，“你没事吧？他们没为难你？”

“我能有什么事？”李文渊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旁边的衙役给赵虎卸下刑具，“倒是你，在里面没少吃牢饭吧？回头让食坊给你好好补补。”

镣铐卸去，赵虎活动了一下筋骨，浑身骨节噼啪作响，他压低声音，急切地问：“到底怎么回事？我听说库银找到了？真凶也抓到了？是哪个王八羔子陷害老子？”

李文渊将他拉到一边，简要将周奎供出钱师爷，杨弘业当机立断拿下钱庸，人赃并获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关于系统“画饼充饥术”和“薛定谔的伪装”等超常规操作，被他含糊地概括为“动用了一些特殊渠道，设计引蛇出洞”。

赵虎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重重一拳捶在李文渊胸口（没敢用力）：“好家伙！我就知道你小子有办法！一天！才一天你就把这死局给盘活了！连杨知县身边的师爷都揪出来了！哈哈，这下看谁还敢说老子监守自盗！”

他畅快地大笑起来，多日的郁气一扫而空。笑着笑着，他神色又严肃起来，抱拳躬身，郑重道：“老李，这次多亏了你！我赵虎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

“少来这套！”李文渊扶住他，笑骂道，“你的命还是留着保护青云县的百姓吧。赶紧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一身牢骚味，别熏着我的食客。”

两人说笑着离开县衙，阳光洒在身上，驱散了连日的阴霾。赵虎被无罪释放，官复原职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青云县。百姓们大多拍手称快，赵县尉虽然粗豪，但为人正直，护佑乡里，颇得人心。而李文渊再次展现的神鬼莫测的手段，也让他在民间的声望更上一层楼，“李东家”三个字，在青云县几乎成了“能人”的代名词。

……

县衙后堂，气氛却并非全然轻松。

杨弘业端坐椅上，面前站着的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无妄之灾，但精神尚可的赵虎，以及一副“我只是做了点微小工作”模样的李文渊。

“赵县尉，此次委屈你了。”杨弘业开口，语气比起之前缓和了许多，“本官已查明，此事乃钱庸欺上瞒下，勾结周奎，意图栽赃陷害，扰乱县政。钱庸已招供画押，不日将上报州府，依律严惩。”

“谢大人明察秋毫！”赵虎抱拳，声若洪钟。

杨弘业点了点头，目光转向李文渊：“李文渊，你此次协助官府破获要案，寻回库银，功不可没。本官会上书州府，为你陈情请功。”

“草民不敢居功，全赖大人信任与赵县尉平日根基深厚，方能侥幸查明真相。”李文渊表现得很是谦逊。他心里清楚，杨弘业此刻心里未必痛快。自己带来的心腹师爷出了这么大的问题，等于是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此刻的嘉奖，更多是出于程序和安抚。

杨弘业深深看了李文渊一眼，这个年轻人，比他想象的更难掌控。能力超群，却又滑不溜手。他挥了挥手：“好了，此事已了。赵县尉，县衙防卫及一应事务，还需你尽快重整。李文渊，你也回去吧。”

“卑职（草民）告退。”

两人退出后堂。杨弘业独自坐在那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钱庸为何要这么做？仅仅是为了贪图库银？还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他初来乍到，对青云县的了解，很多都依赖于钱庸这些带来的老人。如今钱庸出事，让他有种耳目失聪的感觉。而这个李文渊……此次事件，看似解决完美，但其中总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那夜十里坡的“巧合”，周奎近乎主动投案般的配合……都让他心生疑虑。

“李文渊……你究竟是何方神圣？”杨弘业低声自语，眼神复杂。

……

几乎在青云县库银案尘埃落定的同时，远在州府的周通判，也收到了消息。

精致的书房内，一盏上好的景德镇瓷杯被狠狠掼在地上，摔得粉碎。

“废物！一群废物！”周通判（周文斌）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他年约四旬，面容白皙，留着三缕长须，本是儒雅相貌，此刻却因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

他面前，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垂首肃立，大气不敢出。

“钱不多那个蠢货倒台也就罢了！本官好不容易借着杨弘业上任的机会，安插进去的人手，指望着能挑起杨弘业和李文渊、赵虎的矛盾，让他们斗个两败俱伤，最好能把李文渊那搅屎棍彻底按死！结果呢？”周通判气得浑身发抖，“一天！仅仅一天！不仅库银被找回，钱庸那个蠢材还被揪了出来！那赵虎屁事没有，李文渊反而又立一功！这……这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原本的计划是，利用钱庸煽风点火，让杨弘业对李文渊和赵虎下手。无论结果如何，都能极大削弱李文渊在青云县的势力，甚至可能借此将李文渊这个屡次坏他好事的变数除掉。没想到，结局完全相反。

“老爷息怒。”管家小心翼翼地道，“据传来的消息，那李文渊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让那周奎主动带着库银去找他，还当场指认了钱师爷……过程甚是诡异。”

“诡异？何止是诡异！”周通判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踱步到窗前，“这个李文渊，绝非普通的商贾或者有点小聪明的落魄文人。从他扳倒钱不多，到戏耍……到让本官难堪，再到这次轻而易举地破解死局……此人背后，定然有我们不知道的依仗！”

他回想起李文渊在州府述职时，那看似胡搅蛮缠，实则步步为营，最终让他和周通判一系官员灰头土脸的场景。那份急智，那份不按常理出牌的作风，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此子不除，必成大患！”周通判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他在青云县根基越来越深，如今又得了杨弘业（哪怕只是表面上的）认可，再想动他，难了。”

管家低声道：“老爷，明面上动他确实不易。但他如此张扬，总会有露出破绽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可以从其他地方着手？比如他的生意，或者……他身边的人？”

周通判沉默片刻，缓缓道：“嗯。通知我们在青云县剩下的人，暂时蛰伏，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轻举妄动。至于李文渊……他不是能折腾吗？等他来了州府，本官再好好跟他算总账！州府的水，可比青云县深多了！我倒要看看，他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在真正的权贵面前，还能不能玩得转！”

他脸上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青云县只是个小池塘，李文渊再能扑腾，到了州府这大江大河，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他周文斌在州府经营多年，有的是办法收拾一个毫无根基的“能吏”！

“还有，”周通判补充道，“给我仔细查！查李文渊的底细，查他背后到底有什么人！我不信他一个毫无跟脚的穿越者（虽然他并不清楚这个词，但有类似概念），能有这般本事！”

“是，老爷！”

管家躬身退下。周通判独自站在窗前，望着州府繁华的街景，眼神幽暗。

李文渊……咱们州府再见真章吧！下一次，绝不会再让你如此轻易地“蒙混过关”！

青云县的危机暂时解除，但更大的风暴，已然在州府的方向酝酿。李文渊的“不靠谱”之路，注定不会平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