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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器变 第22章 灭浪浪爱青阳阁后台

作者:玉彬先生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03 10:53:31

荒山契·归途中的狼影与炊烟

马车轱辘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支慢悠悠的曲子。五特靠在车壁上,看着窗外掠过的枯树,心想原以为最少得走半年才能找到能换钱的东西,没想到才一个月就寻着铬铁矿了,这运气是真的好。”

阿果趴在车帘边,晃着两条小短腿,“我们运气好,碰到二冬哥哥!要不是二冬帮助我救了我娘,现在我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呢。”

赶车的老汉听见这话,爽朗地笑了,清了清嗓子,扯着嗓子唱起了山歌:

“腊月雪落满山坡哟,

马车轱辘转呀转哟,

带着娃娃回家去哟,

心里暖得像炭火哟!

过了山梁是平川哟,

平川那边有炊烟哟,

娘在门口盼儿归哟,

日子越过越红火哟!”

山歌调子简单,却唱得敞亮,飘在雪地里,连风都好像柔和了几分。大囤坐在二囤身边,看着妹妹怀里紧紧抱着的布娃娃,手指轻轻碰了碰二囤的胳膊,小声问:“二囤,在石壮家这两年,他们……有没有打你?”

二囤的身子僵了一下,低下头,声音细得像蚊子哼:“没……没怎么打,就是有时候饭不够吃,石壮婶会骂我,让我去喂猪、缝衣服,天黑了才能睡觉。”

“那你饿肚子的时候,怎么办啊?”大囤的声音有点发颤,伸手把妹妹往怀里揽了揽。

“石头哥有时候会偷偷给我藏红薯干,”二囤抬起头,眼里亮了点,“他说他不饿,让我吃。就是……就是石壮婶发现了,会把红薯干扔了,还骂我是‘白眼狼’。”

大囤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紧紧抱住二囤:“对不起,姐姐来晚了,以后再也不会让你饿肚子、被人骂了。”

二囤靠在大囤怀里,小声“嗯”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摸着布娃娃的脸——那是娘以前给她做的,娃娃的鼻子都磨掉了,她却一直舍不得扔。

五特坐在对面,没说话,只是悄悄把灵智核的扫描范围扩大了些。他能听出大囤声音里的愧疚,也能看见二囤藏在布娃娃后面的、泛着红的眼角,心里默默想着,回了黑山西村,一定要让姐妹俩好好过日子。

就在这时,灵智核突然发出一阵轻微的震动,屏幕上瞬间跳出十几个红色的光点,正朝着马车的方向快速移动。五特猛地坐直身体,对着车外喊:“车夫爷爷,先停车!都别说话!”

赶车老汉吓了一跳,连忙勒住马缰绳,马车“吱呀”一声停在雪地里。阿果刚要问“怎么了”,就被五特用眼神制止了。车厢里一下子静下来,只能听见风吹过枯树枝的“呜呜”声。

五特闭上眼睛,灵智核的扫描画面在意识里越来越清晰——是狼群,一共15匹,都瘦得皮包骨头,眼睛在雪地里泛着绿光,正从前面的树林里冲出来,离马车只有不到一百步的距离。

“是狼群,15匹,就在前面的树林里。”五特睁开眼睛,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这话一出,车厢里瞬间乱了。阿果娘脸色发白,紧紧抓住阿果的手;大囤把二囤护在身后,身体都在抖;二囤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小声问:“五特……我们会不会被狼吃了啊?”

赶车老汉也慌了,手里的马鞭都掉在了地上,声音发颤:“15匹狼?这可咋整啊!咱们往回跑吧,往回跑还能躲躲,再往前,指定要被狼围住!”

阿果娘也跟着点头:“对对,往回走,咱们先回李家坳,等村里的人一起过来……”

“不用往回走。”五特打断他们,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把磨得发亮的铁刀——那是之前从黑熊身上取下来的,他一直带在身边。他推开车门,一只脚已经迈了出去,回头对车厢里的人说:“你们在车里待着,别出来,我去处理。放心,我就是杀狼高手,这些狼,正好给咱们当干粮。”

“五特,你一个人去?”大囤急忙拉住他的胳膊,“狼那么多,你会受伤的!”

“没事。”五特拍了拍大囤的手,力道不大,却让人莫名安心,“我很快就回来,你们等着吃狼肉就行。”

说完,他轻轻挣开大囤的手,快步冲进雪地里。赶车老汉趴在车辕上,看着五特的身影越来越小,急得直跺脚:“这孩子,咋这么莽撞啊!15匹狼,就算是猎户也得带好几个人,他一个小孩……”

大囤没说话,只是紧紧攥着二囤的手,眼睛死死盯着五特消失的方向。阿果也忘了害怕,趴在车帘边,小声念叨:“二冬哥哥说过他能打虎,肯定能赢的,他连老虎都能抓,狼算啥。”

五特很快就到了树林边,躲在一棵粗树干后面,看着越来越近的狼群。那些狼显然是饿坏了,跑起来都有些踉跄,却还是朝着马车的方向猛冲。五特从地上捡起十几个鸡蛋大小的石头,握在手里,启动了灵智核的定位功能——每个石头的落点,都精准地锁定了一匹狼的眉心。

他深吸一口气,手臂猛地发力,第一块石头“咻”地飞出去,正好砸在最前面那匹狼的眉心。那狼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扑通”一声倒在雪地里,不动了。

后面的狼愣了一下,随即更加疯狂地往前冲。五特却没停,手里的石头一块接一块飞出去,每一块都精准无误地砸中一匹狼的眉心。灵智核的定位功能从不会出错,哪怕狼在快速移动,石头的落点也分毫不差。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15匹狼就全倒在了雪地里,雪地上溅起的血珠很快就冻成了冰粒。五特拍了拍手,走到最近的一匹狼身边,用脚踢了踢——已经没气了。他转身往马车的方向喊:“都出来吧,狼都死了!”

