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迁通道里的白光不是纯粹的亮,而是像被揉碎的银箔熔进了流动的液态里,每一缕光丝都带着细微的震颤,贴在凌星的作战服上时,能感觉到一种近乎冰凉的灼热——那是高浓度能量场特有的触感。他走在通道中央,脚下的“地面”其实是能量场凝聚的临时介质,每一步落下,都会激起一圈淡蓝色的涟漪,涟漪撞上通道壁,又会反弹出细碎的光粒,像被风吹散的星尘。
平衡符号在他胸前的战术扣上悬浮着,银蓝色的光流顺着他的脖颈往下蔓延,与通道里的能量场产生共振时,他的耳后能听到细微的“嗡鸣”,那声音和能量短刃的震颤频率渐渐重合。他握紧了手中的短刃,刀柄上的防滑纹路嵌进掌心,光刃的嗡鸣从最初的低沉逐渐变得尖锐,像是在预警着什么——通道壁上的符号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密集,之前那些环绕通道的环形图案,此刻正层层叠叠地交织成网格,每一个网格节点都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像某种能量流动的轨迹图,又像一张正在收紧的网。
三分钟前与月璃、炎烈分别的画面,此刻正清晰地在他脑海里回放,细节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月璃转身时,她手腕上的终端屏幕正好对着他,屏幕里映出的星图碎片不是完整的一块,而是像被撕碎的羊皮卷,边缘泛着淡紫色的光晕,其中一个最亮的坐标点,正好与盟约碑投影上的三角星标重合。她当时还下意识地按了按终端的侧边,似乎在隐藏什么,指尖的银色护甲蹭过屏幕,留下一道短暂的划痕。
炎烈的战斧那时正斜扛在肩上,斧刃上跳跃的火焰不是单一的红色,而是从刃口到柄尾呈渐变的橘红,最外层的火焰甚至带着淡淡的金色。当能量风暴通道入口的红光涌过来时,两种火焰撞在一起,没有炸开,反而像水流汇入大海般交融,形成一道短暂的火墙。凌星记得炎烈当时还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作战服传过来,带着火焰能量特有的灼热:“放心,老子的火焰能烧穿任何阻碍,三天后汇合时,我肯定先找到补给点。”
三人手腕上的信号发射器是出发前月璃改装的,外壳是磨砂的黑色金属,只有一个米粒大的指示灯。分别时,三个指示灯同时闪烁着微光,频率完全同步,像三颗跳动的心脏。“三天后汇合。”凌星低声重复着这句话,指尖轻轻划过战术扣上的平衡符号——就在这时,符号突然发烫,温度瞬间从冰凉升至灼热,像是被烧红的金属。
眼前的白光骤然收缩,不再是之前流动的液态,而是像被某个无形的漩涡吸住,猛地向中间聚拢。凌星下意识地绷紧身体,作战服的防护系统瞬间启动,领口弹出一圈透明的能量护盾,但那股吸力实在太强,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无形的手抓住,下一秒便失重般坠落——直到双脚踩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那股寒意顺着鞋底往上爬,瞬间驱散了跃迁带来的眩晕感。
他抬头望去,跃迁通道的出口正对着一扇巨大的合金闸门。闸门至少有三十米高,表面是暗灰色的金属,上面布满了蛛网状的裂痕,那些裂痕不是自然老化形成的,边缘还残留着能量灼烧的黑色痕迹,像是被某种狂暴的力量硬生生撕裂。闸门中央印着一个熟悉的标志——平衡符号与三角星标的组合,符号的颜色已经有些暗淡,但依旧能看到银蓝色的光流在符号边缘微弱地流转,和盟约碑投影上的标志一模一样。
闸门已经完全敞开,里面是一片泛着幽蓝光芒的空间,光芒不是来自某个具体的光源,而是从空气里渗出来的,像笼罩在空间上的一层薄雾。“这就是回廊尽头?”凌星握紧能量短刃,迈步走入,刚跨过闸门的门槛,光刃的嗡鸣突然停止,原本展开的光刃自动收起,只留下短柄处的银蓝色微光,像是在回应这里的能量场。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直径近百米的圆形大厅,大厅的穹顶很高,抬头望去只能看到一片漆黑,仿佛连接着宇宙的真空。六座高约二十米的金属塔均匀分布在大厅边缘,每座塔的间距都一模一样,像是用精准的仪器测量过。塔身上缠绕着螺旋状的能量管道,管道的直径有成年人的腰那么粗,管道壁是半透明的,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流淌的光流——其中三座塔的管道里,光流是稳定的莹白色,像平静的溪流,匀速地顺着螺旋管道向上流动;另外三座塔的管道里,光流却是忽明忽暗的墨绿色,颜色深浅不定,偶尔还会出现黑色的絮状物,像被墨汁污染的河水,在管道里剧烈地翻滚着,甚至会撞击管道壁,发出“咚咚”的闷响。
每座塔的塔尖都延伸出一道半透明的能量桥,六道能量桥呈放射状,精准地连接到大厅中央的悬浮平台。能量桥的宽度大约能容纳两个人并排走,表面流淌着细密的电弧,电弧是淡紫色的,像无数条细小的蛇在桥面上扭动,偶尔有细碎的光粒从桥身剥落,坠向下方的黑暗——那黑暗深得看不到底,光粒掉进去后,连一点回声都没有,仿佛被彻底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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