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地面,外界已是晨光熹微。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草木的清新,却驱不散林月如眉宇间的凝重。洞窟中的见闻如同沉重的烙印,刻在她的识海——世界壁垒的伤痕、虚空魔噬的威胁、散落的玉璧碎片、守璧人的遗志,还有那诡异的爪痕以及宗门内可能存在的碎片感应。
阳光照射在皮肤上,带来轻微的暖意,却让她恍如隔世。体内奔涌的凝罡境巅峰力量真实不虚,但肩头的担子却沉重了百倍。她不再是单纯寻找归途的迷失者,更成了这个世界对抗魔噬之力的、唯一的、却力量微薄的希望火种。
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昨夜苏烈挖掘的那片山坳,那里泥土翻新的痕迹已被精心掩盖,但在她 的感知下,依旧无所遁形。苏烈……他到底隐藏了什么?那块古老皮革,会是一块玉璧碎片吗?他知晓其价值吗?他的痴迷从何而来?
收敛气息,她如同鬼魅般潜回磐石院,并未惊动任何人。
晌午过后,苏烈准时前来探望,带来了精心准备的、蕴含元气的药膳。他看起来与往常并无不同,眉宇间带着疲惫,却依旧强打精神,关切地询问林月如的恢复情况。
“有劳苏少主费心,已无大碍。”林月如语气平淡,眸光状似无意地扫过苏烈的手腕——那里,似乎沾染了一点点极难察觉的、暗褐色的细微粉末,与他玄色衣袖的色泽几乎融为一体,却瞒不过她的眼睛。那粉末的气息……与昨夜那块古老皮革散发出的晦涩感,隐隐吻合!
“那就好,那就好。”苏烈似乎松了口气,将药膳放在桌上,“林姑娘此次为我天狼门付出太多,苏烈实在……”
“苏少主客气了。”林月如打断他,看似随意地走到桌边,端起药膳,鼻翼微不可察地动了动。药膳香气浓郁,但她敏锐的灵觉却捕捉到一丝极淡的、被掩盖得很好的不和谐气息——并非毒药,而是一种极其细微的、能让人心神放松、易于吐露真言的**草的味道!份量极轻,若非她精神力大涨,绝难发现。
他想套话?关于昨夜?关于她的力量?还是关于……别的?
林月如心中冷笑,面上却不露分毫。她运转体内冰元力,轻易将那丝微弱的药性化解于无形,若无其事地喝了几口。
“苏少主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她放下碗,突然发问,目光直视苏烈的眼睛。
苏烈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瞳孔瞬间收缩又恢复,随即苦笑一下,揉了揉太阳穴:“让姑娘见笑了。宗门遭此大变,二叔……又那般下场,父亲伤势未愈,百废待兴,诸多事务千头万绪,难免有些疲惫。”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那瞬间的僵硬和瞳孔变化却逃不过林月如的眼睛。他在隐瞒,在紧张。
“原来如此。”林月如点点头,不再追问,话锋一转,“门主伤势如何?那九转还魂丹可有效果?”
提到父亲,苏烈的神色自然了许多,忧虑真切:“丹药效果甚好,父亲性命已然无虞,只是那‘蚀骨散魂香’毒性太烈,侵蚀了本源,修为恐难恢复,仍需静养很长时日。”他叹了口气,“如今门内事务,大多压在我身上,实在是……唉。”
他又坐了一会儿,言语间多是感谢和对未来局势的担忧,偶尔旁敲侧击地询问林月如的来历和功法,都被她不着痕迹地挡了回去。
临走时,苏烈似乎犹豫了一下,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玉盒:“林姑娘,此乃库房中寻得的一株‘百年雪玉参’,对恢复元气、稳固境界大有裨益,还请姑娘收下。”
林月如打开玉盒,一股精纯的寒气扑面而来,里面躺着一株须发俱全、洁白如玉的人参,确实价值不菲。然而,在她的感知中,这株雪玉参的根部,却缠绕着一丝极其隐晦的、与她手中清心佩粉末类似的微弱精神印记!这印记并无害处,却像是一个小小的灯塔,能让她随时被标记定位!
他果然还在试探和监控!
“多谢少主美意。”林月如面色如常地合上玉盒,收了起来。抹去这点精神印记对她来说易如反掌,正好可以将计就计。
送走苏烈,林月如眸色沉静如水。苏烈的行为越发可疑,那皮革对他而言定然极其重要。宗门内的玉璧碎片感应,会不会就在他身上?或者被他藏在了某处?
她需要更多信息。
深夜,林月如再次悄然离开磐石院。这一次,她的目标是宗门的炼丹房和药库。苏震海能长期下毒而不被察觉,炼丹房必定有蹊跷。
炼丹房内灯火通明,值守弟子昏昏欲睡。林月如轻易避开耳目,潜入内部。浓重的药味混杂着地火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的目光扫过那些巨大的药柜和炼丹炉,最终落在最里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放置着一个半人高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紫铜药鼎。
这个药鼎看似普通,但林月如却能感觉到,鼎身内部残留着大量极其顽固的、混合了多种毒性和魔气的诡异沉淀!尤其是“蚀骨散魂香”的气息,格外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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