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学：从斑纹到王字 第153章 从前慢 2

乡亲们的激昂情绪深深感染了长歌。那一刻，他忘却了所有烦忧，独立崖边。

只见长歌闭上双眼，张开双臂，大步向前一迈，整个人便坠下了山崖。

身形疾落，却不见御剑之势。不过数息之间，只听轰然一声，地面便多了一个深数尺的浅坑。

长歌从坑中缓缓起身，神色间带着几分尴尬，又夹杂着一丝惋惜。但观其气息平稳，体态从容，显然并未受伤。

自如此高崖纵身跃下，竟只如寻常跌倒一般。若让乡里百姓瞧见，怕是要将他的画像刻绘供奉，朝夕膜拜了……

因敲钟降祥之故，刘苏与伯光先去熟悉了一下职事环境。彦祖的前期事务则较为繁杂，此时他正奔走于田野各处。

长歌回到院中后，便径直去了厨房。见厨具与食材都已整齐摆放，一时竟不知从何下手了。

他自幼长于富贵之家，从未亲手烹饪。不过常言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午时将至，彦祖果然踩着点回来了。

师徒四人围坐桌旁，目光不约而同望向厨房方向。其实伯光从外头回来时，就已听见里头叮当作响，本想探看，却被刘苏拦了下来。

炊烟渐散，只见长歌端着菜，兴冲冲地嚷道：“各位客官，上菜啦！”

待饭菜上齐，张书澈提起筷子在几道菜上方徘徊片刻，停在一盘前问道：“这道是……”

长歌立刻应声：“此菜名为玉碎金盘。”

彦祖在旁接话：“我倒觉得该叫慌张凝香块。”

此话引得众人发笑。原来不过是一盘炒鸡蛋，只是眼前这盘，色与香尚可，卖相却实在不堪——鸡蛋未打散便下锅，炒成一坨一坨的。

张书澈点了点头，夹起一筷送入口中，面上不见波澜，只问：“材料可都用完了？”

长歌头回下厨，自认尽心尽力，对味道也颇觉满意，本期待老师夸赞，闻言不由一怔：“回老师，都用完了。”

张书澈再次点头：“动筷吧。”

余下三杰见老师无恙，便也放下心来，纷纷拿起筷子。只是举箸之际，竟都有些迟疑——满桌菜肴，一时不知该从何下手。

倒是刘苏率先动了，伸筷从汤盆中夹起一截熟透的黄瓜。入口清甜，他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嗯，老四这清水菜着实不错，清甜爽口。”

长歌闻言顿时眉开眼笑，忙应道：“这是今早在乡里人家尝到的做法，当时就想着一定要做给你们尝尝。”

饭毕，那盆清水菜连汤带水被喝得精光，反倒是几道炒菜剩下不少。其中长歌最费心思的“霜白映红鲜”，剩得尤其多。

收拾完碗筷，彦祖照例要外出忙碌，刘苏则打算去村校借几本书。伯光正要跟着刘苏同去，却被长歌一把拉住。

伯光无奈：“老四，这是做什么？我还得准备明日的讲课呢。”

此时的长歌早已没了饭前的神采飞扬，眉头微蹙：“老五，你实话告诉我，我做的菜到底怎么样？”

伯光心里早有不妙预感，见躲不过去，只得轻叹一声：“老大不是已经说过了么？”

长歌一怔，细细回想，才记起那句“清水菜不错”。原来在自己精心烹制的六七道菜里，唯独最不起眼的清水煮素菜尚可入口。

即便明白了这个事实，长歌仍不死心：“那其他菜呢？”

伯光摇了摇头：“你看啊老四，就拿那道白菜炒肉丝来说，肉丝切得粗些倒也罢了，可是油放得实在太多了。”

这原本是长歌最得意的作品，没想到在旁人尝来竟是这般不堪。长歌垂下眼帘，脸上难掩失落。

伯光今日倒是很有眼力见，没再滔滔不绝，只又提了一句：“还有啊老四，吃不饱。”

长歌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这才明白老师说的“材料都用完了”是什么意思。

毕竟是头一回下厨，像炒鸡蛋这种菜，一开始火候没掌握好，不免炒焦了不少。几乎每道菜，都浪费了将近三分之一的材料。

见长歌一脸懊恼，伯光今天像是开了窍：“老四啊，你糊涂！第一次做菜手生很正常，可也不至于闭门造车啊。”

长歌一听，如获至理，立刻用哀求般的眼神望向彦祖，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老五，帮帮我。”

伯光却露出一丝为难：“早饭我倒是能搭把手。”他从小在百花长大，家境富裕，也只会煮煮面条罢了。

他又补充道：“这事儿啊，你得找老大。你没瞧见他上午一直在院子里读书吗？”

长歌恍然大悟，喜上眉梢，重重一巴掌拍在伯光肩上：“哈哈哈，说得对！”

随即松开伯光，用完就扔：“没事了，你走吧。”

这态度转得飞快，反倒让伯光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了……

刘苏下午归来，应了长歌的请求——毕竟他也不愿顿顿将就，便答应出手相助。

谁知这一出手，竟让长歌看得恍惚。不为别的，只因刘苏备菜时，竟运起灵力凝出一柄小刀，轻巧地削切土豆。

更令人惊叹的还在后头。

但见他炒菜时手腕轻抖，铁锅随之晃动，不过三五下，一道菜便已出锅。细节处更是讲究：爆香时下葱姜蒜，临出锅前才撒盐调味，步步皆藏章法。

待所有饭菜齐备，但见每道菜都装得盘满钵溢，分量十足……

学做饭这事儿，可真是让五大三粗的长歌心力交瘁。

即便如此，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他还是起来了——敲钟的任务还得去完成。

许是心里装着事，跑步途中，他竟丝毫没察觉身后有人跟着。

那跟在后面的人，长歌也见过几面，正是初来乡里时遇见的李猎户。

昨日乡里有祥瑞，李猎户忙着打猎，直到今天才得空来寻找帮手——毕竟他的老对头张猎户，已经请动了一位姓刘的天使。

为此，李猎户一早便候在门口，悄悄跟在了长歌身后。可谁想，即便身为乡里数一数二的壮汉，他竟也跟不上这位天使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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