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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归途2 第71章 狮城漫记

作者:临川清影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02 11:47:28

新加坡恒泰国际贸易公司原总经理吕鹏的离职像投进平静湖面的石子,在集团内部漾开细碎涟漪。

经领导层反复斟酌,最终敲定由张博涛赴新加坡出差一月 —— 既要牵头完成新总经理的本地招聘,更要稳住人心浮动的团队,确保业务无缝衔接,为后续发展夯实根基。

赴新前夜,北京的夜色已浸满凉意。琼姐特意将饯行宴选在三里屯一家日式料理店,榻榻米包厢隔绝了外界喧嚣。

琼姐执起清酒壶,陶杯里晃荡的酒液映着暖黄灯光,细碎如星。“恒泰那摊子水深,吕鹏突然走,背后未必简单。”

她夹起一块晶莹的三文鱼,语气沉了沉,“你去了别掺和他们的内斗,招到合适的人就赶紧回来。”

张博涛应了声,目光却落在墙上的浮世绘上。画中艺伎撑伞立于雨幕,和服下摆洇着深色水迹,像极了他此刻沉甸甸的心绪。

“对了,” 琼姐忽然抬眼,语气软了些,“齐国伟上次那话,你别往心里去,他就是咽不下那口气。”

窗外霓虹透过纸门,在榻榻米上投下斑驳光影。张博涛举杯与她轻碰,陶杯相撞的脆响里,藏着彼此都没说透的担忧与期许。

抵达新加坡时,樟宜机场的落地窗外正飘着细雨,雨丝斜斜织成一张朦胧的网。

张博涛拖着行李箱走出到达口,廊柱旁举着 “恒泰国际贸易” 牌子的司机立刻迎上来。

黑色轿车驶过跨海大桥,窗外棕榈树掠过,叶片上的雨水像碎钻般簌簌坠落,溅在车窗上晕开细小的痕。

莱佛士酒店的旋转门将他卷入一片优雅的复古氛围。大堂吊扇慢悠悠转着,穿白色制服的侍者接过他的护照,指尖触到皮质封面的微凉。

“张先生,您的套房在 12 楼,推窗就能看见滨海湾。”

推开房门,午后阳光斜斜淌进来,在地板上画出狭长的光斑。他将西装挂进衣柜,浴室大理石台面泛着冷光。

刚打开行李箱,裤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 —— 是母亲发来的视频通话。屏幕里,父亲坐在轮椅上练习走路,康复师扶着他的腰,动作缓慢却坚定。

“博涛,那边安顿好了吗?” 母亲的声音裹着电流杂音,“新加坡是不是特别热?”

“挺好的妈,” 他对着屏幕扯出笑,“酒店房间大,还能看见海。”

挂了电话,房间骤然空旷下来。空调冷风裹着陌生的香气吹过,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突然想起《迷失东京》里的画面 —— 同样是陌生的城市,同样是隔着玻璃看霓虹闪烁,孤独感像潮水般漫上来。

次日清晨,张博涛提前半小时到了恒泰国际贸易公司。玻璃幕墙映着晨光,前台递来的咖啡还冒着热气。

会议室里,中层以上领导已悉数就座,每个人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亮得刺眼,像一块块冰。

“吕总的离职流程按计划推进,” 张博涛翻开文件夹,指尖划过打印好的名单,“人力资源部这周把招聘启事发出去,要求双语流利,有东南亚市场经验。”

“我们已经对接了猎头,本地有几位候选人资质不错。” 人力资源总监贺宛茹推了推眼镜,语气谨慎。

窗外的雨又落了下来,噼啪打在玻璃上。张博涛扫过在座众人,他们的脸一半浸在日光里,一半陷在阴影中,像幅未干透的油画,模糊了神情。

当晚,办公室主任唐秀波拉着他去了一家海南鸡饭摊。塑料棚子下,风扇呼啦啦转着,穿花衬衫的食客操着闽南语说笑,烟火气十足。

“张总头回在新加坡尝本地菜吧?” 唐秀波说着,往他碗里舀了勺鲜红的辣椒酱,“这鸡饭啊,得配着黑酱油吃才够地道。”

他笑着点头:“确实,这么搭着吃,香味一下就出来了。”

鸡肉在嘴里嚼出清甜汁水,张博涛望着棚外雨帘,忽然有些恍惚。北京的写字楼、父亲病房的监护仪、眼前的鸡饭摊,这些画面在脑海里搅成一团,像杯调错比例的鸡尾酒,酸涩又复杂。

