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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鬼眼道士我的阴债有点多 > 第215章 健忘草忘不掉师门旧事

血珠悬在半空,没落。

那只从黑暗里伸出的手,五指青灰,指甲泛着铜钱锈色,攥住血滴的瞬间,陈三槐的掌心像是被烙铁捅穿。他没叫,只是喉结上下滑了一下,像吞了口烧红的铁砂。

桃符裂口突然发烫,烫得他整条胳膊一抽,意识像被拽着后颈从深井里拔出来,眼前一黑,再亮时,已是另一副光景。

他坐在一张油腻的矮桌前,膝盖顶着桌腿,道袍后襟蹭着地砖缝里的烟灰。一碗汤摆在面前,热气往上窜,汤面浮着一株青叶草,叶片正一寸寸化开,像糖纸溶进热水。草心那点绿芯子,转成淡红,又变灰,最后沉下去,没留下渣。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

掌心伤口还在,血没再流,结了层薄痂,像贴了块旧邮票。可那滴被黑暗攥住的血,仿佛还卡在他神经末梢,时不时抽一下,像是有人在地底用那滴血敲摩斯密码。

“喝了吧。”汤映红站在桌对面,手里攥着个汤勺,指节发白,“新方子,加了健忘草,专治钻牛角尖的脑袋。”

她没笑。平时她总笑,笑起来眼角堆出细纹,像撒了把桂花在脸上。今天她嘴唇抿成一条线,连耳垂都白得发青。

陈三槐没动。

他右眼突然一热,一滴血泪砸在桌面上,洇开一小片红。他抬手抹了把脸,指尖沾着血,在桌角蹭了蹭,留下三道斜痕。

“你这汤,”他开口,声音像砂轮磨铁,“熬得太勤了。”

汤映红手腕一抖,勺子磕在碗沿,发出“叮”一声。

“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从腰间抽出槐木符,往碗沿一搭,“你这汤要是真能让人忘,我师父早该忘了你。”

符身刚碰瓷碗,汤面猛地一颤,热气扭曲,浮出一张脸。

不是他。

是年轻时的师父,穿一件半旧的判官副袍,袖口磨得起毛,手里捏着半张契约,正对着账本皱眉。背景是间密室,墙上挂着生死簿,朱砂字迹一行行往下滚,像血在爬。

汤映红倒退半步,脚后跟撞上凳子腿。

“你……你怎么能……”

“槐木符认血,也认债。”陈三槐把符压得更紧,汤面影像晃得更急,“你加的不是健忘草,是引忆草。想让我看什么?”

汤映红没答。她盯着汤里那张脸,嘴唇动了动,像要说话,又咽了回去。

汤面影像变了。

师父在翻一本账册,手指停在“陈氏祖债”条目上。他抬头,看向屋角,那里站着判官陆离,背着手,脸上挂着职业微笑,手里判官笔尖滴着朱砂,一滴,两滴,落在账本上,字迹立刻加粗,像被pS了。

师父开口,声音从汤里传出来,带着回音:“陆大人,这债,算错了。”

陆离笑:“错不错,我说了算。”

师父:“你勾我魂,我不怨。可你拿我徒儿当替罪羊,这账,得算。”

陆离收起笑,笔尖一挑,空中划出一道红痕。黑影从地底涌出,缠住师父脚踝,往上爬。师父没挣扎,只把手里槐木符往窗外一抛,嘶吼:“三槐——别信账本!”