车厢里的人半天没动静,赶车老汉先反应过来,颤巍巍地从车辕上下来,拄着马鞭往树林边挪。等他看清雪地里横七竖八的狼尸体,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嘴里不停念叨:“我的娘啊……这……这都是你杀的?15匹狼,你一个人杀的?”

大囤和阿果娘也带着孩子下了车,看到眼前的场景,都惊呆了。二囤躲在大囤身后,偷偷探出头,看见那些一动不动的狼,小声问:“它们……都死了吗?”

“死了,以后再也不会欺负人了。”二冬走过来,摸了摸二囤的头,又对赶车老汉说,“车夫爷爷,您把马车往这边挪挪,咱们处理一下狼尸体,正好烤点狼肉吃。”

赶车老汉这才回过神,连忙跑回去赶马车,嘴里还不停夸:“小爷您可太厉害了!真是神仙下凡啊!15匹狼,您眨眼间就解决了,比镇上的猎户还厉害十倍!”

阿果跑到五特身边,仰着小脸问:“二冬哥,你是怎么做到的?石头扔得也太准了吧!”

“练过。”五特简单说了一句,捡起地上的铁刀,又从马车上拿了火折子和几块干柴——这些都是出发前准备好的。他走到狼尸体旁边,启动灵智核的能量,银光顺着手臂缠上铁刀,刀刃瞬间变得更亮了。

“车夫爷爷,您帮我把干柴堆起来,生个火,取暖,也能烤肉。”五特一边说,一边蹲在第一匹狼身边,手里的铁刀落下,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

赶车老汉连忙点头,找了块背风的地方,把干柴堆成一堆,用火折子点着。火苗“噼啪”地窜起来,很快就驱散了周围的寒气。

大囤抱着二囤,阿果扶着娘,都围在火堆边,看着五特处理狼尸体。只见五特的刀落下,狼皮被轻轻一挑,就从狼身上剥了下来,动作又快又稳,连一点多余的肉都没带。他剥狼皮的时候,手指灵活得像在跳舞,狼的四肢、头部,每一处都处理得干干净净,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第一张狼皮就剥好了,铺在雪地上,几乎没有沾血。

“我的天,小爷您这手艺,比镇上杀猪的张师傅还利索!”赶车老汉看得眼睛都直了,凑过来看了看狼皮,又看了看狼尸,“这狼皮剥得真干净,一点血都没有,以后能做个好狼皮褥子!”

大囤也看呆了,小声对阿果说:“二冬怎么连剥狼皮都会啊……”

阿果得意地说:“二冬哥可厉害了,之前在我家帮我娘看病呢,还给我们抓三只鹿,在我家直接剥皮,可厉害了,他还帮我们把鹿肉剃的干干净净,把皮弄的可干净了,比这个还快!”

五特没理会他们的夸奖,继续剥第二张狼皮。灵智核的能量让他的手臂更稳、速度更快,每一刀都恰到好处。15匹狼的狼皮,不到一个时辰就全剥完了,一张张铺在雪地上,像一排黑色的毯子。

接下来是剔肉。五特拿着铁刀,在狼尸上轻轻一划,就能把肉和骨头分开。他剔得很仔细,骨头上几乎看不到一点肉沫,连最难处理的肋骨缝里的肉,都被他一点点剔了出来。

赶车老汉蹲在旁边,越看越佩服,忍不住问:“小爷,您这手艺是跟谁学的啊?我活了五十多年,就没见过剔肉剔得这么干净的!”五特心想灵智核扫描狼尸体关节每一步骤都画好了,而且一毫米都不差,能不快吗!五特就嘿嘿笑笑,也不说话!

五特手里的动作没停,随口说:“以前在山里见过猎户剔肉,学了点。”其实是灵智核里有详细的解剖图谱,他只要跟着图谱来,就能做得又快又好。而且是大小都能分开,怎么剥皮的步骤!

阿果娘看着堆在地上的狼肉,脸色慢慢缓和下来,笑着说:“这么多肉,够咱们路上吃好久了,也不用愁饿肚子了。”

二囤看着那些肉,也不害怕了,小声问大囤:“姐姐,狼肉好吃吗?”

大囤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应该好吃,烤着吃,肯定香。”

五特正好剔完最后一块肉,听见这话,拿起一匹狼我们来个烤全狼,用树枝串起来,架在火堆上。火苗“噼啪”地舔着肉,很快就传来一阵滋滋的声响,肉的表面慢慢变成了金黄色,香气一点点飘出来,钻进每个人的鼻子里。

阿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凑到火堆边,小声问:“五特,什么时候能吃啊?好香啊……”

“再等会儿,烤透了才好吃。”五特翻转着树枝,让肉受热均匀。他还从怀里掏出一点盐——那是离开李家坳时,村长塞给他的,撒在肉上,香味一下子更浓了。

赶车老汉也凑过来,抽了抽鼻子,笑着说:“这香味,隔着二里地都能闻到!小爷,您不仅会杀狼、剥狼皮,还会烤肉,真是全才啊!”

五特笑了笑,没说话。他看着火堆边的几个人——阿果娘脸上有了笑容,阿果盯着烤肉眼睛发亮,大囤正帮二囤拂掉头上的雪沫,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了刚才的恐惧,心里忽然觉得暖暖的。

过了大约一刻钟,狼肉终于烤好了。五特把肉拿下来,吹了吹,递给阿果娘:“大娘,您先吃,补补身子。”

阿果娘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你先吃,你杀了狼,累坏了……”

“您身子弱,先吃。”五特把肉塞到她手里,又拿起另一块烤好的肉,递给赶车老汉,“车夫爷爷,您也吃,等会儿还得您赶车。”

然后他又烤了几块肉,递给大囤和二囤。二囤接过肉,吹了吹,咬了一小口,眼睛一下子亮了:“姐姐,好吃!比红薯干好吃多了!”

