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功行赏结束,大帐内的气氛达到了顶峰。
每一个将领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与满足,看向刘景的目光,充满了狂热的崇拜与信服。
就在这时,一名风尘仆仆的传令兵,高举着令旗,冲进了大帐。
“报!”
“启禀镇北将军!并州刺史丁原大人,加急军报!”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名传令兵。
丁原的军报?
沮授上前接过军报,展开竹简,快速扫视一遍,脸上的喜色愈发控制不住。
他转向刘景,躬身呈上。
“主公!大喜!”
“丁刺史来报,云中、定襄二郡的鲜卑残部,听闻和连主力被歼灭的消息后,军心大乱,已尽数被丁刺史派兵肃清!”
“如今,并州全境,再无鲜卑主力!”
这个消息,如同一勺滚油,泼进了本就炽热的火焰之中!
“好!好啊!”
张飞兴奋地一拳砸在自己手心。
“丁原那老小子,总算干了件漂亮事!”
关羽抚着长髯,丹凤眼中精光闪烁。
“经此一役,鲜卑元气大伤,我并州边境,至少可得数年安宁!”
刘景接过军报,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彻底打断鲜卑的脊梁骨,为自己争取到最宝贵的发展时间。
然而,还不等众人从喜悦中回过神来,帐外再次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斥候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神色古怪至极。
“主公!营……营外……来了两拨鲜卑人!”
斥候喘着粗气,表情又想笑又觉得荒唐。
“他们……他们都自称是鲜卑新汗派来的使者,要见您!”
话音落下,整个大帐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懵了。
什么情况?
两拨使者?
两个新汗?
张飞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瞪圆了环眼,破口大骂。
“他娘的!和连的骨头渣子都还没凉透,就蹦出来两个新汗?”
赵云和关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与警惕。
这操作,实在是太骚了。
唯有沮授,抚着胡须,眼中闪过一抹了然,他看向刘景,等待着主公的决断。
刘景坐在主位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脸上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没有发怒,反而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戏剧。
“一个死了爹,一个死了叔,不想着怎么报仇,倒先为了争家产打起来了。”
“还都把主意打到我这个仇家头上了?”
刘景的目光扫过帐下众将,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洞察人心的力量。
“你们说,他们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张飞瓮声瓮气地说道:
“还能是啥?肯定是想让大哥你支持他们当老大呗!”
“没错。”
刘景点了点头。
“他们都想借我大汉的威势,去压服对方,好坐稳那个汗位。”
他说到这里,嘴角的弧度愈发冰冷。
“真是把我们当傻子了。”
吕布上前一步,抱拳请命,杀气腾腾。
“主公!何须与这等反复小人废话!末将请命,将这两拨使者一并斩了,把头颅扔回草原!让他们知道我大汉天威,不容挑衅!”
“不可!”
沮授立刻出声反对。
“主公,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我们若是杀了使者,虽能泄一时之愤,却会落人口实,于我军声名有损。”
“更重要的是,”
沮授微微一笑。
“这两拨使者,可是送上门来的好棋子啊。”
刘景赞许地看了沮授一眼,笑道:
“公与所言,正合我意。”
他缓缓站起身,一股强大的气场瞬间笼罩了整个大帐。
“传我将令!”
“将那两拨使者,一起带到大帐来!”
“我倒要看看,这草原的狼,是怎么变成只会摇尾乞怜的狗的!”
命令下达,众将神情一肃,眼中都带上了期待。
他们知道,主公这是要唱一出大戏了!
很快,两队风格迥异的鲜卑人被带进了大帐。
左边一队,为首的是个中年人,昂首挺胸,眼神倨傲,穿着华丽的皮袍,正是和连的侄子,魁头派来的使者。
右边一队,则显得凄惨许多,为首的青年人一脸悲戚,衣衫都有些凌乱,正是和连之子,骞曼的使者。
两拨人一进大帐,看到对方,都是猛地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敌意。
魁头的使者率先反应过来,他对着刘景傲慢地一拱手。
“我乃大鲜卑新汗,魁头大人的使者!”
“镇北将军,我家主公说了,和连之死,乃是天意。只要将军承认我家主公的汗位,归还我族勇士与战马,我们便可化干戈为玉帛!”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意味。
“否则,待我家主公整合各部,百万铁骑南下,玉石俱焚!”
这**裸的威胁,让张飞的拳头瞬间就硬了。
不等刘景开口,骞曼那边的使者“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声泪俱下。
“将军!镇北将军啊!您千万不要信他的鬼话!”
“魁头乃是乱臣贼子!趁着我主年幼,意图篡夺汗位!他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啊!”
他一边哭嚎,一边磕头。
“我家主公骞曼,才是和连大汗唯一的血脉,是草原正统的继承人!还请将军发天兵,助我主讨伐国贼!我主愿永世臣服大汉,岁岁纳贡,绝无二心!”
这番表演,堪称影帝级别。
魁头的使者见状,顿时气得脸色铁青,指着对方破口大骂。
“慕容!你这个无耻的懦夫!只会摇尾乞怜!丢尽了我们鲜卑人的脸!”
名叫慕容的使者毫不示弱,从地上一跃而起,红着眼睛反唇相讥。
“你主子才是狼子野心!和连大汗出征之时,他为何按兵不动?分明就是想借汉军之手,除去大汗,他好坐收渔利!”
“你血口喷人!”
“我说的就是事实!”
两个使者,就在汉军威严肃杀的大帐之中,当着刘景和一众汉将的面,如同市井泼妇一般,互相攻讦,破口大骂。
他们将鲜卑内部的龌龊、贪婪和野心,暴露得淋漓尽致。
帐内的一众汉将,先是错愕,随即是鄙夷,最后只剩下满脸的冷笑。
这就是纵横北疆,让大汉头疼了百年的鲜卑?
简直就是一场笑话!
刘景始终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直到两人骂得口干舌燥,声音都嘶哑了。
大帐内,再次安静下来。
啪!
刘景猛地一拍案几,巨大的声响让两个使者浑身一颤,瞬间清醒过来。
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
一道冰冷如刀的目光,落在了他们身上。
“说完了?”
刘景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之重。
“和连尸骨未寒,他的头颅还挂在雁门阴馆的城楼之上!”
“你们两个主公的使者,一个是他侄子,一个是他儿子!”
“不思为他报仇雪恨,却在这里为了一个破汗位,争得像两条疯狗!”
“甚至跑到我这个杀父、杀叔的仇人面前,摇尾乞怜!”
刘景站起身,一步步从主位上走下,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两个使者的心脏上。
“我问你们!”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草原的狼性呢!”
“什么时候,草原的狼,变成了只会对敌人摇尾巴,对自己人下死口的狗了?!”
“大汉,需要的是朋友,不是狗!”
“你们,谁都不配!”
“滚!”
最后一声“滚”,如同山崩海啸,携带着无尽的威严与杀气,狠狠地冲击着两个使者的心神。
他们面如死灰,被吓得瘫软在地,被两名亲兵如同拖死狗一般拖了出去。
大帐内,一片寂静。
所有将领都看着刘景,目光中充满了震撼与狂热。
这番话,太提气了!
“沮授!”
“属下在!”
“立刻派人,带上我的亲笔信,去东部鲜卑!”
“找到一个叫素利的首领!”
素利?
帐内众将,包括沮授在内,都是一脸茫然。
这是谁?
从未听说过。
只听刘景继续用一种宣告般的语气说道:
“告诉素利,我,大汉镇北将军刘景,承认他,才是大汉在草原上真正的朋友!”
“只要他愿意约束部众,与大汉和平共处,互通有无。”
“我,便助他成为草原新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