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昏暗的光线下,张博涛望着对面的沈景婷,心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 既掺着几分恨意,又藏着一丝不忍,更多的却是难以言说的失望。
他攥紧了拳,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才勉强压下喉间的怒火,声音发紧地问:“那朱鹤蓝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背后有人指使?”
“有一次我跟他吃饭,听到他和齐同伟通电话。” 沈景婷努力回忆着,眉头皱得紧紧的,“齐同伟让他盯着我,说只要我跟你处好关系,让你少掺和林琼的事,等林琼把房子、公司都交出来,分到钱就给‘好处’。朱律师还跟我说,只要我听话,那 100 万很快就到手。”
齐同伟的名字像惊雷一样炸在张博涛耳边。他终于明白过来 —— 齐同伟是想让沈景婷缠住自己,故意疏远林琼。
毕竟,林琼向来信任他,公司很多事都会跟他商量;只要他被感情绊住,林琼没了得力助手,罗永斌就能趁机靠近,一步步逼林琼交出公司和财产。
他想起林琼最近憔悴的面容,想起她签字卖公司时红着眼眶的样子,想起林建军无奈的叹息…… 原来这一切的背后,都藏着这样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而他,和沈景婷之间那段让他心动的感情,不过是这场阴谋里最微不足道的一环,像一粒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那你从始至终,都没有爱过我吗?” 张博涛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多希望听到一个否定的答案,哪怕只是一句谎言,至少能让他心里好受一点。
沈景婷抬起泪眼,用力摇了摇头,眼泪掉得更凶了:“不是的!一开始我是故意接近你,可后来…… 后来跟你相处的日子,我发现你是个真诚踏实的人。我真的慢慢喜欢上你了,博涛,我没有骗你!”
“喜欢?” 张博涛扯了扯嘴角,笑声里裹着说不出的苦涩,“喜欢就能把感情当成明码标价的买卖?沈景婷,你怎么能这么糊涂。”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沈景婷慌得抓住他的手,指尖冰凉又用力,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掌心,眼泪砸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烫得人发疼,“那 100 万我不要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就当…… 就当之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张博涛猛地甩开她的手,力道大得让她踉跄着后退半步,他霍然起身,椅脚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刺破了酒吧里舒缓的爵士乐:“重新开始?怎么重新开始?”
他的声音里满是压抑的疲惫与愤怒,“我每次看到你,都会想起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被朱鹤蓝耍得团团转!我最讨厌别人骗我,尤其是用感情这种方式!”
他转身就往门外走,没有丝毫犹豫。沈景婷几乎是凭着本能跳起来追出去,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 “噔噔” 响,像在追赶即将熄灭的光。
酒吧门口的风比里面更烈,卷着夜色的凉意,把她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碎发贴在泪痕纵横的脸上,狼狈得让人心酸。
她冲上前,从身后死死抱住张博涛的腰,身体因为极致的哭泣而剧烈颤抖,声音断断续续地哀求:“博涛,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后来是真的喜欢你,我不能没有你……”
张博涛的心脏像被钝刀反复切割,密密麻麻的疼蔓延开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眼泪透过衬衫渗进来,带着滚烫的温度,在后背洇出一小片湿痕;能听到她声音里的绝望,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的无助。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脚步顿住了,指尖微微蜷缩,几乎要忍不住回握住她的手 —— 他多希望那些相处的温柔是真的,多希望她的喜欢不是一场骗局。
可下一秒,照片里她和朱鹤蓝碰杯时客套的笑容、她亲口说 “不过是谈恋爱” 时的轻描淡写、那 100 万背后**裸的交易,像一连串尖锐的警钟在耳边炸开,将那点动摇彻底击碎。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掰开她的手指,指腹触到她冰凉的指尖,却还是硬起心肠,语气冷得像寒夜的风:“你根本不爱我,你爱的从来都是那 100 万,是能救你弟弟、撑你家的钱。我对你来说,不过是个换钱的工具。”
说完,他抬手拦了辆刚好路过的出租车。车门拉开的瞬间,身后沈景婷的哭声陡然拔高,带着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可他还是狠下心坐进了车里,重重关上了车门,像关上了这段感情的最后一道门。
透过车窗,他看到沈景婷站在原地,路灯的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她张着嘴,似乎还在喊他的名字,双手徒劳地往前伸着,想要拦住车子,可出租车已经缓缓驶离,她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像一粒被夜色吞噬的尘埃,彻底消失在视线里。
车里的广播不知何时切到了一首老歌,《你到底爱着谁》的旋律缓缓漫进车厢,“求求你给我个机会,不要再对爱说无所谓,如果相爱是完美,就让我们用真心去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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