大囤也尝了一口,确实香,虽然有点柴,却越嚼越有味道。她看着身边吃得一脸满足的二囤,又看了看正在烤肉的五特,心里忽然觉得,就算路上再苦,只要能和妹妹、和这些人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了。

五特自己也拿了一块肉,慢慢吃着。灵智核的能量还在身体里流转,让他感觉不到累。他看着火堆边的几个人,听着他们的笑声,看着雪地里铺着的狼皮和堆着的狼肉,忽然觉得,这场突如其来的狼群,好像也不是坏事——至少,他们有了足够的干粮,也有了能换钱的狼皮。

吃完烤肉,五特把剩下的狼肉分成几份,用布包好,放进马车里。狼皮也一张张叠好,收起来——这些狼皮很厚实,回了黑山西村,能给阿果娘和姐妹俩做褥子,或换钱给林晚姐妹,王姨,现在应该叫赵姨娘了,石头哥都买一件新衣服穿!剩下的还能换银子。

赶车老汉收拾好马车,把马喂了点草料,对五特说:“小爷,都收拾好了,咱们可以走了。这狼肉够咱们吃一年了,接下来的路,不用愁饿肚子了!”

五特点点头,扶着阿果娘上了马车,又帮大囤和二囤爬上去。自己则坐在车辕边,和赶车老汉一起赶车。

马车再次启动,轱辘碾过雪地里的狼尸痕迹,慢慢往前驶去。赶车老汉又唱起了山歌,调子比刚才更欢快了:

“杀了恶狼烤鲜肉哟,

狼皮铺床暖乎乎哟,

马车轱辘接着走哟,

回家的路不发愁哟!

雪化了是春天哟,

花开了是笑脸哟,

咱们一起回家去哟,

好日子呀在后头哟!”

山歌飘在雪地里,和烤肉的余味、车轮的声响混在一起,成了归途中最温暖的声音。车厢里,二囤靠在大囤怀里,手里还拿着一小块没吃完的狼肉,小声问:“姐姐,咱们什么时候能到黑山西村啊?我想娘了……”

大囤摸了摸她的头,看向车外——阳光照在雪地上,泛着金色的光,远处的山好像也近了些。她笑着说:“快了,咱们跟着马车走,很快就能见到娘了。”

五特坐在车辕上,听见这话,悄悄启动了灵智核,屏幕上显示着离黑山西村的距离——还有二十天的路程。他轻轻笑了笑,心里想着,二十天不算长,等回了村,把铬铁矿的事告诉石头哥,这回有了煤,温度能达到1100度,再加上风箱1250度应该能到了,炼钢应该没问题!再把狼皮卖了,在给阿果娘治病,给大囤和二囤买新衣服,黑山西村的煤矿怎么样了。

风还在吹,雪还在落,可马车里的人,心里都揣着一团火,那是对家的期待,是对未来的希望。这条路,虽然还有很长,但他们知道,只要在一起,就没有到不了的地方。

荒山契·小镇暗夜与晨光

马车驶进不知名小镇时,日头已偏西。青石板路被车轮碾出浅痕,积在辙里的雪被压得紧实,反射着昏沉的光。路两旁的铺子大多关着门,门板上落着薄薄一层雪,只有零星几家粮铺和杂货铺还开着,门口挂着的布幌在风里晃悠——粮铺的“五谷丰登”幌布边角磨得起毛,杂货铺的“针头线脑”幌布上沾着泥点,被风扯得噼啪响。赶车老汉勒住缰绳,马打了个响鼻,喷出的白气裹着草料香散在空气里。他眯着眼打量街角,指着一家挂着“悦来客栈”木牌的院子说:“小爷,咱们就在这儿住下吧。这客栈我去年路过时住过,炕烧得热,掌柜的是个实诚人,价格也公道,一文钱能住得舒坦。”

五特点点头,先跳下车,伸手扶着阿果娘——她身子还虚,下车时腿晃了晃,五特连忙托住她的胳膊。大囤抱着二囤的布娃娃,二囤攥着姐姐的衣角,阿果跟在后面,小短腿迈过马车门槛时差点绊倒,五特回头伸手拉了她一把。几人走进客栈,院子里堆着几捆干柴,墙角的雪堆里埋着几个萝卜,屋檐下挂着两串干辣椒,红得亮眼。掌柜的是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柜台后拨算盘,听见脚步声抬头,看见他们一行老老小小,连忙放下算盘笑着迎上来:“几位客官是住店?瞧着像是赶路的,冻坏了吧?快进屋暖和暖和。要几间房?”

“两间单间。”五特说,目光扫过客栈大堂——靠墙摆着四张方桌,桌上抹得干净,只有角落一张桌上留着半盏凉茶。“一间我和这位老汉住,另一间她们四位住。”他指了指阿果娘、阿果和姐妹俩,又补充道,“要炕烧得热些的,她们身子弱,经不起冷。”

掌柜的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应道:“好嘞!二楼最里头两间,刚烧了炕,热乎着呢!那两间靠后院,没什么人过,安静,正好适合女眷歇息。”说着朝后院喊了声“小二”,一个穿着灰布短打的少年从后厨跑出来,手里还拿着块擦碗布,掌柜的叮嘱:“领着几位客官上二楼最里头的房,把火盆再添块炭,顺便倒壶热水来。”

店小二应了声,领着几人上楼梯——楼梯是木做的,踩上去“吱呀”响,扶手上包着层包浆,摸起来光滑。房间不大,却收拾得整齐:炕上铺着粗布褥子,褥面是靛蓝染的,绣着简单的兰草纹;墙角生着个小火炉,炉里的炭烧得通红,暖意顺着炉壁往外冒;窗边摆着一张小桌,桌上放着一个粗瓷茶壶和四个茶碗,碗沿没什么磕碰。阿果一进门就扑到炕边,伸手摸了摸褥子,又把脸贴上去,笑着对阿果娘说:“娘,这炕好软!比咱们在李家坳住的炕软多了,还暖乎乎的!”

