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
刺骨的冰冷,混合着岩石与积雪的气息,粗暴地灌入林月如的口鼻,将她从无尽黑暗的沉沦中猛地拽回。
她**眼皮沉重如坠铅块**,艰难地掀开一丝缝隙。**映入眼帘的是模糊晃动的、铅灰色的天空**,以及不断拍打在脸上的、夹杂着冰粒的雪沫。**剧烈的疼痛如同苏醒的凶兽,瞬间啃噬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尤其是左侧腰腹那道可怕的创伤,每一次颠簸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让她**几乎要再次昏厥过去**。**喉咙里干涩欲裂**,**胸腔如同风箱般艰难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气**。
她发现自己正被拖行着。
一双**冰冷而纤细、却异常坚韧的手**,正从她腋下穿过,死死箍住她的胸膛,以一种极其艰难的方式,拖拽着她在深厚的积雪和破碎的乱石中,一点一点地向前移动。
是秦红玉!
她竟然还活着!而且,是她拖着林月如,以及旁边另一个同样昏迷不醒、被粗糙藤蔓捆住双脚在雪地上拖行的身影——苏烈!
她们正身处一片狼藉的山坡上。身后,是那个巨大的、如同被巨神一拳轰入地底的恐怖坑洞——那是原本“熔火之心”洞窟所在的位置,此刻已经被彻底炸塌、掩埋,只剩下一个冒着丝丝黑红热气、不断有碎石滚落的巨大疮疤,狰狞地烙印在山体之上。周围遍布着蛛网般的巨大裂缝,许多地方还在缓缓流淌着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红岩浆,与洁白的积雪形成诡异而恐怖的对比。**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硫磺恶臭、焦糊味以及……一丝极淡却挥之不去的邪异余烬**。
狂风卷着雪沫,呜咽着掠过这片死地。
秦红玉的状态极其糟糕。她**浑身衣衫破碎不堪**,**裸露的皮肤上布满焦黑的灼痕与深可见骨的伤口**,许多伤口还在微微渗着黑红色的粘稠血液。她的**脚步虚浮踉跄**,**身体摇摇晃晃**,**每一次发力拖拽两人前行,都会引发她剧烈的咳嗽**,**咳出的竟是带着点点黑火的污血**!她的**脸色苍白得透明**,**眼神涣散而空洞**,全凭一股近乎本能般的求生意志在支撑。
林月如试图开口,却只发出沙哑破碎的气音。
这微小的动静却瞬间惊动了秦红玉。她**身体猛地一僵**,**如同受惊的野兽般骤然回头**!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极致的警惕与……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直到看清是林月如苏醒,那恐惧才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混杂着痛苦、麻木与一丝如释重负的神情。
“你……醒了……”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必须……离开……这里……气息……还会引来……东西……”
她不再多言,继续咬紧牙关,**额角青筋暴起**,**透支着最后一丝气力**,拖动着两人,向着远离那巨大坑洞的下风向艰难挪动。**她的身体在深雪中留下一条歪歪扭扭、触目惊心的血痕**。
林月如**强忍着剧痛**,**尝试调动体内力量**,却发现经脉空空荡荡,如同干涸的河床,只有腰腹伤口处那邪异能量的残余仍在隐隐作痛,侵蚀着她的生机。她只能被动地被拖行,**目光扫过旁边昏迷的苏烈**。他情况极糟,**脸色灰败**,**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唯有胸口那一点微弱的“源初之光”仍在顽强闪烁,维系着他最后的生命之火。
就在这时,一直静静悬浮在她识海、之前因耗尽力量而黯淡的清心佩碎片,似乎感应到了外界环境中那稀薄却顽固的邪异余烬,**再次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一股比之前更加纤细、却带着一种**净化与安抚意味的清凉细流**缓缓流出,润物细无声般滋养着她近乎枯竭的经脉和受创的神魂,**暂时压制了伤口处邪能的躁动**,让她**混乱的思绪清晰了一瞬**。
这微小的变化,似乎也被近在咫尺的秦红玉隐约感知到。她**拖行的动作微微一顿**,**涣散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那是对那纯净气息本能的畏惧与渴望,但很快又被更深的痛苦淹没。她加快了脚步,仿佛要逃离什么。
她们不知在风雪中挣扎前行了多久,也许只有一刻,也许漫长如一个世纪。直到彻底远离了那崩塌的坑洞,周围扭曲的山势逐渐平缓,空气中的邪异气息和硫磺味也淡不可闻,只剩下纯粹的冰雪寒冷。
秦红玉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她**双腿一软**,**带着林月如和苏烈一起,重重摔倒在一条被深厚积雪覆盖的干涸河床旁**。**溅起的血沫沾满了她苍白失血的脸庞**。
她**剧烈地喘息着**,**胸膛如同破风箱般起伏**,**咳出的黑血更多了**,**整个人蜷缩起来,不住地颤抖**,仿佛正承受着某种无形的、来自内部的可怕折磨。那魔尊虽因心脏破碎而沉寂,但其残留的力量和侵蚀,依旧在疯狂反噬着她千疮百孔的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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