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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惊华传奇 > 第258章 她不动刀那晚,太医院的针自己动了

琉璃灯的光晕在窗纸上晃出一片暖黄,苏锦言指尖拂过案头一卷《漠北寒症录》,墨迹未干的批注还带着松烟墨的清苦。

院外传来青石板被夜露打湿的声响,她耳尖微动——是赵德昭的官靴声,履底的云纹锦与石阶相碰,比寻常人多了三分滞重。

“苏姑娘。”门帘掀起的刹那,老尚书的袖角扫过门槛,带起一缕沉水香。

他背在身后的手微微发颤,待门扉重新合拢,才从袖中抽出一卷染了茶渍的纸笺,“这是太医院刘院正联合十七位御医写的弹章副本。”

苏锦言放下狼毫,纸笺展开的瞬间,“庶女干政”“妖术惑君”等字眼刺得她眉峰一跳。

烛火在她眼底晃了晃,前世被嫡姐推下枯井前,她也见过这样的弹章——那时苏婉柔跪在父亲膝头哭,说她偷了嫡女的金步摇,父亲连查都不查,直接命人掌嘴。

“他们要在三日后陛下召见千医令代表时发难。”赵德昭喉结动了动,白须在风里簌簌发抖,“老臣探过口风,刘院正说...说宁可撞柱死在丹墀下,也不交太医院的印信。”

案头的沙漏漏下最后一粒沙。

苏锦言忽然笑了,指节叩了叩案上叠得整整齐齐的卷宗:“赵大人可知,昨日有个从沧州来的农妇,抱着发痘疹的儿子跪在济世庐门口?

她儿子的痘浆里混着紫斑,分明是染了时疫,可州里的大夫说’贱民命薄,治也是浪费药材‘。“

她抽出最上面一卷,展开是张血手印:“我让人用银翘败毒散压了热毒,今日那孩子能坐起来喝稀粥了。

农妇走时把我给她的蓝布巾系在门环上,说要让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这世上有能抬头看病的大夫。“

赵德昭望着那卷边角卷起的诊疗实录,忽然想起早朝时皇帝说的话——“朕昨日翻了太医院十年的医案,治得最多的是后妃的月信不调,写得最详的是皇子的胎毒调理。

可朕的子民里,有多少人连郎中的门槛都跨不进?“

“杜仲。”苏锦言扬声唤人,外间立刻传来青竹杖点地的轻响。

穿玄色短打的汉子掀帘而入,腰间悬着的青铜药铃叮当作响——那是千医令首使的信物,“去调三百六十处基层医寨的诊疗实录,挑五例最扎眼的:边陲冻伤的士兵,宫婢难产的,还有上个月扬州米铺老板误喝了毒鼠汤的。

每例都要患者手印,地方官画押。“

“是。”杜仲抱拳时,腕间的刀疤在烛火下泛着青白,那是他当年在漠北替牧民治狼咬伤时留下的。

“小蝉。”苏锦言又转向立在廊下的青衣女子,后者正借着月光穿针,“让城南的老周头开讲《一根针救活一条命》,连说七夜。

要让茶客们知道,给他们治风寒的是千医令的学徒,救他们孩子的是走乡串户的游医。“

小蝉的绣针“叮”地扎进布团:“前日有个卖炊饼的阿婆来问,说她孙子夜里咳得睡不着,能不能求蓝巾先生给个方子。

奴婢已经让人教她用梨膏糖了。“

窗外的更鼓敲过三更,赵德昭望着案头渐渐堆高的卷宗,忽然明白苏锦言要的不是太医院的印信——是天下人心里那杆秤。

三日后的晨雾里,太医院朱红门楼下挤了百来号人。

卖菜的妇人举着红布,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求授真术”;挑夫的扁担上挂着药葫芦,里面装着他被蛇咬时用的草药;甚至有两个穿粗布短打的小子,举着木牌喊:“我们学过《活人辨脉法》,比太医院的先生强!”

刘院正站在正堂台阶上,手里的“医道唯嫡”木牌被攥得泛白。

堂内十七位御医围在案前,弹章上的墨迹未干,还带着隔夜的墨香。

他望着殿外攒动的人头,喉间泛起腥甜——太医院建院百年,何时被草民堵过门?