阿果娘走到炕边坐下,手放在褥子上,脸上露出久违的轻松笑容:“是挺暖的,今晚能睡个好觉了。”大囤把二囤的布娃娃放在炕头,又从包袱里掏出阿果娘的厚棉袄,叠好放在炕尾,接着帮阿果娘铺好被子——被子是客栈的,粗布面,里面塞的棉絮不算厚,但晒得干爽,带着点阳光的味道。做完这些,她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薄汗。五特站在门口,看着她们安顿好,叮嘱道:“你们先歇着,别乱跑,我和车夫爷爷去买些路上用的东西——再买些干粮,晚些回来给你们带热乎的吃的。”

阿果娘连忙说:“辛苦你了,小先生。买些简单的就行,不用破费。”五特笑了笑,转身和赶车老汉出了门。

出了客栈,街上更冷了,风刮在脸上像小刀子。两人先去了粮铺,掌柜的是个圆脸汉子,正坐在炉边烤火。听见要买粮,连忙起身掀开粮囤盖——小米黄澄澄的,颗粒饱满,没有杂质。“要两袋小米,”五特说,“再要一捆干柴,要耐烧的硬柴,还有三块腌肉,要肥点的,路上烤肉香。”掌柜的应着,麻利地装小米——布袋是粗麻布的,缝得结实,一袋能装十斤。干柴是松柴,截成一尺长,捆得整整齐齐,拿在手里沉实。腌肉挂在房梁上,油汪汪的,掌柜的取下三块,用草绳捆好递过来:“这肉是腊月腌的,晒得透,放半个月都坏不了,路上烤着吃正好。”

付了钱,赶车老汉扛着小米和干柴,五特拎着腌肉,又去了杂货铺。杂货铺里摆满了东西:墙上挂着针线、布卷、草帽,货架上摆着打火石、铜勺、粗瓷碗,角落里堆着麦秸编的小玩意儿——蚂蚱、青蛙、小篮子,颜色是麦秸的浅黄,编得活灵活现。掌柜的是个老太太,戴着顶绒线帽,看见五特他们,笑着问:“要些啥?瞧着是赶路的,是不是缺些针头线脑?”

“要一捆粗布,”五特说,“要耐穿的,再要一盒针线,一包打火石。”他目光落在麦秸玩意儿上,阿果之前看见李家坳的孩子玩过,眼睛亮了好久,便指着蚂蚱说:“再要两个麦秸编的蚂蚱。”又想起二囤一路上没吃过甜的,补充道,“还要一块麦芽糖,要硬点的,能含好久的那种。”

老太太应着,从货架上取粗布——是灰色的,布纹密,摸起来厚实。针线盒是木头做的,里面装着粗细不同的针,线是棉线,红、黑、蓝三种颜色。打火石是两块青黑色的石头,擦一下就能出火星。她把麦芽糖用油纸包好,又拿起两个麦秸蚂蚱递过来:“这蚂蚱是我孙子编的,给孩子们玩正好,不收钱。”五特连忙道谢,付了布和针线、打火石的钱,接过东西揣进怀里。

回到客栈时,天已经黑透了。街上的铺子全关了门,只有客栈门口挂着的灯笼亮着,昏黄的光映着雪,泛着暖融融的光。店小二已经把晚饭送到了房间——两碗小米粥,粥熬得浓稠,飘着一层米油;一碟咸菜,是腌萝卜,切得细,撒了点芝麻;还有四个白面馒头,暄软雪白,冒着热气。几人围着房间里的小桌坐下,阿果娘先给二囤盛了小半碗粥,吹凉了递过去;大囤掰了半个馒头,泡在粥里,喂给阿果吃;五特和赶车老汉捧着粥碗,就着咸菜,大口吃着馒头。馒头的麦香、粥的米香混在一起,暖得人心里发甜。

吃完晚饭,阿果娘带着孩子们先回了隔壁房间——阿果玩了一路,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趴在阿果娘怀里打哈欠;二囤攥着麦芽糖,舍不得吃,小心翼翼地放在炕头的布娃娃旁边;大囤帮着阿果娘铺好炕,又叮嘱二囤别踢被子,才关上门出来。五特和赶车老汉洗漱后上了炕,老汉累了一天,沾着炕就打起了呼噜,声音响得像打雷。五特却睁着眼睛,盯着房梁上的木纹——白天路过镇衙门时,灵智核隐约扫到里面有熟悉的能量波动,那波动带着戾气,和青阳阁那些人身上的气息有些像。他心里犯嘀咕:这小镇看着普通,难道藏着猫腻?亭长说不定就是青阳阁的后台,要是不查清楚,以后路过这里,指不定会惹麻烦,而且镇上的老百姓,说不定也在受他欺负。

等了约莫一个时辰,客栈里彻底静了下来——隔壁房间的呼吸声变得均匀,阿果娘和孩子们应该睡熟了;楼下掌柜的算盘声停了,后院传来关门的声响;只有窗外的风声和老汉的呼噜声交织着。五特轻轻起身,动作轻得像猫,没惊动老汉。他摸出怀里的铁刀——正是之前杀熊用的那把,刀刃被磨得发亮,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刀柄被手攥得光滑。他悄无声息地推开房门,走廊里的灯笼还亮着,光透过窗纸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他顺着楼梯溜到院子里,脚踩在雪地上,没发出一点声响。院墙有一人多高,五特后退两步,启动灵智核能量——银光顺着脚踝缠上来,身子轻轻一跃,就像片叶子似的落在了院墙另一边,悄无声息。