影像断了。

汤面恢复平静,只剩一圈涟漪。

陈三槐右眼血泪流得更急,一滴接一滴,砸在桌面上,和掌心旧伤的血痂连成线。他左眼看见的不是汤,是一串红字浮在空中:“陈师远,阳寿尽,勾魂令已签。”

他师父的名字,被标红,加粗,打了勾。

“你早就知道。”他盯着汤映红,“他死那天,你就知道。”

汤映红低头,一滴泪落进汤里。

汤面再次翻涌。

画面里,她站在灶台前,火光映着侧脸,手里撒一把干桂花进汤锅。她轻声说:“师兄,你闻得到吗?我加了你最爱的桂花。”

镜头拉远,灶台墙上挂着两张旧照。一张是她和师父并肩练功,背后是道观牌匾,写着“阴阳观”;另一张是她独自熬汤,锅边摆着一排小纸人,全是师父的模样,穿不同年份的衣服。

题字浮现:“同门·汤映红、陈师远。”

陈三槐笑了。

不是冷笑,是真笑,笑得右眼血泪喷出一道,像高压水枪扫过汤面。影像碎了,汤水溅上他脸,温的,带着一股桂花味,混着血腥。

“所以你这些年,”他抹了把脸,血和汤混在一起,“天天给我送汤,不是供货,是等他魂回来?”

汤映红没抬头。

“你师父死前,托我照顾你。”她声音轻得像纸灰落地,“可我没拦住陆离。他勾魂时,我在灶台前熬汤,手抖得撒不了香料。”

“那你现在呢?”陈三槐把槐木符往桌上一拍,“给我看这些,是赎罪?还是想让我也疯?”

“我想让你知道。”她终于抬头,眼里没泪,只有火,“他不是懦夫。他不是贪生怕死才签勾魂令。他是查到了祖债真相,想留你一条活路。”

陈三槐没说话。

他低头看自己掌心。

血痂裂了,又开始流血。他没管,只把槐木符按进伤口,让符裂纹卡进皮肉,像订书钉钉进纸。

“我师父说,别信账本。”他声音低下去,像从井底传来,“可我现在,连他的话都差点忘了。”

汤映红看着他。

“健忘草是假的。引忆草也是假的。我只是……不敢当面告诉你。”

“现在说了。”陈三槐把符拔出来,血顺着指缝往下滴,“也晚了。”

他抬手,一巴掌打翻汤碗。

瓷片炸开,汤水四溅,泼在墙上,顺着裂缝往下流。残汤里浮着那株草的根,像一小截断指。

他没看地上的碎片。

只把槐木符攥进掌心,血混着符身裂纹渗出,滴在桌面上,一滴,两滴,第三滴刚落,他忽然抬头。

“你加香,是想他回来。”他说,“我流血,是让他走得值。”

汤映红喉咙动了动,没出声。

“这债,”他站起身,道袍补丁蹭着桌角,发出沙沙声,“我替他算清。”

他转身要走。

脚刚抬,右眼突然剧痛,血泪喷出,溅在门槛上。左眼视野里,师父的名字还在,红得刺眼,旁边浮出小字:“勾魂令不可逆,阳寿已结。”

他停住。

没回头。

只从怀里摸出那半张贴身的冥钞,撕成两半,一半塞进槐木符裂缝,另一半按在桌面上,蘸血,画了个“陈”字。

桌面上的血字刚成形,汤映红突然开口:“你去哪?”

“阴库。”他说,“断阶底下,还有路。”

他抬脚跨过门槛。

右眼血泪滴在门框上,留下一串暗红印子。

左眼看见的债务清单还在,可师父的名字,突然淡了半分,像被人用橡皮擦蹭过。

他没停。

走到院门口,驴车还在,驴头低着,正在啃一块纸扎的草。他摸了摸驴耳朵,驴打了个响鼻,吐出半片烧焦的纸灰。

他翻身上车。

驴突然抬头,眼眶里闪过一道红光,像兵马俑睁眼。

他扯了扯缰绳。

驴没动。

他低头看自己右手。

掌心的血还在流,顺着缰绳往下滴,一滴,两滴,第三滴刚离指尖,被风卷走,飞向城南方向。

他抬头。

天是灰的,云层压着屋檐,像一张没写完的账本。

他摸了摸怀里的槐木符。

符身发烫,烫得他胸口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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