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边缘的能量屏障还在滋滋作响,那是被民众的呐喊声震出的裂痕。
张吒拄着断剑半跪在地,汗水混着血珠砸在滚烫的合金地板上,溅起细碎的烟尘。
当第一波民众举着焊枪、扳手、甚至农用激光锄冲过来时,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那些平日里在菜市场讨价还价、在公园遛狗逗鸟的普通人,此刻正用最简陋的武器,朝着装备精良的敌人扑去。
“王大叔,您怎么来了?”
张吒认出领头的老者,那是主星菜市场卖能量蔬菜的摊主,左手还缺了两根手指——
据说是年轻时在矿难中被砸断的。
此刻老人正用那只残缺的手挥舞着激光锄,锄刃劈在敌人的护盾上,发出刺耳的尖叫。
“小子,你忘了上周买我土豆没给钱?”
王大叔的吼声里带着喘息,锄柄被他攥得发白,
“我来讨账,顺便看看这群杂碎怎么被收拾!”
他身后的年轻人们爆发出哄笑,笑声里没有丝毫恐惧,只有豁出去的勇猛。
敌人的阵型明显乱了。那些穿着统一战甲的士兵,面对这些毫无章法却悍不畏死的民众,激光枪的准星开始颤抖。
一个年轻的敌兵刚瞄准王大叔,就被卖花姑娘扔来的能量花盆砸中头盔,花盆里的荧光草缠上他的面罩,绿幽幽的光芒吓得他连连后退。
“他们怕了!”
张吒猛地站起,断剑在他手中发出嗡鸣。
他突然想起奥莱老人说过的话:“真正的防线从来不是战舰和护盾,是那些愿意为家园拼命的人。”
此刻这句话像火种,在他胸腔里轰然炸开。
汤惠萍守着通讯控制台的手指突然一顿。
屏幕上的数据流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涨,那是无数民众自发转发的证据——
菜贩将阴谋文件存在卖菜的计价器里,教师用全息黑板在课堂上播放永恒帝国的罪证,连星舰上的厨师都在餐盒上刻下“反抗”二字。
通讯设备的散热口突突地吐着白气,像个累得直喘气的老伙计,却依旧倔强地将信号传遍每个角落。
“护盾快撑不住了!”
神秘人突然咳出一口血,他背后的防护屏障已经薄如蝉翼。
一架漏网的帝国机甲正瞄准控制台,炮口的红光映得他瞳孔发颤。
就在这时,卖花姑娘抱着一捆能量玫瑰冲了过来,那些带着尖刺的花枝缠上机甲的履带,她甚至还腾出一只手,将一朵盛开的玫瑰插进机甲的观察窗——
那抹鲜红在硝烟中格外刺眼。
机甲的主炮终究没能发射。因为王大叔带着一群搬运工,扛着根十米长的合金管道,硬生生砸断了机甲的炮管。
管道与金属碰撞的巨响震得人耳膜生疼,却像战鼓般敲在每个人心上。
将军的长刀已经卷了刃,却依旧在敌群中划出死亡弧线。
他身后跟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正举着全息相机录像,镜头抖得厉害,却把正义之士们浴血奋战的模样拍得清清楚楚。
“将军伯伯,我把这个发到星网啦!”
小姑娘的声音脆生生的,穿透了厮杀声,
“我爷爷说,当年他就是这么跟着您打退海盗的!”
将军的动作猛地一顿,刀光却更凌厉了。
他想起三十年前那场战役,也是这样一群手无寸铁的民众,用渔船撞向海盗的战舰,用渔网缠住敌人的引擎。
原来有些东西从未改变,就像星星总会在黑暗中亮起。
万兽老人的妖兽们此刻成了民众的坐骑,最胖的熔岩巨兽背上驮着十几个伤员。
它刻意放慢脚步,岩浆般的皮肤也收敛了温度,生怕烫到那些脆弱的人类。
影狼们则叼着孩子们递来的能量棒,一边啃一边冲锋,银白的尾巴还不忘扫开靠近民众的流弹。
“张吒!主控制台!”
汤惠萍的呼喊穿透战场。张吒抬头,看到敌人正疯了似的冲向中央广播塔——
他们想切断最后的信号源。他突然将断剑掷向敌群,借着混乱翻身跃上雷鹏的背,
“抓住我!”
他朝最近的民众伸出手,那是个抱着婴儿的母亲,怀里的孩子正咯咯笑着抓他的衣角。
雷鹏振翅的瞬间,张吒看清了战场的全貌。
民众像潮水般漫过敌人的阵地,激光锄与能量剑碰撞,焊枪的火花与护盾的蓝光交织,连空气中飘着的能量玫瑰花瓣,都带着股拼命的狠劲。
当雷鹏落在广播塔顶时,他突然明白,这场战斗早已不是他们几个人的事。
主控制台的屏幕布满裂纹,却依旧顽强地亮着。
张吒的手指刚触碰到按钮,就被一股电流弹开——系统过载了。
他咬咬牙,将手掌按在发烫的核心上,任由能量顺着血管灼烧。
当完整的阴谋资料,包括永恒帝国藏匿在联盟主星的五十个能量抽取点坐标,通过所有频道播放出去时,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沸腾。
“那是我家小区!”有民众尖叫起来,指着屏幕上的三维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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