镇衙门就在小镇东头,离客栈不过半里路。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灯笼上写着“镇衙”二字,光透过红布,映得门口的雪都泛着红。门口站着两个衙役,穿着灰布官服,腰里别着腰刀,手里拄着水火棍,头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一个衙役的帽子歪了,遮住了半张脸;另一个打着哈欠,眼泪都流了出来。五特绕到衙门院墙后,这里的雪积得厚,没什么脚印。他启动灵智核能量,指尖泛着微光,轻轻搭在院墙上——墙体是土坯做的,带着潮气。他脚下发力,再次跃起,落在院内的阴影里。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值夜衙役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踏踏”地响,走得慢悠悠的。

他靠着墙根,启动灵智核扫描——屏幕上瞬间跳出几个红点,红点代表着活人的气息,其中一个红点的能量波动最强,带着油腻的戾气,就在后院最里面的房间里。五特放轻脚步,沿着走廊往后院走——走廊的木柱上刻着模糊的花纹,应该是年头久了。路过一间厢房时,听见里面传来衙役的鼾声,粗重又响亮,正是白天门口站岗的那两个——他们白天盯着大囤看时,眼神不怀好意,现在想来,定是帮凶。

到了最里面的房间门口,五特屏住呼吸——门是木门,缝隙里透出昏黄的光,还飘出酒气和脂粉味,那脂粉味很廉价,混着酒气,让人恶心。他用灵智核的昏迷功能对准房间——能量顺着门缝钻进去,里面的呼吸声瞬间变得平缓,应该是里面的人昏过去了。他掏出铁刀,刀尖对着门锁轻轻一撬——锁是黄铜做的,不算结实,“咔嗒”一声,门就开了。

房间里的气味更浓了,五特皱着眉走进来。炕上铺着锦缎褥子,颜色艳俗,上面扔着几件油腻的衣服。他走到炕边,掀开被子,猛地皱紧了眉头,忍不住低骂了句:“我操!”——炕上,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赤身**,肚子圆滚滚的,像个鼓,脸上还带着酒气,嘴角挂着涎水;他怀里抱着两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女孩,女孩们也一丝不挂,皮肤冻得发僵,脸上还带着泪痕,睫毛上挂着未干的泪珠,小身子缩成一团,显然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五特咬着牙,指节攥得发白。他启动记忆灵丝弦——一道细微的银光从指尖探出来,顺着男人的额头钻了进去。一幅幅画面瞬间涌入他的脑海:男人是这小镇的亭长,姓王,三年前靠给上面的官员送银子谋了这个职位;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贪污赈灾粮款,把朝廷发的粮食偷偷卖给粮商,银子藏在床底的暗格里,整整装了三个木箱;他见镇上的良家妇女长得周正,就以“查户籍”为由上门,强行抢回家,要是女人的丈夫反抗,就扣上“通匪”的罪名,屈打成招扔进大牢;他和青阳阁的掌柜是拜把子兄弟,青阳阁买卖人口,他帮忙遮掩,每次分赃都能拿到一大笔银子;怀里的两个女孩,一个是镇上张屠户的女儿,叫丫丫,一个是李木匠的女儿,叫妞妞,三天前他以“借孩子帮忙干活”为由,把她们抢来,还把张屠户和李木匠关在了衙门的地牢里,说要是敢声张,就打断他们的腿;甚至连他的妇人,也帮着他作恶——女人好吃懒做,见谁家的首饰好看,就撺掇王亭长去抢,上次抢了隔壁王大娘的银镯子,还把人推倒在地;她的亲哥哥是个无恶不作的地痞,叫刘三,经常帮着王亭长抢人、收保护费,镇上的小商贩每个月都要给他交“孝敬钱”,不交就砸摊子。

“真不是人!”五特攥紧了拳头,指甲嵌进掌心,渗出血珠也没察觉。“弄死你太轻了!”可他知道,为了镇上的老百姓,为了这两个女孩,为了被关在地牢里的张屠户和李木匠,必须杀了这个祸害。他收回灵丝弦,将灵智核能量聚在指尖——银光变得凝练,带着冰冷的杀意。他猛地按在王亭长的胸口——一道细微的电击波瞬间涌入,王亭长的心脏瞬间被烧糊,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没了气,身子很快变得僵硬。

五特没立刻离开,他转身从柜子里翻出两件粗布衣服——是王亭长的旧衣服,虽然宽大,但能蔽体。他小心翼翼地给两个女孩穿上,动作轻得像怕碰碎她们,丫丫睡得很沉,眼睫毛纤长卷翘,沾着未干的泪珠,五特放柔声音,凑在她耳边轻声说:“别怕,以后没人欺负你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就能见到爹娘了。”妞妞的小眉头还皱着,嘴角挂着委屈的弧度,五特掏出怀里的方巾,轻轻擦掉她脸颊上的泪痕,又把麦秸蚂蚱放在她手边——原本是买给阿果的,现在给这两个受苦的孩子,正好。给女孩们盖好被子后,五特又在桌上放了两个白面馒头,还倒了碗温水,碗边搭着干净的布巾,才轻手轻脚地退出门。

接着,他按照记忆里的位置,先去了王亭长妇人的房间。女人正蜷在锦被里打鼾,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意,梦里似乎还在数着抢来的银子。五特启动灵丝弦,画面里全是她帮着丈夫作恶的场景:她亲手把张屠户家的门栓插上,看着王亭长把丫丫抱走;她拿着抢来的银镯子在铜镜前炫耀,还骂王大娘是“老不死的穷鬼”;她甚至和刘三商量,要把妞妞卖到远处的窑子里,说“小丫头片子长得俊,能换不少银子”。五特冷着脸,指尖的能量毫不犹豫地按下,女人的鼾声戛然而止,身子抽搐了两下,便没了动静。

随后他摸出衙门,按照记忆里的地址找到刘三的住处——一间破败的院子,院墙塌了半边,院里堆着发霉的干草和垃圾,屋里亮着昏黄的油灯,传出划拳喝酒的吵闹声。五特翻进院子,贴着墙根走到窗边,看见刘三和两个地痞正围着桌子喝酒,桌上摆着半只烤鸡和一坛劣酒,地上扔着几个空酒坛。其中一个地痞醉醺醺地说:“三哥,昨天抢的那户人家,那婆子的金耳环真沉,卖了钱可得多分兄弟点!”刘三拍着桌子大笑:“放心!有亭长照着,以后有的是好日子过!等过两天把张屠户那丫头卖了,咱们再去城里快活几天!”

