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吒的目光扫过身旁的队友,每一张脸都写满了疲惫,却又在眼底深处燃着一簇不肯熄灭的火苗。
汤惠萍的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几缕被汗水濡湿的发丝贴在脸颊,她握着法杖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指节处还沾着之前战斗时溅上的黑色血渍——
那是守护妖兽的血,带着一股腐朽的腥气,粘在皮肤上像是附了一层化不开的阴霾。
将军的铠甲早已布满划痕,左肩的甲片甚至被妖兽的利爪撕开一道豁口,露出底下渗着血的伤口,他却只是用粗布随意裹了裹,此刻正拄着长刀喘息,刀刃上的寒光被血污盖了大半,却依旧透着慑人的锐气。
神秘老者的道袍下摆被撕裂,露出的小腿上划着一道浅伤,他捻着胡须的手微微发颤。
显然之前连续释放金色符文已经耗损了不少灵力,但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却依旧映着通道壁上忽明忽暗的暗红色符文,仿佛在从中捕捉着什么蛛丝马迹。
万兽老人站在稍远些的地方,他身边只剩下三只妖兽——
一只皮毛被烧焦大半的苍狼,一条翅膀破损无法飞行的巨鹰,还有一头前肢带伤的黑熊。
它们都低垂着脑袋,粗重的呼吸声与主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偶尔抬起头时,眼中的凶狠依旧未减,死死盯着不远处徘徊的守护妖兽。
“大家再坚持一下。”
张吒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抬手抹去嘴角残留的血迹,那是刚才被妖兽的咆哮震得气血翻涌时呛出的。
“我们已经耗了它近三个时辰,现在它的动作比刚开始慢了至少三成,我们离成功不远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众人身上,“先就地恢复,用仅剩的丹药补充灵力,我来重新规划战术——这一次,必须抓住那转瞬即逝的机会,不能再给它喘息的余地。”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汤惠萍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三枚碧绿色的丹药,分给张吒和将军各一枚,自己留下一枚含在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灵力顺着喉咙滑入丹田,稍稍缓解了她体内灵力枯竭的疲惫感。
将军则干脆将丹药嚼碎咽下,他本就不擅长精细的灵力运转,这般粗鲁的方式反而让丹药的药力更快地散入四肢百骸,他活动了一下肩膀,虽然伤口依旧隐隐作痛,但手臂挥动时的力气却恢复了几分。
神秘老者从袖中取出一张黄色符纸,指尖燃起一簇微弱的金色火焰,符纸在火焰中缓缓燃烧,化作一缕金色的烟气,被他吸入鼻息。
随着烟气入体,他原本有些佝偻的背脊微微挺直,捻着胡须的手也稳定了不少。
万兽老人则蹲下身,从怀中取出一个皮囊,倒出一些深褐色的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身边三只妖兽的伤口上。
药膏刚一接触皮毛,就泛起一层淡淡的白光,苍狼原本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巨鹰也低低地叫了一声,像是在表达感激。
而在他们不远处,那只守护妖兽正来回踱步。
它的体型约莫有三丈高,身躯像是一头放大了数倍的雄狮,却长着一颗布满褶皱的蛇头,头顶生着两根弯曲的黑色犄角,犄角上刻满了与通道壁上相似的诡异符文。
它的鳞片呈深紫色,在暗红色符文光芒的映照下,泛着一层妖异的光泽,每一片鳞片都有巴掌大小,边缘锋利如刀,之前将军的长刀砍在上面,也只是留下一道浅痕,反而震得将军虎口发麻。
妖兽的四肢粗壮如柱,爪子是墨黑色的,指甲长达半尺,抓在地面的石板上,轻易就能留下深深的爪印。
它的尾巴比身躯还要长,末端生着一簇尖锐的骨刺,刚才战斗时,这尾巴横扫而过,差点将通道一侧的石壁砸塌,碎石飞溅间,若不是张吒及时拉了汤惠萍一把,她恐怕就要被碎石砸中。
此刻,妖兽时不时停下脚步,蛇头微微抬起,发出低沉的咆哮,那咆哮声不似寻常野兽的嘶吼,反而带着一种仿佛能穿透灵魂的震颤,每一次响起,都让众人的心脏跟着猛地一缩,像是被重锤狠狠敲击了一下。
血腥与腐朽混合的气味,在血魔殿这布满诡异符文的建筑通道中弥漫得愈发浓烈。
那血腥气并非新鲜血液的甜腥,而是带着一种陈年腐肉的恶臭,像是无数生灵的尸体在阴暗潮湿的地方腐烂了许久,又被强行混合在一起,钻入鼻腔时,刺激得人阵阵作呕
汤惠萍忍不住用衣袖捂住口鼻,却依旧挡不住那股气味顺着缝隙往里钻,她本就因为连续战斗而有些虚弱的肠胃,此刻更是翻江倒海,若不是强忍着,恐怕早就吐了出来。
通道壁上的符文,是用一种暗红色的颜料绘制而成,仔细看去,那颜料似乎还在微微流动,像是凝固的血液。
符文的形状扭曲怪异,没有任何规律可循,有的像是张牙舞爪的鬼怪,有的像是盘旋的毒蛇,还有的像是被撕裂的肢体,组合在一起,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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