等恒泰国际贸易公司的工作渐渐步入正轨,新加坡的雨也慢慢停了。张博涛在圣陶沙岛的沙滩上坐了一下午,看夕阳将海水染成橘红色,远处缆车像串透明珠子,缓缓划过天际线。

他忽然想起刚入职时,宋海洋带他见客户,在国贸旋转餐厅里说的那句 “男人要趁年轻多闯闯”。那时他以为,闯荡就是签下一个个项目,如今才懂,闯荡里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漂泊与牵挂。

滨海湾花园的超级树在夜色中亮起,灯光顺着钢铁枝干攀爬,像棵会发光的圣诞树。

张博涛站在天桥上,看着底下流动的人群,每个人的脸都模糊在光影里。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是琼姐发来的信息:“叔叔复查结果很好,别担心。”

他回了个笑脸,将手机塞回口袋。海风带着咸湿气息吹过来,撩起他的衣角,也吹散了几分惦念。

周末的酒店图书馆里,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光斑。张博涛抽出一本毛姆小说《面纱》,刚翻开第一页,便听见对面传来纸张翻动的轻响。抬眼时,恰好对上一双湛蓝的眼睛。

金发女子冲他笑了笑,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阴影。他犹豫片刻,还是开口:“你好,请问你来自哪个国家?”

“德国。” 她的英语裹着细软口音,像浸了蜂蜜,“我叫索菲。”

“张博涛。” 他伸手,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掌心,“你一个人?”

索菲点头,将额前碎发别到耳后:“我丈夫是设计师,来这边工作。白天他去工地,我就自己待着。”

“那你会觉得孤单吗?” 话一出口,张博涛便有些后悔 —— 太直白了,像把没开刃的刀,轻易戳破了伪装。

索菲却笑了,眼角细纹里盛着光:“会啊。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街,连看电影都要选没人的下午场。”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他手里的书上,“你也喜欢毛姆?”

那个下午,他们在图书馆聊了很久。索菲说起她在慕尼黑画廊的工作,说起最爱的里希特的画。

张博涛只轻描淡写提了句 “在贸易公司做事”。窗外又下起雨,敲在玻璃上的声音,像首没谱的曲子,轻轻裹住了两人的对话。

再次相遇是在酒店地下一层的酒吧。张博涛刚结束与北京的视频会议,领带松垮地挂在颈间。

索菲独自坐在吧台前,面前摆着杯威士忌,冰块在琥珀色酒液里慢慢融化,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真巧。” 她转身时,耳环上的水晶晃了晃,映出吧台上的霓虹,“又遇到你了。”

他倒了杯苏打水走过去,蓝紫色灯光在她脸上流动。“你丈夫还在忙?”

“他出差去雅加达了,” 索菲指尖划过杯口,语气轻了些,“这下连晚上都没人说话了。”

张博涛看着她睫毛上沾着的酒雾,忽然开口:“明天有空吗?我想去环球影城。”

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点燃两盏小灯:“真的可以吗?我一直想去,就是没人陪。”

环球影城的过山车钻进隧道时,索菲尖叫着抓住他的手。

黑暗里,他能清晰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像团小小的火焰,暖得发烫。夜间 safari 里,他们坐在观光车上看长颈鹿缓步走过,影子被车灯拉得很长。

鱼尾狮公园的喷泉溅湿了鞋,索菲笑着跳开时,发梢水珠甩到他脸上,凉丝丝的。

在河边的露天餐厅,索菲抿了口新加坡司令,望着远处缓缓转动的摩天轮,灯光在她眼里晕成模糊的圈:“我和丈夫结婚五年,这是第一次分开这么久。以前总嫌他黏人,现在……”

“现在忽然不习惯了?” 张博涛替她接了话。

她点头,将脸埋进酒杯阴影里:“你呢?为什么一个人来新加坡?”

他想起会议室里冰冷的屏幕,想起吕鹏离职留下的烂摊子,最终只说了两个字:“工作。”

晚风从河面吹过来,带着青草气息。远处酒吧传来爵士乐,萨克斯旋律像条滑溜溜的鱼,钻进耳朵就不肯出来。

他们牵着手走在桥上,谁都没说话,却觉得比任何时候都要亲近 —— 两个在陌生城市里孤独的人,终于在彼此身上找到了片刻的慰藉。

回到酒店时,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数字在面板上跳动,12 楼的指示灯亮起时,索菲忽然抬头:“要不要来我房间喝杯红酒?”