五特眼底的寒意更浓,他启动灵智核,三道细微的电击波顺着窗缝钻进去,屋里的吵闹声瞬间消失。他推开门,三个地痞已经歪在椅子上没了气息,嘴角还挂着酒渍。五特没多看一眼,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之后的半个时辰,五特按着记忆里的名单,逐个找到那些作恶的人:帮着王亭长看守地牢的两个衙役,正躺在厢房里赌钱,他们曾把李木匠的腿打断,还笑着说“再敢反抗,就卸了你的胳膊”;收保护费的四个地痞,在杂货铺里分赃,他们上周把卖菜的张老汉的摊子掀了,还把张老汉推倒在雪地里;给青阳阁通风报信的杂货铺老板,正对着账本算着“人头钱”,他帮着王亭长和青阳阁联系,已经送走了十几个孩子;帮着抢人的两个家丁,在厨房偷喝着亭长家的酒,他们曾把王大娘的儿子打得吐血……每找到一个,五特就用灵智核的电击波结束他们的性命,没有丝毫犹豫。直到最后一个地痞倒在雪地里,五特才松了口气,指尖的银光渐渐褪去,掌心的伤口已经结痂,被寒风一吹,传来细微的刺痛。

荒山契·小镇暗夜与晨光

等回到客栈时,天快亮了。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雪地里开始透出微光,远处传来几声鸡鸣。五特轻手轻脚地躺回炕上,身上的寒气还没散,炕的暖意顺着粗布褥子往上钻,却暖不透他指尖的凉。赶车老汉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娃,慢点跑”,手无意识地往身边探了探,像是怕身边的人走丢。五特看着老汉鬓角的白霜,想起刚才读取的记忆里,老汉抱着儿子冰冷的身体在河边哭到晕厥的模样,悄悄往他身边挪了挪,把暖乎乎的炕头让了些过去。

窗外的雪停了,风也小了,只有屋檐上的冰棱偶尔滴落几滴融水,“嗒嗒”地砸在雪地上。五特闭上眼睛,灵智核还在低低运转——刚才杀人时能量消耗太大,现在太阳穴有点发涨。他刻意不去想王亭长圆滚滚的肚子,不去想丫丫睫毛上的泪珠,只反复回忆着麦秸老太太递给他蚂蚱时的笑容,还有阿果贴在暖炕上学猫叫的模样,渐渐睡了过去。

没睡多久,楼下就传来客栈掌柜的咳嗽声,接着是店小二劈柴的“砰砰”声。五特猛地睁开眼,天已经大亮,阳光透过窗纸照进来,在地上投出方方正正的亮斑。赶车老汉已经醒了,正坐在炕沿上系草鞋,见五特醒了,笑着递过来一个烤得焦香的红薯:“刚在灶房烤的,掌柜的给的,说让孩子们垫垫肚子。”红薯皮烤得发皱,冒着热气,五特接过来,指尖瞬间暖了。

“阿果她们醒了吗?”五特咬了口红薯,甜香的热气顺着喉咙往下滑。

“刚听见隔壁有动静,像是二囤在哭,许是找布娃娃呢。”老汉擦了擦草鞋上的灰,“我去把马车套上,咱们吃完早饭就赶路?”

五特点点头,刚要起身,就听见楼下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接着是掌柜的压低的惊呼:“李屠户?你咋满头是汗?出啥事了?”

五特的动作顿了顿,咬着红薯的嘴慢了下来。

楼下的声音越来越大,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喊出来的:“掌柜的!出人命了!刘三……刘三死在他院里了!还有两个地痞,也直挺挺地躺着!我刚路过,看见院门开着,进去喊了两声没人应,走近一看……妈呀,脸都青了!”

“啥?”掌柜的声音变了调,“刘三?就是那个总来收保护费的地痞?”

“可不是嘛!还有张记杂货铺的老板,刚才有人去买针,发现他趴在账本上,咋叫都不醒,一摸鼻子……早凉透了!”又一个声音插进来,是粮铺的圆脸掌柜,说话时带着颤音,“这才一早上,就出了两桩命案!这小镇是咋了?”

五特把最后一口红薯塞进嘴里,拍了拍手上的灰,脸上没什么表情。赶车老汉皱着眉:“咋回事?好端端的咋会死人?别是劫道的吧?”

“说不定是报应。”五特淡淡地说,起身往门口走,“我去看看阿果她们。”

刚走到二楼走廊,就看见阿果娘抱着二囤从房间里出来,二囤的布娃娃缺了个耳朵,正瘪着嘴哭。大囤跟在后面,手里拿着叠好的衣服,看见五特,连忙说:“小先生,楼下咋那么吵?是不是出事了?”

“没事,街坊吵架呢。”五特走过去,从怀里掏出昨天买的麦秸蚂蚱——昨晚给了妞妞一个,还剩一个,递给二囤,“别哭了,给你玩这个,能蹦跶。”

二囤的哭声顿了顿,盯着蚂蚱黄澄澄的翅膀,伸手接了过去,小声问:“真的能蹦跶吗?”

“能啊,你拿着它的腿,轻轻一拽,它就会跳。”五特蹲下来,教二囤怎么玩蚂蚱。阿果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小先生,我也想玩!”

