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白发道祖的话音落下,整座广场的地面,开始剧烈震动。
石板寸寸开裂,一道道幽光从裂缝中透出,广场中央,一扇巨大门户缓缓洞开。
门户之内,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混沌。
一股源自太古洪荒的苍凉与虚无气息,从中弥漫而出,让所有接触到这股气息的修士,都感到自己的神魂在颤栗,仿佛随时会被分解,归于虚无。
“虚无法则海,入口已开!诸位,请!”
主持盛会的长老高喝一声,身形率先退开,远远避开了那扇门户。
赵无极、柳白等一众天骄早已按捺不住,话音未落便化作一道道流光,毫不犹豫地冲入了那片混沌之中。
他们的身上,燃烧着浓烈的杀机。
凌霄夹杂在人群中,依旧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最后不情不愿地被那股巨大的吸力卷入其中。
……
一阵天旋地转。
当凌霄的身体被从扭曲的空间通道中抛出时,他已然身处一片光怪陆离的奇异空间。
这里没有天地。
没有日月。
更没有上下四方之分。
入目所及,是无尽的黑暗,以及在黑暗中缓缓流淌着的,无数色彩斑斓的法则碎片。
它们有的像锋利的玻璃,有的像粘稠的液体,有的则是一团团燃烧的火焰,构成了一道道致命的溪流。
偶尔,一道巨大的漆黑裂缝会毫无征兆地在虚空中出现,如同恶兽的巨口,无声地开合,吞噬掉附近的一切法则碎片,然后又悄然弥合。
这里是法则的坟场,是秩序的终点。
进入此地的瞬间,凌霄脸上那憨厚惊慌的伪装,便已褪得一干二净。
恢复了他原本的冷漠与森然。
他缓缓闭上双眼。
再睁开时,那双黑色的瞳孔,已然化作了另一番景象。
左眼之中,是一片倒映着万物凋零,众生腐朽的死寂轮回。
右眼之中,则是一片呈现着万物生长,元始萌发的创生轮回。
生死神眼!
“原来,世界本该是这个样子。”凌霄心中低语。
在这双神眼之下,整个混乱不堪,危机四伏的虚无法则海,瞬间变得清晰而井然有序。
左眼,能清晰地看到每一道法则碎片的“寿命”还有它即将“崩解”的节点。
那些狂暴致命的能量风暴,那些无声吞噬一切的空间裂缝,在他眼中,都如同被标注了红线的地图,所有危险路径一览无余。
右眼,则能敏锐地感知到隐藏在这片法则坟场深处,那些由大道本源凝聚而成的“道源晶核”。
它们所散发出的本源气息,在此刻的凌霄眼中,便如同黑夜中的万千盏明灯,清晰可见。
有意思。
这片虚无法则海,对他来说,无异于一座敞开了大门的宝库。
他身形一晃,没有丝毫停顿,便朝着一处气息最为浓郁的光点方向掠去。
身法飘忽,每一次闪烁,都精准地避开了一道正在崩解的法则乱流,或是一条刚刚成型的空间裂缝。
途中,一道混沌风暴迎面而来,凌霄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信步穿过,风暴在他身周三尺之地便自动湮灭,仿佛从未存在过,轻松得像是在自家的后花园中散步。
很快。
在一片由破碎的雷霆法则汇聚而成的紫色区域,凌霄停下了脚步。
在他的前方,一枚拳头大小,通体闪烁着七彩光芒,内部仿佛有星云在流转的核,正静静地悬浮在一道粗大的紫色电弧中央。
精纯的道韵从中散发出来。
就在凌霄伸出手,准备将这枚道源晶核取下之时。
“咻!咻!咻!”
数道身影,快若闪电,从四周的黑暗中暴起,瞬间将他团团围住。
为首的,正是一名身穿金焰长袍,面容倨傲的一界神朝的皇子,此人正是在广场之上,对凌霄出言不逊,最为激进的几人之一。
此刻,他脸上挂满了残忍的狞笑。
“小小一杂役,你的运气还真是不错,竟然能找到这里。”
“本皇子也不为难你,交出这枚晶核,然后自裁于此,本皇子可以大发慈悲,让你死得体面一点!”
他身后的几名跟班,也都是一脸戏谑,看向凌霄的姿态,就像在看一只已经被逼入绝境的猎物。
凌霄根本没有看他们。
他只是将注意力落在了那枚七彩晶核上,仿佛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这片混乱的法则之海,果然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猎场。
不仅有宝物,还有这么多主动送上门来的玩具。
“找死!”
见自己被一个杂役彻底无视,那神朝皇子勃然大怒!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给本皇子死来!”
一声暴喝,他体内的神力疯狂涌动,一只由炽热神焰组成的巨手,凭空凝聚,带着焚山煮海的恐怖威势,朝着凌霄的头顶当头抓下!
这一击,他没有丝毫留手,就是要将这个让他感到耻辱的杂役,连同神魂都给焚烧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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