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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归途2 第69章 冬雪暖途

作者:临川清影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02 11:47:28

深秋的雨缠缠绵绵下了三天,细密的雨丝把琼姐别墅外的梧桐叶打落,几片积在窗台上,像摊开的褪色掌纹,纹路里还凝着未干的雨珠。

张博涛将判决书复印件塞进文件袋时,指尖触到纸页边缘的褶皱 —— 那是琼姐反复摩挲留下的痕迹,\"驳回原告诉讼请求\" 七个宋体字被雨水洇过,边缘泛着浅灰的毛边,却比任何烫金大字都更有分量,沉甸甸压着这两个月的焦灼。

\"终于......\" 沙发那头传来琼姐的声音,尾音里裹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她蜷在米白色羊绒毯里,膝盖上摊着本没翻开的杂志,封面人物的笑容在雨雾里显得有些模糊。

阳光透过云层斜切进来,在她眼下青黑处投下淡淡的阴影,那是无数个被客厅脚步声惊醒的深夜留下的印记 —— 张博涛撞见她好几次对着窗外霓虹发呆,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沙发扶手,嘴里还念着 \"等判决下来就好了\"。

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琼姐的肩膀几不可察地绷紧。齐同伟的名字像枚生锈的钉子,死死钉在短信对话框顶端,消息内容简洁得透着戾气:\"你别高兴得太早,我会继续上诉的。\"

张博涛看着琼姐的指尖悬在删除键上方,指甲泛着淡白,迟迟没有落下。空气里飘着咖啡冷却后的焦味,他轻声打破沉默:\"我陪你去见黄律师吧,正好问问上诉的事。\"

律所在建国门写字楼的二十层,电梯镜面映出两人沉默的身影。琼姐今天穿了件藏青色西装套裙,领口别着枚珍珠胸针,珍珠的光泽在镜面上碎成细小的星点,随着电梯上升轻轻晃动。\"其实我不怕他上诉,\" 她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像怕惊扰了什么,\"就是觉得...... 他像块嚼不烂的口香糖,粘在鞋底甩不掉,走一步都硌得慌。\"

黄律师的办公室里,檀木香气混着打印墨水的味道,在空气里缓缓散开。百叶窗把阳光筛成均匀的条纹,落在她身后的法律典籍上,书脊烫金的字在光影里忽明忽暗。

听完琼姐的话,黄律师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叩了叩,指节上的银戒指泛着哑光:\"齐同伟上诉是他的权利,但我们手里的证据链很完整。\" 她拉开抽屉,拿出一份文件推过来,纸张边缘还带着打印机的余温,\"你看,这是他转移婚内财产的银行流水,每一笔转账记录都标得清清楚楚,还有当时他签的股权转让协议,每一页都有他的亲笔签名,笔迹鉴定报告也在这里 ——\"

阳光恰好落在 \"鉴定结果:一致\" 那行字上,墨迹被照得有些透明,却字字清晰。黄律师的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划过文件边缘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像在细数胜诉的筹码:\"法庭讲究证据链闭环,他那些情绪化的指控,法官不会采纳的。\" 她抬眼看向琼姐,目光锐利却温和,像在给她注入力量,\"退一万步说,就算二审开庭,我们的胜算依然很大。\"

琼姐端起茶杯的手稳了些,青瓷杯沿碰在唇上,漾出一圈浅淡的水痕。她抿了口温热的茶水,喉结轻轻滚动:\"谢谢您,黄律师。这段时间真是麻烦您了。“

\"分内之事。\" 黄律师笑了笑,眼角的细纹里盛着阳光,\"正好到饭点了,楼下有家淮扬菜不错,我请你们。\"

餐厅在写字楼二层,玻璃隔断外是行色匆匆的上班族,西装袖口扫过玻璃,留下淡淡的印子又很快消失。张博涛给琼姐夹了块软兜长鱼,鱼肉在瓷盘里颤巍巍的,裹着琥珀色的酱汁,香气顺着热气往上飘。

琼姐看向黄律师,语气里带着几分释然的笑意:“您还记得吗?第一次来律所时,我慌得手都不听使唤,把茶水洒在了您的文件上。” 一旁的张博涛听见这话,忽然想起年初的光景 —— 那时琼姐的手总带着凉意,连握笔时指节都绷得泛白,满是无措。

黄律师正用公筷分拆狮子头,肥嫩的肉糜裹着蟹黄,闻言抬了抬眉:\"记得,你当时脸都白了,跟个做错事的学生似的,一个劲地道歉。\" 她把盛着蟹黄汤包的碟子推到琼姐面前,汤包顶端的褶皱里还冒着热气,\"现在不一样了,上次调解会,你跟齐同伟的律师辩论时,条理比我还清楚,眼神都亮着光。\"

琼姐咬开汤包的薄皮,滚烫的汤汁在舌尖漫开,带着鲜美的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熨帖了心底的寒凉。她望着玻璃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路灯次第亮起,晕开一圈圈暖黄的光,轻声说:\"人总是要学着自己站着的,总不能一直躲在别人身后。\"

