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咎的出现,如同极寒冰窖中骤然投入的一束强光,瞬间扭转了必死之局。他持剑而立,素白长衫在森森寒气中微微拂动,面容冷峻,眼神清澈却冰寒,周身散发出的孤高剑意与这污浊阴冷的东厂杀局格格不入。
“这个人,我保了。”
平淡无波的五个字,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力量,在空旷的冰窖中回荡,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曹猛稳住因格挡剑气而微微发麻的手臂,脸色铁青,眼中充满了惊怒与难以置信。“谢无咎?!”他显然认得这位神秘的剑客,“你竟敢管东厂的闲事?!”
谢无咎并未回答,目光甚至没有在曹猛身上过多停留,而是越过他,落在了被林清音紧紧抱在怀中、气息奄奄的沈墨身上。在看到沈墨颈间那若隐若现的半块残玉时,他清冷的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波动。
林清音紧紧抱着沈墨,感受着他微弱的脉搏和冰冷的体温,泪水模糊了视线,却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出声,生怕干扰了这突如其来的救星。萧月如也趁机摆脱纠缠,退到林清音身旁,双刀横于胸前,警惕地看着谢无咎和东厂众人,眼神惊疑不定。
阿吉则趁乱缩到了冰堆更深处,大气不敢出。
“谢无咎!”曹猛压下心中的惊骇,厉声喝道,“此人乃朝廷钦犯,这女子更是前朝余孽!你插手此事,是想与朝廷为敌吗?!”他试图以势压人。
谢无咎终于将目光转向曹猛,那眼神平淡无波,却让久经杀场的曹猛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我说了,”他缓缓抬起手中长剑,剑尖遥指曹猛,“这个人,我保了。”
语气依旧平淡,但那份睥睨与无视,彻底激怒了曹猛。
“好!好!既然你找死,咱家就成全你!”曹猛暴怒,他自恃武功高强,又有众多手下在侧,岂肯就此罢休?“给咱家一起上!格杀勿论!”
一声令下,剩余的十余名东厂番子发一声喊,各持兵刃,如同群狼扑食,从四面八方攻向谢无咎!刀光闪烁,劲风呼啸,瞬间将那道白色的身影淹没。
林清音和萧月如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面对如此围攻,谢无咎身形不动,只是手腕微颤,手中长剑如同拥有了生命般,划出一道道玄妙无比的轨迹。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炫目刺眼的光芒。
只有一道道凝练到极致、近乎透明的剑气,如同春日无声的细雨,精准无比地迎向每一道攻来的兵刃,每一记袭来的杀招!
“叮叮叮叮……噗噗噗……”
金铁交鸣声与利刃入肉的闷响几乎同时响起!
冲在最前面的四名番子,只觉得手腕一麻,兵刃脱手,随即咽喉一凉,意识便陷入了永恒的黑暗,软软倒地。
侧面袭来的三人,刀锋尚未触及谢无咎的衣角,便被后发先至的剑气点中胸口要穴,内力瞬间溃散,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瘫倒在地。
背后的偷袭更是徒劳,剑气仿佛长了眼睛,绕身一周,将所有来自死角的攻击尽数瓦解,偷袭者非死即伤!
谢无咎的脚步甚至没有移动分毫,他如同激流中的磐石,任凭狂风暴雨,我自岿然不动。剑光在他周身织成一张无形却密不透风的网,东厂番子的攻击如同撞上蛛网的飞虫,徒劳无功,反而纷纷殒命或重伤倒地。
他的剑法,已臻化境,简洁,高效,带着一种近乎道韵的冷漠与精准。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之间,还能站立的东厂番子已不足五人,皆面带恐惧,围着谢无咎不敢再上前。地面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和伤员,鲜血染红了洁白的冰面,散发出浓郁的血腥气。
曹猛看得眼角抽搐,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知道谢无咎武功高强,却没想到强到如此地步!这等剑法,简直闻所未闻!
“废物!”曹猛怒骂一声,知道不能再指望手下。他深吸一口气,体内阴寒内力疯狂运转,周身气势陡然攀升,那双沉重的镔铁短戟再次泛起幽冷的光泽。
“谢无咎!让咱家来会会你!”曹猛狂吼一声,庞大的身躯爆发出与其体型不符的惊人速度,如同蛮荒巨兽,双戟带着撕裂一切的恐怖威势,一左一右,如同剪刀般绞向谢无咎!
这是他压箱底的绝技——“疯魔戟法”!仗着内力雄厚,力量刚猛,以命搏命!
面对这雷霆万钧的一击,谢无咎终于动了。他脚下步伐玄妙一错,身形如同鬼魅般变得模糊,竟在间不容发之际从双戟的绞杀缝隙中穿过!同时手中长剑如同毒龙出洞,剑尖颤出三点寒星,分别点向曹猛的双腕和眉心!
快!准!狠!
曹猛只觉得手腕“神门穴”如同被冰锥刺中,内力运行骤然一滞,双戟险些脱手!而眉心处传来的致命危机感更是让他骇然失色,急忙仰头后撤!
“嗤啦!”
尽管他反应极快,剑尖依旧在他额前划开一道血口,深可见骨!鲜血瞬间涌出,糊住了他一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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