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学：从斑纹到王字 第91章 秦老二 5

作为秦易的导师，张书澈这些日子可谓寝食难安。

他原本只是惊叹于这位弟子在梦游状态下展现出的绝世剑道天赋，如今却亲眼目睹了其失控时的疯狂一面，这让他心中始终萦绕着挥之不去的不安。

“老师，关于易儿的情况……”

张书澈刚道出参与测试后的疑虑，话未说完就被沈浪抬手打断：“书澈啊，目前所有测试数据都算是正向的反馈，你不必过分忧虑……”

沈浪说着，目光转向后方气泡中沉睡的秦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阿易是千年难遇的奇才，无论是为了万剑山将来，还是出于我个人医道，我都会倾尽全力助他成长的。”

“现在的关键是要设计更精确的测试方案，”沈浪神色骤然凝重：“我们必须争取在百次测试内破解大部分疑难。”

张书澈敏锐地察觉到老师神色间的忧虑，不由关切道：“老师，可是有什么隐忧？”

沈浪轻叹一声，眉宇间凝结着化不开的愁绪：“病势如火，耽搁不得。待为师理清其中关窍，来年便带阿易去拜访几位故交。”

此时的秦易，仿佛将神魂生生撕裂成两半。

白昼时分尚能维持本我性情，而入夜后的梦游之态，却只余下纯粹的修行本能。

这般情状日久天长，只怕会演变成两个极端：清醒时的自我日渐消磨，梦游时的魔性却愈发强盛。

若任其发展，最坏的结果便是——清醒的意志终将自我湮灭，带着九成魂魄归于寂灭，徒留一具被梦游人格占据的躯壳。

以眼下情势观之，即便梦游人格得以留存，恐怕也只是一具徒具修为的行尸走肉罢了。

至于治疗方案，实则简单明了——只需让两个人格完美融合即可。

然而要实现这一目标，必须先全面了解秦易的过往经历，以及那个神秘梦游人格的特性……

时光荏苒，转眼已是岁末十二月。

这个月份总是格外热闹，既有阖家团圆的春节，又有庄严肃穆的承剑大典，更少不了那场虽迟但至的鹅毛大雪。

暖心阁的清晨格外宁静。

彦祖昨日方归，今晨却又早早离去。他前脚刚走，小院便迎来了新的访客。

敲门声却已响彻了整个院落。

长歌对睡眠环境颇为讲究，最忌有人扰他清梦。

偏生外头那两个粗犷汉子不知收敛，嗓门大得惊人，直吵得长歌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咬牙切齿地翻了个身，瞥见身旁的伯光竟睡得人事不省，当即抬腿就是一脚。

伯光吃痛惊醒，茫然望向长歌。

他懒洋洋地说道：“老五，聋了不成？没听见外头有人唤你？”

此刻的伯光方才回过神来，隐约听得确实有人在唤，但唤的却是老二。

他随手披了件外衫便出门相迎，待看清来者竟是两名陌生男子时，不由心生疑惑。

这两人瞧着面熟，似是同届学子，可记忆中除了他们几个相熟的，秦易素来独来独往，便是初入剑院时同寝的室友也鲜少往来。

秦易将二人引入厅中，娴熟地温壶沏茶。

那两名男子这才郑重自报家门。

原来二人皆是通天路的学子，一名蔡茂，一名郭腾，俱是秦易酒城同乡。

更令人意外的是，那郭腾竟是酒城魁首，蔡茂亦位列前三。在一年级排名里，郭腾更是在四十强里，蔡茂亦是只落刘苏几名。

郭腾拱手一礼，温声道：“伯光兄，我二人有要事寻秦易，烦请代为通传。”

伯光面露惋惜之色，摇头道：“郭兄来得不巧，秦易此刻并不在此处。”

一旁的蔡茂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强压着不耐问道：“那还请伯光兄指点，他现下身在何处？”

伯光目光如电，眼前这位先前不显山露水，此刻却暗藏锋芒的男子打量一番，冷笑道：“蔡兄此言何意？莫不是来寻衅的？”

郭腾连忙按住身旁同伴，苦笑道：“伯光兄误会了，我等绝无此意。”

郭腾将寻找秦易的来意娓娓道来。

此时长歌也从屋内走出，静立在伯光身后，而刘苏则慵懒地倚靠在斑驳的砖墙上，指尖无意识地轻叩墙面。

三巨头听完叙述后面面相觑，伯光眼中闪过一丝恍然，终于明白了蔡茂此前举止的缘由。

误会既解，亦是爽快地应允了对方的请求……

数日后，三巨头特意请了半天假。他们已站在商会大楼前，身旁就是连通南北的飞舟终点站。

三人不时抬头张望，举止间透着接人的架势。

约莫午后两点，一艘酒城直达剑城的飞舟缓缓泊入站台。

三巨头顿时精神一振，伯光反复核对着郭腾传来的剑令，长歌踮脚眺望，刘苏则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陆续下船的旅客，带有丝丝期待。

那飞舟设有两处下客通道，一为寻常百姓所用的普通通道，一为达官显贵专设的商务通道。

只见贵宾通道处款款走下一名女子，轻纱覆面，隐约可见其肤若凝脂，眉目如画。一袭月白罗衣衬得身姿婀娜，恍若洛神凌波，又似芙蓉出水。身后跟着个梳双髻的绿衣丫鬟。

伯光眯着眼睛打量半晌，摸着下巴道：“奇了，这通身的气派，倒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仙子，与蔡茂那粗胚哪有半分相似？”

长歌闻言抚掌轻笑：“老二这福气，怕是把祖坟上的青烟都吸干净了。”

刘苏整了整衣冠上前见礼。

互通姓名方知，这位正是酒城蔡氏的掌上明珠蔡灵，与蔡茂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几人一路行至新区的济民医馆，刚跨进门槛，曾嘲讽过秦易的小童便眼睛一亮，目光灼灼地迎了上来。

那神情活似戏迷见了名角儿，竟破天荒地执了个规规矩矩的大礼：“恭迎仙师驾到！”

长歌被这小童夸张的做派逗得莞尔，顺手从袖中拈了颗金豆子抛过去。正落进小童慌忙捧起的掌心。

“你——”小童原以为被当作了讨赏的乞儿，正要发作，待看清掌中之物，顿时将到嘴边的怒言咽了回去。

这颗金灿灿的物事，抵得上寻常人家整月的嚼用呢！他连忙又深施一礼，这回腰弯得比先前更低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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