二审开庭那天是立冬,风卷着碎雨打在法院的台阶上,溅起细小的水花,沾在裤脚很快就凉透了。

张博涛给琼姐拉开车门时,看见她手里攥着个小小的红布包,布料磨得有些软,里面是璐璐画的全家福 —— 歪歪扭扭的三个人,头顶都飘着圆滚滚的太阳,颜料还透着点孩子气的厚重。\"璐璐说这个能带来好运气,非要让我带着。\" 琼姐把布包塞进西装内袋,指尖在布料上轻轻按了按,像是在确认这份小小的力量还在。

黄律师已经等在安检口,黑色公文包的边角被雨水打湿,深色的水渍晕开一片,她却浑不在意,笑着扬了扬手里的卷宗:\"都准备好了,别慌。\" 她的高跟鞋踩在水磨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在为这场庭审敲出节奏,\"别紧张,就当是去把道理再讲清楚一遍,咱们占理。\"

法庭里的空气比外面更冷,空调出风口发出轻微的嗡鸣,吹得人后颈发僵。齐同伟坐在原告席上,穿了件不合身的深灰色西装,袖口磨得起了毛边,肩膀处也有些塌。他看向琼姐的眼神里,没有了上次的戾气,反而带着种近乎偏执的热切,像溺水者望着唯一的浮木,死死锁着她的身影。

庭审流程和一审时几乎相同,只是齐同伟的律师语速更快了些,提问时带着刻意的尖锐,字句都往琼姐的痛处戳。

张博涛注意到,每当说到财产分割的细节,齐同伟的手指就会下意识地绞在一起,指节泛白,喉结也跟着滚动,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轮到黄律师答辩时,她调出那段银行流水的投影,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在光线下格外清晰,她的声音清晰而稳定,穿透了法庭的寂静:\"法官阁下,我们有理由相信,被告在婚姻存续期间,存在恶意转移夫妻共同财产的行为......\"

阳光透过高窗照进来,在投影幕布上投下椭圆形的光斑,那些冰冷的数字忽然变得有了重量,一字一句都在诉说着真相。

琼姐坐在被告席上,脊背挺得笔直,张博涛看着她落在膝盖上的手 —— 不再是过去那样冰凉颤抖,而是稳稳地交叠着,指尖轻轻搭在另一只手的手背上,像在无声地宣告:她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人了。

休庭时,齐同伟突然走过来,拦住了正要去洗手间的琼姐。他身上有股廉价烟草和雨水混合的味道,呛得人鼻子发酸,说话时带着急切的喘息,热气喷在琼姐脸上:\"阿琼,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 琼姐侧身想绕开,却被他猛地拽住了手腕。他的指甲修剪得很短,边缘有些粗糙,掐在皮肤上带着刺痛,像要嵌进肉里。

\"就五分钟!\" 齐同伟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睛里布满血丝,红得吓人,\"我想见见璐璐,就一眼,就看她好不好......\"

张博涛上前一步,轻轻拉开他的手,掌心触到齐同伟袖口的潮湿,像摸到一块冰,冷得刺骨:\"齐先生,请你放尊重,别动手。\"

齐同伟踉跄着后退半步,鞋底在地面蹭出轻微的声响。他看着琼姐紧绷的侧脸,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里裹着浓重的疲惫,像破了的风箱:\"好,好...... 等判决下来,我们再谈,总能谈拢的。\"

二审判决维持原判的那天,北京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雪花不大,却下得绵密,很快就把窗外的树枝染成了白色。

琼姐接到黄律师电话时,正在客厅给璐璐织围巾,毛线针在她手里灵活地穿梭,织出整齐的菱形花纹,毛线团滚在地毯上,沾了几根女儿掉落的头发。\"知道了,谢谢您,黄律师。\" 她挂了电话,把脸埋进璐璐柔软的头发里,小女孩的发间有淡淡的奶香味,还混着刚晒过太阳的暖意,\"璐璐,爸爸再也不能欺负我们了。\"

璐璐仰起头,睫毛上还沾着雪花似的绒毛,小手抓着琼姐的衣角:\"妈妈,爸爸不会来了吗?以后都见不到了吗?\"

琼姐没说话,只是把织了一半的围巾往女儿脖子上紧了紧,毛线的暖意裹着孩子小小的脖颈。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她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清晨,也是这样的雪天,她牵着三岁的璐璐站在民政局门口,齐同伟头也不回地钻进出租车,车尾灯在雪雾里缩成小小的红点,很快就消失在路的尽头。

齐同伟再次联系琼姐,是一周后的事。他约在一家商场里的亲子餐厅,落地窗外就是旋转木马,彩色的灯光在雪地上投下斑斓的光影,随着木马转动不停变换。

林琼牵着璐璐走进来时,齐同伟正笨拙地用湿巾擦着儿童座椅,动作生疏得很,看见她们,立刻站起来,脸上堆着刻意的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璐璐长这么高了,还记得爸爸吗?爸爸给你带了礼物。\"