“下次再给你买。”五特摸了摸她的头,抬头对阿果娘说,“掌柜的煮了粥,咱们下去吃吧,吃完就赶路。”

几人刚走到楼下大堂,就看见三四个村民挤在柜台前,一个个脸色煞白。其中一个穿粗布短打的汉子,裤腿上还沾着雪,正急急忙忙地往外跑,嘴里喊着:“我去衙门报官!这命案得让亭长做主!”

“报官?”有人嘀咕,“刘三可是亭长的小舅子,亭长能管?”

“不管咋说,总得让衙役来看看吧!总不能让死人就这么躺着!”

五特端起店小二刚端上来的小米粥,吹了吹热气,慢慢喝着。阿果娘看了眼门口慌乱的村民,小声问五特:“小先生,真的是吵架吗?我咋听着像是出人命了?”

“嗯,死了几个地痞。”五特夹了一筷子腌萝卜,放在粥里,“许是得罪了人,被寻仇了。”

“寻仇?”大囤放下碗,眼睛瞪得溜圆,“那会不会牵连咱们?咱们是外乡人……”

“别怕。”五特抬眼看她,眼神很稳,“咱们昨晚刚到,和他们无冤无仇,牵连不到咱们。”

正说着,就看见两个穿灰布官服的衙役匆匆跑过客栈门口,腰间的腰刀“哐当”响,手里的水火棍攥得紧紧的。为首的衙役是个瘦脸,额头上冒着汗,一边跑一边喊:“快点!李屠户说刘三死了,还有杂货铺老板!这要是怠慢了,亭长要骂人的!”

另一个胖衙役喘着气:“刘三可是亭长的小舅子,这谁敢动他?怕是活腻歪了!”

两人跑没影了,客栈里的村民还在议论。粮铺掌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希望衙役能查清楚,别再死人了,这年关底下的,多不吉利。”

掌柜的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去年这时候多太平,今年咋就出这事儿……”

五特喝完最后一口粥,把碗推到一边:“阿果娘,你们收拾一下东西,我和老汉去把马车再检查检查,咱们半个时辰后出发。”

“好。”阿果娘点点头,拉着还在玩蚂蚱的二囤,转身往楼上走。

五特和赶车老汉刚走出客栈,就看见又有两个村民往衙门的方向跑,一边跑一边喊:“不好了!又死人了!看守地牢的两个衙役,死在厢房里了!”

“啥?衙役也死了?”街上的人都炸开了锅,原本要开门的铺子,掌柜的探出头看了看,又赶紧把门关上了,只敢从门缝里往外瞧。

赶车老汉停下脚步,皱着眉说:“这咋回事?一会儿死一个,一会儿死一个,别是闹鬼了吧?”

五特抬头看了眼远处的衙门,门口已经围了几个衙役,正手忙脚乱地议论着。他收回目光,拉了拉老汉的袖子:“别管了,咱们去套马车。”

两人刚走到马车边,就看见刚才那个瘦脸衙役从衙门方向跑过来,脸色比刚才更白了,嘴唇都在抖。他跑过马车时,差点撞到车轮,站稳后,又跌跌撞撞地往镇西头跑,嘴里喊着:“快去报给里正!亭长……亭长他也死了!还有亭长夫人,也没气了!”

“啥?”赶车老汉惊得差点坐在雪地上,“亭长也死了?这……这小镇是要翻天啊?”

周围的村民也听见了,瞬间安静下来,接着爆发出更大的议论声。一个老太太拉着孙子往家跑,嘴里念叨着:“造孽啊,造孽啊……”

五特靠在马车上,伸手摸了摸马的鬃毛,马打了个响鼻,蹭了蹭他的手心。他心里冷笑——王亭长那样的人,死了才好,只是可惜,不能让他多受点罪。

“小先生,咱们还走吗?”赶车老汉慌了神,“亭长都死了,衙役肯定要查,咱们是外乡人,会不会被当成嫌疑人?”

“不会。”五特站直身子,拍了拍老汉的肩膀,“他们查不到咱们头上。你先套马车,我去看看阿果她们收拾好了没。”

刚转身,就看见阿果娘抱着包袱从客栈里出来,脸色也不太好:“小先生,刚才的话我们都听见了……亭长真的死了?”

“嗯。”五特点点头,“别担心,咱们吃完早饭就走,不等半个时辰了。”

“好,好。”阿果娘连忙点头,拉着阿果和大囤,“快,咱们把东西搬到车上,赶紧走。”

几人正忙着搬东西,就看见一群衙役涌了过来,为首的是个留着络腮胡的衙役,应该是衙役里的头头。他手里拿着水火棍,脸色铁青,对着周围的村民喊:“都别围着!散开!里正有令,从现在起,封城!谁也不许出城!所有外乡人都要登记!谁要是敢私自带人出城,以同谋论处!”

村民们吓得赶紧往后退,几个想往城外跑的,被衙役拦住了,推推搡搡地拉了回来。络腮胡衙役扫了一眼五特他们,眼神停在赶车老汉的马车上,皱着眉走了过来:“你们是外乡人?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傍晚到的,住了一晚,准备今天赶路。”五特往前站了一步,挡在阿果娘她们前面,仰着头看着络腮胡衙役——他才九岁,个子矮,只能到衙役的腰。

络腮胡衙役低头看了看五特,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说话的是个小孩。他皱着眉:“住哪家客栈?掌柜的是谁?同行的还有谁?”

“住悦来客栈,掌柜的是个留山羊胡的。同行的就我们五个,这位老汉,这位大娘,还有她的三个女儿。”五特说得条理清晰,脸上没什么表情。

络腮胡衙役旁边的瘦脸衙役凑过来,小声说:“头,这几个看着不像坏人,昨天傍晚来的,住店时我看见了,都是老老小小,女眷居多。”

络腮胡衙役点点头,又看了看五特他们的包袱,都是些旧衣服和干粮,没什么可疑的。他挥了挥手:“先登记一下,跟我去衙门做个笔录。做完笔录再回来收拾东西,这段时间不许离开客栈!”

