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的资本绞杀,像一场毫无预兆的暴雪寒流,携着刺骨的寒意席卷而来。不过短短一周,就将 “钉刺” 此前蓬勃生长的业务脉络彻底冰封 —— 那些曾源源不断涌来的合作咨询、亟待推进的项目方案,连同团队里昂扬的士气,全都在这场寒流里冻成了僵滞的模样。
临时租用的过渡办公室本就逼仄,此刻更显得冷清得令人心慌。这间位于写字楼中层的房间,上个月还满是此起彼伏的键盘敲击声、团队成员讨论方案时的争执与欢笑,连窗台都摆着员工带来的多肉盆栽,透着股鲜活的生气。可现在,盆栽的叶片蔫了大半,没人有心思浇水;几张拼接的会议桌上散落着空白的方案纸,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原本总是坐满人的工位,有两个已经空了 —— 昨天刚有两位年轻员工递交了辞职申请,离开时眼底的歉意与迷茫,像根细针,扎在每个留下的人心里。电话铃声早已没了往日的频繁,偶尔响起一次,接电话的人也总是很快就垂着头挂断,要么是合作方的婉拒,要么是供应商的催款。邮箱里更是成了 “噩耗集中地”,每一封新邮件的标题几乎都带着 “终止合作”“暂停履约” 的字眼,点开后那些措辞委婉却态度坚决的文字,像一块块冰,砸在团队成员的心上。
“薇姐,” 乔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连往日总是梳得整齐的马尾都有些松散,几缕碎发贴在额角,“又有两家供应商发来了正式的终止合作函,一家是之前给我们提供数据存储服务的,另一家是做线下活动搭建的…… 我跟他们沟通了好几次,说可以先付一部分定金,他们还是说‘风险太大’,不肯松口。” 她说着,将两份打印好的文件轻轻放在林薇的办公桌上,指尖捏着文件边缘,指节微微泛白 —— 那是她昨晚熬夜整理的供应商清单,如今又要在 “终止合作” 的栏目标上两个红勾。
林薇抬起头,看着乔娜眼底的红血丝,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发现喉咙发紧。她拿起文件,纸张边缘因为乔娜反复摩挲,已经有些发皱。上面的条款清晰明了,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落款处的公章鲜红刺眼,像一道伤口。
这时,秦悦也抱着笔记本电脑走了过来,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她将电脑放在林薇面前,点开一份财务报表,屏幕的白光映得她脸色更显苍白:“林薇,你看最新的现金流数据。上周还有 87 万的可用资金,这一周因为要支付员工工资、办公室租金,还有之前火灾后残留设备的处理费,已经只剩 32 万了。我昨天跑了三家银行,想申请短期经营贷款,结果都被拒了 —— 他们说我们现在‘经营风险过高’,还提到‘寰宇集团近期对科技创业公司的评估报告’,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是徐天在背后做了手脚。” 她顿了顿,手指在键盘上敲了敲,调出另一份表格,“更棘手的是,火灾后重建办公区需要至少 50 万的装修费,新的服务器和办公设备采购清单我也列好了,算下来得 38 万,这两项加起来就是 88 万,可我们现在的收入…… 几乎为零。按照目前的消耗速度,扣除每个月 12 万的固定支出,我们最多只能支撑两个月。”
秦悦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巨石,重重砸在办公室的空气里。旁边工位上,几个竖着耳朵听的员工都低下了头,有人悄悄攥紧了手中的笔,有人对着电脑屏幕上的空白文档发呆,眼神里满是看不到未来的迷茫 —— 他们中大多是跟着林薇从创业初期走过来的,看着 “钉刺” 从一个小工作室慢慢壮大,从未想过会走到这样山穷水尽的地步。
张扬是团队里最擅长活跃气氛的人,他看着大家垂头丧气的样子,强撑着往日的活力,拍了拍手:“大家别慌啊,办法总比困难多!我这两天联系了不少以前的人脉,有几个做投资的朋友,还有行业里的老熟人,说不定能帮我们牵牵线……” 话虽这么说,他眼底的失落却藏不住 —— 昨天下午,他给一位曾经承诺 “有需要随时找我” 的投资人打电话,对方只含糊地说了句 “抱歉,这个时期不太方便掺和寰宇的事”,就匆匆挂了电话。后来他又尝试在微博、知乎上发起 #支持钉刺# 的话题,还找了几个媒体朋友帮忙转发,可话题刚有一点热度,就被莫名的 “水军” 刷了一堆负面评论,紧接着流量就被压了下去,翻了好几页都找不到相关内容。他心里清楚,这一定是寰宇在背后操控舆论,可他除了咬牙,什么也做不了。
角落里的沈浩则比平时更加沉默。他的工位上堆着好几块从火灾现场抢救出来的硬盘,屏幕上满是密密麻麻的代码和数据恢复进度条。自从火灾后,他就几乎住在了办公室,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时间都埋在数据里 —— 那些硬盘里存着 “钉刺” 成立以来的项目资料、客户数据,还有他自己编写的技术程序,是团队最珍贵的 “家底”。此刻,他正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恢复百分比,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试图修复那些被高温损坏的文件。偶尔遇到无法恢复的数据,他会停下来,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他不是不知道公司的困境,只是比起唉声叹气,他更愿意用技术工作麻痹内心的无力感 —— 至少这样,他能觉得自己还在为团队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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