她的房间与他的格局相同,只是阳台多了几盆白色兰花,透着淡淡的香。

两人坐在地毯上,靠着床脚喝酒,窗外霓虹透过纱帘渗进来,在墙上投下流动的光影。索菲说起她和丈夫在柏林的日子,说他们如何在跳蚤市场淘到第一幅画,语气里满是温柔;张博涛则讲起父亲 —— 那个在汽修厂当库管的男人,如何把每个月工资攒下来,给儿子买厚厚的习题集。

酒瓶空了时,月光正漫过露台栏杆。索菲的头轻轻歪过来,抵在他肩上,发梢蹭过颈窝,带着薰衣草的淡香。她的呼吸均匀得像首摇篮曲,睫毛在眼睑下投下细碎阴影,嘴角还微微翘着,似是梦到了好事。

张博涛僵着肩颈不敢动,直到确认她睡熟,才慢慢抬起手。指尖刚触到她的发顶,又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最后只用指腹轻轻托住她的后颈。她比想象中轻,抱起来时像抱着只温顺的猫,丝绸睡裙下摆扫过他的手腕,凉丝丝的。

把她放在床上时,床垫陷下去一小块。他替她盖好真丝被,掖好边角,动作轻得怕惊扰了满室月光。床头柜上的琉璃灯还亮着,光晕透过磨砂玻璃漫出来,在她脸上投下朦胧的暖。

张博涛站在床边看了会儿,她翻了个身,嘴里咕哝了句德语,该是梦话。他无声笑了笑,悄悄退到门口,黄铜门把转动时的咔嗒声,轻得像怕打碎这片刻的宁静。

关上门,走廊夜风卷起他的衣角。摸出房卡刷开自己的门,身后的寂静里,仿佛还飘着那首没唱完的摇篮曲。

这样的日子过了五天。他们一起去植物园看胡姬花,花瓣上的晨露在阳光下亮得刺眼;一起在哈芝巷的涂鸦墙前拍照,索菲踮起脚尖,将手臂搭在他肩上,笑容明媚;一起在熟食中心吃沙爹,辣酱溅到她嘴角,他伸手替她擦掉时,指尖触到温热的皮肤,心跳漏了半拍。

离别的清晨,张博涛在酒店旁边的公园跑步时遇见了索菲。她穿白色运动服,金发扎成马尾,额角渗着细密汗珠。

“我丈夫今天回来,下午我们就飞德国了。” 她声音有些发颤,像被风吹动的琴弦,藏着不舍。

他们在草坪上坐了很久,晨跑的人从身边经过,脚步声渐渐远了。“认识你很高兴。” 张博涛指尖划过她的手背,“欢迎你来中国玩。”

索菲抬头,阳光透过她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碎阴影。“谢谢你的陪伴。” 她凑过来,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带着薄荷牙膏的清香,“我会想你的。”

张博涛离开新加坡那天,天空又下起了雨。飞机起飞时,他看着地面建筑慢慢变小,像被雨水泡化的积木。

吕鹏的交接很顺利,新招聘的总经理黄建新是位新加坡本地人,在会上用流利中文说:“张总放心,恒泰贸易绝不会让集团失望。”

手机里存着索菲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 —— 一张她在柏林画廊前的照片,配文 “这里的秋天来了”。他盯着屏幕,打了又删,最终只回了个笑脸。有些相遇,注定是旅途中的风景,记在心里就好。

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时,北京的秋意正浓。廊桥玻璃凝着层水汽,张博涛望着窗外,银杏叶黄得像碎金,铺了满地温柔。

出口处,司机小李举着黑伞朝他挥手:“琼姐在开紧急会议,让我来接您。”

黑色轿车驶过长安街,路灯次第亮起,橘黄光晕在湿路上晕成水彩。张博涛发了条信息:“我回北京了。” 手机暗着,他揣回兜里 —— 琼姐向来忙,此刻想必正为工作奔波。

“琼姐这阵子脚不沾地,” 小李从后视镜看他,雨刮器左右摆动,“昨天偏头痛犯了,吃片止痛药就扎进会议室,到现在还没歇呢。”

张博涛应了声,目光落在窗外。银杏叶被风卷过路面,车轮碾过,发出沙沙的响。红灯亮起时,国家大剧院的玻璃穹顶在暮色里泛着柔光,像颗被雨水擦亮的珍珠。

他忽然想起在新加坡的那个雨夜,和索菲坐在酒店露台,看远处船灯在海面上摇晃。“有时候觉得,” 索菲那时说,“在陌生的城市里,反而更容易找到自己。”

那时他不懂,此刻望着车窗外熟悉又陌生的街景,忽然有些明白了。有些相遇就像狮城的雨,来了又走,却在心里留下湿漉漉的痕迹,轻轻浅浅,却足够记很久。

窗外的雨又下了起来,敲在玻璃窗上,车载音响里忽然响起《time to Say Goodbye》的旋律。熟悉的歌声裹着雨意漫进来,让人想起狮城的阳光与雨,想起那个金发女子的笑容,想起所有关于告别与重逢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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