璐璐往林琼身后缩了缩,小手紧紧攥着妈妈的衣角,指节都泛了白。她身上穿的粉色羽绒服是张博涛送的,帽子上的绒球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却没了往日的活泼。

\"有事说事吧。\" 林琼把菜单往齐同伟面前推了推,纸杯里的柠檬水冒着细密的气泡,很快就消散在空气里,\"璐璐还要回家写作业。\"

齐同伟的手在菜单上漫无目的地划着,指尖蹭过菜名又很快移开,半晌才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种琼姐从未见过的卑微,像蒙了层灰:\"阿琼,我们复婚吧,好不好?我知道以前是我错了,以后我一定好好照顾你和璐璐,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餐厅里叉子碰撞瓷盘的轻响格外清晰,衬得他的话更加突兀。林琼看着他鬓角新添的白发,忽然想起刚认识时,他总爱对着镜子整理头发,吹嘘自己 \"永远不会老,会一直陪着你们\"。

\"齐同伟,\" 她的声音很平静,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你还记得璐璐两岁那年发烧吗?烧到三十九度八,我抱着她在医院排队,从下午等到半夜,给你打了二十个电话,你一个都没接。可后来我才知道,那时候你正陪着女秘书,早把我们娘俩抛到了脑后。\"

齐同伟的脸瞬间涨红了,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喉结滚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只能攥着菜单的边缘,指节泛白。

\"还有璐璐第一次开家长会,老师问 ' 爸爸怎么没来 ',她在全班同学面前哭着说 ' 爸爸在忙大事,没时间来 '。\" 琼姐的指尖在杯沿上划着圈,水珠在桌面上洇出小小的圆,很快就干了,\"这些年我们怎么过的,你现在说复婚,有意思吗?\"

齐同伟从身后的包里掏出个包装花哨的玩具车,塑料外壳闪着亮片,塞到璐璐面前,声音放得更软:\"璐璐,你看这是你最喜欢的消防车,会发光还会叫,你叫爸爸,爸爸就给你,好不好?\"

小女孩把头埋得更低了,肩膀微微发抖,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琼姐把玩具车推回去,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别吓着孩子,有什么事跟我说。\"

齐同伟的手僵在半空,玩具车的车轮转了半圈,\"啪\" 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喧闹的餐厅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忽然蹲下去,抓住林琼的手,掌心的粗糙磨得她皮肤发疼,像是带着砂砾:\"阿琼,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我现在什么都没了,公司破产了,房子也抵押出去了,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你借我点钱,就当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打扰你们了,真的。\"

窗外的旋转木马刚好转到最高点,彩色的灯光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像张被揉皱又强行展开的纸,满是褶皱和狼狈。

林琼抽回手,从包里拿出张银行卡放在桌上,卡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这里面有十万,密码是璐璐的生日。\" 她站起身,牵着女儿的手往门口走,脚步没有丝毫犹豫,\"以后别再找我们了,我们想好好过日子。\"

\"才十万?\" 齐同伟突然提高了声音,把银行卡捏在手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青筋都露了出来,\"你现在开着好车住着大房子,就借我这么点?打发叫花子呢!你是不是早就跟张博涛好上了,故意把我弄成这样!\"

琼姐脚步顿住,回头看他时,眼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情绪,像结了层冰:\"嫌少就还回来,我没必要欠你的。\"

他的气焰瞬间矮了下去,捏着银行卡的手指松了松,嘴角扯出个难看的笑,声音也低了下去:\"不少了,不少了...... 我走,我这就走,不打扰你们了。\"

张博涛的车就停在餐厅门口,看到琼姐出来,立刻降下车窗,还提前打开了暖气:\"冷不冷?快上车,暖气开好了。\"

璐璐钻进后座就抱住了自己的毛绒熊,小脸埋在熊的肚皮上,肩膀还在轻轻抽噎。琼姐坐进副驾,忽然长长地舒了口气,像是卸下了压在身上多年的沉重包袱,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回去给璐璐做她爱吃的番茄炖牛腩?\" 张博涛发动车子,暖气渐渐漫上来,驱散了身上的寒气,仪表盘的光映在他脸上,很柔和,\"再放些土豆,她最近总说要吃 ' 圆滚滚 ' 的土豆。\"

琼姐望着窗外倒退的雪景,路灯的光透过车窗照进来,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她忽然笑了笑,眼角有了些暖意:\"好啊,再给她煮个鸡蛋羹,今天哭了这么久,得补补。\"

车驶过商场的霓虹灯牌,光影在车厢里短暂停留又很快逝去。张博涛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后座,璐璐已经抱着毛绒熊睡着了,嘴角还微微翘着,像是做了个好梦。

他轻轻转动方向盘,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往家的方向驶去。雪还在下,落在车窗上很快就化成了水,但车窗紧闭的车厢里,已经有了驱散严寒的暖意,裹着这一路的安稳,往有灯光的远方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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