“院正,时辰到了。”大弟子捏着弹章的手直抖,“陛下...陛下的仪仗已经过了东华门。”

刘院正正要开口,案上的银针突然“嗡”地轻鸣。

他瞳孔骤缩——那是他最珍爱的吴门银针,每根都淬过三年露水,此刻竟像被无形的线牵着,从针匣里浮了起来!

一根、两根、三根...百来根银针在半空中排成一列,最前头的七根突然急颤,在晨雾里映出银亮的光。

刘院正听见身后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有人指着空中喊:“字!

是字!“

“你治过谁?”五个银亮的大字悬在梁下,每一笔都像用针锋刻出来的。

刘院正踉跄两步,木牌“啪”地掉在地上。

他忽然想起昨日深夜,自己翻出二十年前的医案——那时他还是个小医正,跟着老院正给难产的宫婢施针,老院正说“贱命一条,保大保小随便”,可那宫婢最后还是血崩而亡...

“放肆!”他扑上去要抓银针,可指尖刚碰到银芒,针阵“哗”地散开,落地时却拼成一幅经络图。

刘院正瞳孔地震——那正是苏锦言前日在千医令讲经时画的《活人辨脉法》,他当时还冷笑“庶女懂什么”,此刻图上的“太渊”“鱼际”穴却亮得刺眼,像在剜他的心肺。

“让开!”

外间传来宦官尖细的嗓音。

刘院正抬头,只见皇帝穿着月白常服立在阶前,身后跟着数十个穿蓝衫的医者——有留着山羊胡的老药农,有扎着双髻的小医女,甚至还有个缺了半只耳朵的老兵。

“刘院正。”皇帝的目光扫过堂内惨白的众人,“这些人的名字,你们一个都不认得。

但他们救活的人,比你们十年加起来还多。“他抬手,身后的蓝衫医者依次上前,有人捧出牧民的皮药囊,有人展开染血的裹伤布,”这是漠北医寨治冻伤的羊脂膏方,这是岭南游医解蛇毒的草药图谱。

朕问你们,太医院的医案里,可曾有过这些?“

堂外的百姓突然爆发出欢呼。

刘院正望着跪在阶下的赵德昭,后者捧着太医院的玉匮,白发在风里飘得像雪:“老臣愿为新制执灯引路。”

玉匮上的螭纹擦得锃亮,映出刘院正扭曲的脸。

他突然想起昨夜在御药房遇见的红烛姑姑,她摸着药柜上的锁说:“刘院正可知道,苏姑娘给陛下扎针时,说过‘真正的医道,是治人,不是治身份’?”

当天夜里,济世庐的药田飘着清苦的药香。

苏锦言跪在青石板上,面前摊开母亲留下的《青囊残卷》。

白骨笔蘸了地心药莲的凝露,在空白页上落下第一行字:“医不出朱门,非技之罪,乃权之蔽。”

笔锋触纸的刹那,她听见窗外传来细碎的轻鸣。

推开窗,月光里浮着点点银光——是全国三千六百名持针者的银针,正随着她的笔势微微震颤,像在应和某种古老的契约。

而在皇宫深处,皇帝站在空荡的御药房里,望着墙上“帝王延寿方”的金漆匾额冷笑。

他摸出袖中的蓝布巾,上面的草屑还带着济世庐药田的香气。

火折子“噗”地窜起,火苗舔过泛黄的纸页,“延寿方”在火里蜷成黑蝶,最后一点火星熄灭时,他轻声道:“朕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延寿,是天下人都能活。”

与此同时,离京城百里外的官道上,两辆蒙着灰布的马车正缓缓而行。

车帘掀开一角,露出苏婉柔苍白的脸——她昨日刚被削去嫡女身份,与李氏一同流放岭南。

风里突然飘来一缕异香,甜得发腻,像腐烂的曼陀罗。

“夫人,前面有雾。”车夫的声音带着颤,“这雾...怎么泛着青?”

李氏隔着车帘瞪了他一眼,可下一秒,她突然捂住口鼻——那雾里混着铁锈味,像血渗进了晨露。

苏婉柔的指尖掐进掌心,望着越来越浓的青雾,忽然想起前世苏锦言死时,枯井里也飘着这样的瘴气。

“快走!”她尖叫着拍打车厢,“快——”

话音未落,青雾里传来细碎的响动,像是药碾子在研磨,又像是无数银针在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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