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鹰隘的血战,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志得意满的镇北军脸上,更在北地诸侯间激起了轩然大波。一支新兴势力,竟能正面击退以悍勇着称的镇北军先锋?宸国之名,伴随着“铁壁”的称号,迅速传遍了烽烟四起的北方大地。
然而,所有人都清楚,这仅仅是个开始。镇北军主力尚在百里之外,受此大辱,岂能善罢甘休?真正的风暴,正在北岭山脉以北的广袤平原上急速酝酿。
河间府,赤眉军所谓的“神都”,此刻已是一片愁云惨雾。元老院内,争吵声日夜不休。东部防线崩溃,精锐损失惨重;东南前线石虎全军覆没,与宸国接壤的边境门户大开;如今,唯一的希望——北岭防线,虽暂时挡住了镇北军的先锋,但谁都明白,这只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宁静。
“大长老!镇北军主帅拓跋雄已亲率主力八万,号称二十万,日夜兼程,直扑河间府而来!其麾下‘苍狼骑’、‘铁鹞子’乃天下精锐,如何抵挡?”一名身着残破红袍的将领声音嘶哑,满脸绝望。
首席大长老,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枯槁的老者,瘫坐在铺着虎皮的座椅上,眼神空洞。曾几何时,赤眉神军席卷河间,何等风光?如今却内忧外患,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与宸国的结盟,本是无奈之举,甚至可称引狼入室,但如今,这头“狼”似乎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宸国……赵轩……”大长老喃喃自语,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此人用兵如神,麾下更有不知名的精锐……或许,唯有倾尽全力,满足其要求,将北岭防线彻底交予他,借其手抵挡拓跋雄,我神军或可有一线生机……即便日后受制于人,也总好过覆灭……”
“可是大长老!北岭三关乃河间西部门户,拱手让人,我神都腹地再无险可守!届时宸国若反客为主……”另一名较为年轻的元老激烈反对。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大长老猛地一拍座椅扶手,厉声道,“挡不住拓跋雄,一切都是空谈!立刻再派特使,不,本长老亲自修书给宸公!答应他的一切条件!北岭三关及周边百里,即刻交割!库存的战马、硝石、粮草,优先供给宸军!只求其全力助我,共抗镇北!”
赤眉军,这位曾经的巨擘,在生存的压力下,终于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准备将命运寄托于新近崛起的邻居身上。然而,这种依赖,充满了不确定性,更像是一场绝望的赌博。
与此同时,镇北军主力大营,气氛则截然不同。中军大帐内,炭火熊熊,肉香四溢。主帅拓跋雄,年约四旬,身材魁梧,面容粗犷,一道刀疤从眉骨划至下颌,更添几分凶悍。他踞坐主位,听着败退回来的胡烈禀报飞鹰隘战况。
“宸军守将李大牛,确是劲敌,防守严密。”胡烈虽败,但语气依旧桀骜,“然,其关内有一支约数百人的神秘部队,装备极其精良,弩箭可破我重甲,战术刁钻,末将从未见过……”
“哦?神秘部队?”拓跋雄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眼中闪过一丝感兴趣的神色,“赵轩……有点意思。本以为只是个侥幸得势的流寇头子,没想到还真练出了点硬骨头。”他并未因胡烈的失败而动怒,反而露出了猎人发现有趣猎物时的表情。
“大将军,赤眉军已是瓮中之鳖,如今又冒出个宸国挡路,是否暂缓进军,从长计议?”一旁有幕僚谨慎建议。
“从长计议?”拓跋雄嗤笑一声,抓起一块烤羊腿狠狠咬了一口,“屁!我军挟大胜之威,士气正盛,岂能因小挫而止步?赤眉残喘,宸国新立,根基未稳,正是一举荡平的大好时机!”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牛皮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飞鹰隘上:“胡烈败在轻敌,兵力亦不足。传令!前军增兵至两万,由‘破山将’韩猛统领,携重型攻城器械,三日内,给本帅砸开飞鹰隘!中军五万,随本帅直取河间府!偏师一万,扫荡赤眉残部,切断其与宸国的一切联系!”
他的战略清晰而霸道:以绝对优势兵力,泰山压顶般同时攻击宸军把守的险关和赤眉军的老巢,不给任何喘息之机。
“至于那支神秘部队……”拓跋雄眼中寒光一闪,“韩猛自会去掂量掂量。若是虚张声势,便碾碎它!若真有本事……本帅倒想会一会这赵轩,看看他到底有多少斤两!”
镇北军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在拓跋雄的意志下,开始了更加猛烈的运转。无数兵马、粮草、器械,如同滚滚洪流,向着南方的河间府和西侧的北岭山脉汹涌而去。战争的阴云,愈发浓重。
消息如同雪片般,通过王老五的靖安司密探,飞速传回安澜城。
宸公府内,气氛凝重到了极点。赵轩看着沙盘上代表镇北军主力的巨大红色箭头,以及赤眉军使者送来的、几乎等同于投降书的“求援信”,眉头紧锁。
“主上,拓跋雄主力八万,来势汹汹。韩猛率两万精锐攻飞鹰隘,兵力是我守军十倍有余,且携重械,李大牛将军压力巨大。”张诚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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