“为什么?”五特问,“我们只是路过,和命案没关系。”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络腮胡衙役瞪了五特一眼,“里正有令,所有外乡人都要做笔录!别废话,跟我们走!”

阿果娘赶紧拉了拉五特的袖子,小声说:“小先生,别跟他们争,做了笔录就没事了。”

五特看了眼阿果娘担心的眼神,又看了看旁边吓得发抖的二囤,点了点头:“好,我们跟你去。”

几人跟着衙役往衙门走,街上的气氛很紧张,家家户户都关着门,只有衙役们的脚步声在青石板路上回响。路过粮铺时,五特看见圆脸掌柜正趴在门缝里往外看,看见他们,赶紧缩了回去。

到了衙门门口,里正已经到了。里正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穿着深蓝色的长袍,手里拿着拐杖,脸色比络腮胡衙役还难看。他正站在衙门门口,对着几个衙役发脾气:“查!给我仔细查!死者都是谁?怎么死的?有没有外伤?有没有中毒?查不清楚,你们都别干了!”

“里正,我们已经查了。”一个衙役连忙递上一张纸,“死者一共二十三个,都是亭长的亲信——刘三、杂货铺老板、看守地牢的衙役、收保护费的地痞、亭长的家丁,还有亭长和亭长夫人。”

“都是亲信?”里正皱着眉,接过纸看了看,“怎么死的?有没有外伤?”

“没有外伤,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衙役低着头,“我们查了尸体,皮肤都是完好的,也没有淤青。刚才让郎中看过了,不是中毒——郎中说,死者的嘴唇和指甲都没发黑,舌头也不发紫,不像是中毒的样子。”

“不是外伤,不是中毒?”里正愣了一下,拐杖往地上“笃”地戳了一下,“那是怎么死的?难不成是病死的?二十三个人一起病死?”

“不像。”郎中也在旁边,是个留着长须的老头,他摇了摇头,“死者都是突然死亡的,身上没有任何病态,倒像是……像是突然断了气。”

“突然断气?”里正的脸色更沉了,“这怎么可能?二十三个人,都是亭长的亲信,突然一起断了气?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络腮胡衙役连忙上前,指着五特他们:“里正,这几个是外乡人,昨天傍晚来的,住悦来客栈,要不要先审审他们?”

里正看了看五特他们,目光在阿果娘和三个孩子身上转了转,又落在五特身上,皱着眉:“外乡人?做笔录了吗?”

“还没,正要带他们去做。”络腮胡衙役说。

“先带去做笔录,问清楚昨天晚上都干了什么,有没有离开过客栈。”里正挥了挥手,“另外,再去查其他外乡人,尤其是昨天晚上离开过客栈的,都要仔细查!”

“是!”络腮胡衙役应了声,带着五特他们往衙门里走。

衙门的大堂很简陋,中间摆着一张公案,上面放着惊堂木和几本账簿。络腮胡衙役让他们坐在旁边的长凳上,然后让瘦脸衙役做笔录。

“姓名?”瘦脸衙役拿出笔墨,摊开纸。

“五特。”

“年龄?”

“九岁。”

“哪里人?要去哪里?”

“没有固定住处,要去南边找亲戚。”五特说得很随意,像是在说一件平常事。

瘦脸衙役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五特,又问:“昨天晚上,你们有没有离开过客栈?”

“离开过,我和这位老汉去买了些干粮和路上用的东西,回来后就没再出去过。”五特说,“买东西的时候,粮铺的掌柜和杂货铺的老太太都能作证。”

“买东西?什么时候去的?去了多久?”瘦脸衙役追问。

“傍晚吃完饭,大概酉时吧,去了一个时辰左右,回来就歇着了。”五特说,“回来后,客栈掌柜的和店小二都能看见,我们没再出去过。”

瘦脸衙役又问了赶车老汉和阿果娘,两人说的和五特一样。瘦脸衙役把笔录递给络腮胡衙役,络腮胡衙役看了看,皱着眉:“你们说没再出去过,有人能作证吗?”

“客栈掌柜的、店小二,还有住在隔壁的客人,都能作证。”五特说,“我们住二楼最里头的房间,靠后院,没什么人过,要是出去,店小二肯定能看见。”

络腮胡衙役沉吟了一下,又看了看五特——九岁的孩子,个子不高,瘦瘦的,手里还攥着个麦秸蚂蚱,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杀二十三个人的凶手。阿果娘和三个孩子,更是手无缚鸡之力。赶车老汉虽然看起来结实,但也只是个赶车的,不像有那么大的本事。

“行了,你们先回客栈等着,不许离开客栈,要是有需要,还要找你们问话。”络腮胡衙役挥了挥手,让他们走。

五特他们刚走出衙门,就听见里正和郎中在里面争论。里正的声音很大:“不是外伤,不是中毒,那是怎么死的?难不成是被鬼杀的?”

郎中的声音很无奈:“里正,老朽也不知道。死者的脉象都没了,心口是凉的,倒像是……像是心口突然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口气没上来。可二十三个人,不可能都一口气没上来啊。”

“肯定是人为的!”里正的拐杖又戳了戳地,“查!给我仔细查!尤其是那些和亭长有仇的人!亭长平时作恶多端,说不定是被仇家杀了!”

五特拉着阿果的手,脚步没停。阿果小声问:“小先生,我们什么时候能走啊?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快了,等他们查不到什么,就会让我们走了。”五特摸了摸她的头,“别害怕,有我呢。”

回到客栈,掌柜的赶紧迎上来,脸色发白:“几位客官,你们没事吧?衙役没为难你们吧?”

“没事,做了个笔录。五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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