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元五年的八月仲秋,南津关的天空却无半分爽朗,反被战云与一股无形的金融恐慌所笼罩。宸国公赵轩利用王老五冒死缴获的黄金,通过濒临崩溃的系统商城兑换出的那批救命物资,如同给垂死之人注入的一剂强心针,虽暂时稳住了南津关内濒临崩溃的人心与防线,却也彻底激怒了掌控着经济命脉的四海商会。一场远比刀剑更冷酷、更致命的金融风暴,已悄然降临。
危机的第一波冲击,来自“盐”。 这日常所需之物,此刻成了商会扼杀宸国的利器。就在南津关内开始限量配给那批“来历不明”的优质食盐后不到三日,一股诡异的流言如同瘟疫般在关内乃至周边残存的市镇迅速蔓延开来:“四海商会将于下月初,向所有持有其‘盐券’的商户,以现盐十倍之量兑现!盐价将暴跌至谷底!”
这流言起初无人相信,四海商会怎会做此赔本买卖?然而,数家与商会关系密切的大商号,竟开始在南津黑市上悄然、却持续地抛售他们手中囤积的大量盐券,价格低得令人咋舌。恐慌如同野火,瞬间点燃了所有尚存资财的商户和部分手握盐券的军官家眷。人们疯狂地抛售手中可能贬值的盐券,兑换成金银硬通货,或者干脆抢购任何可以保值的实物。宸国朝廷为稳定民心而刚刚恢复些许信用的“宸通宝”,再次遭到毁灭性抛售,物价体系瞬间崩乱。
“陛下!黑市盐券价格已暴跌七成!持有盐券的商户和军属损失惨重,怨声载道!更有人开始质疑朝廷配给盐的来源,称其为‘妖盐’,恐有不祥!”户部尚书面无人色地禀报。商会这一手“做空盐券”,不仅摧毁了宸国刚刚萌芽的金融秩序,更在心理上给予了沉重一击。
赵轩面色铁青。他深知,这是商会资本力量的**裸展示。他们不需要动用一兵一卒,只需释放一个信号,就能让宸国境内自乱阵脚。那批系统兑换的盐,本是救命的甘霖,此刻却因来源不明,反成了动摇民心的祸根。
“严查谣言来源!稳定盐券市场!朝廷开设公仓,以略高于黑市的价格,有限回收盐券,平息恐慌!”赵轩强行压下怒火,下达指令。但这无疑是饮鸩止渴,朝廷本已枯竭的财政,将再次被撕开一个口子。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商会针对那批“不明物资”的舆论攻击接踵而至。四海商会控制的《四海商报》及其暗中资助的说书人、流民,开始大肆宣扬“南津妖异”的言论,称赵轩乃“妖星降世”,所用物资皆是以妖术透支国运换来,使用之人必遭天谴,宸国必将大旱三年、瘟疫横行。愚昧的民众在生存压力和心理恐惧下,极易被煽动,关内开始出现小规模的骚乱和针对官仓的冲击事件。
内忧,如同溃堤的蚁穴,迅速蔓延。
面对这前所未有的、超越冷兵器时代的全面打击,赵轩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他的系统商城只能提供实物,无法应对无形的金融攻击和舆论抹杀。那3000第纳尔兑换的物资,在商会掀起的资本风暴面前,如同投入洪水中的几颗石子,瞬间被吞没。
“必须知道他们的下一步!必须找到其资金链条的弱点!”深夜,赵轩再次将自己关入密室,目光死死盯着胸前那枚光泽愈发黯淡的龙纹玉佩。系统的能量似乎随着上次兑换而再次耗尽,界面灰暗,毫无反应。
“不够……黄金不够……能量不够……”赵轩喃喃自语,眼中布满了血丝。他想到了王老五密信中提及的、埋藏在安澜附近的十五万两白银。那是一笔巨款,若能运回,或可兑换大量第纳尔,缓解危机。但安澜已成孤城,运输路线完全被封锁,如何运回?远水难解近渴。
绝境之下,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滋生。 他回忆起系统早期曾解锁过的一项极其消耗能量、且成功率低下的功能——【强制市场洞察】(残破),效果是付出巨大代价,随机获取当前世界范围内某项大宗商品或资金的短期价格波动趋势或异常流动信息。此功能极不稳定,且提示模糊,他曾因一次失败尝试导致系统休眠数月。
但现在,他别无选择。他需要知道商会资金的动向,需要找到那个“汇通天下”钱庄的破绽!
赵轩将手按在玉佩上,集中起近乎枯竭的精神力,不顾一切地催动那微弱的联系,向系统发出嘶吼般的指令:“启动……强制市场洞察!目标……四海商会……临杭总部资金流!”
“嗡——!”玉佩猛然变得滚烫,赵轩感到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投入了熔炉,剧烈的撕扯感让他几乎昏厥!脑海中,那暗淡的系统界面爆发出刺眼欲裂的强光,随即无数杂乱无章的数字、图表、模糊的地名碎片如同洪水般冲入他的意识!
【警告!能量过载!宿主生命体征急剧下降!】
【洞察进行中……信息紊乱……检索到关键词:“临杭”、“秋赋”、“押运”、“异常”、“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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