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玄志 第88章 灵核异动与枯谷疑踪

灵枢洞深处的石厅里，护核阵的金蓝光纹透过穹顶的缝隙漏进来，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影。陆行川将那块刻着字的钟碎片放在石桌中央，碎片上“灵核归位”四个字在光纹映照下，竟泛着淡淡的黑芒，像有蚀灵气在字缝里游走。

“断灵族要拼合灵核，绝不是简单把碎片凑上去。”老巫医枯瘦的手指在碎片上方悬着，骨符在掌心转了三圈，却被碎片散出的寒气逼得缩回手，“主灵核这几日本就不稳，若是被蚀灵碎片沾染，轻则灵脉淤堵，重则整个灵枢山脉的灵气都会倒灌，到时候别说护阵，连这山洞都得塌。”

小阿木坐在石凳上，哨子还别在腰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凳面：“我爹以前说，断灵族最擅长用‘灵脉引’，能强行拽动灵核的位置……他们选在月上中天，是不是因为那时候阴气重，更容易操控蚀灵碎片？”

陆行川没说话，指尖轻轻贴在石桌旁的灵脉纹路——那纹路本是暖金色，此刻却在靠近钟碎片的地方，泛着一丝极淡的灰黑色，像墨滴进水里，正慢慢晕开。他用心印去感知，主灵核传来的暖意里，竟掺了点细碎的震颤，像是被什么东西隔着护阵拉扯，那感觉和之前蚀灵钟鸣时的震动不同，更隐蔽，也更危险。

“阿渊，你去清点族里的灵箭和匕首，把带雷纹的都挑出来——蚀灵怕雷，能多撑一分是一分。”陆行川突然抬头，镇渊杖在石地上顿了一下，蓝光顺着灵脉纹路漫开，将那丝灰黑色压了回去，“林风，你带两个人去东边的雾林侦查，断灵族摆三响阵时留了痕迹，顺着那些黑絮说不定能找到他们的临时据点。”

“那你呢？”阿渊刚攥紧匕首，闻言立刻抬头，“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守着主灵核，断灵族要是声东击西……”

“我得去枯灵谷。”陆行川拿起石桌上的钟碎片，碎片边缘的黑芒蹭过他的指尖，被心印的暖光瞬间灼成了白烟，“阿渊你说过，这钟的材质和枯灵谷的灵核碎片像，那里说不定藏着他们炼制蚀灵器物的法子，或许能找到克制的东西。”

“不行！”老巫医猛地站起来，骨符在袖袋里撞出轻响，“枯灵谷早在十年前就被蚀灵气吞了，谷里全是断灵族的旧部傀儡，进去就是送死！”

“现在不是怕的时候。”陆行川的目光落在石桌中央的灵脉纹路里，那丝灰黑色又悄悄冒了出来，主灵核的震颤也更明显了些，“心印刚才在提醒我，枯灵谷里有和主灵核呼应的东西——说不定是他们没来得及取走的灵核碎片，也可能是……克制蚀灵的灵草。”

他话音刚落，石厅深处突然传来“嗡”的一声轻响，护核阵的光膜猛地收缩了半寸，金蓝色的纹路里瞬间爬满了细密的黑纹，像蜘蛛网一样往中心的主灵核缠去！陆行川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掌心贴在光膜上，心印的暖光顺着掌心涌出去，那些黑纹遇到暖光，立刻发出“滋滋”的声响，像雪遇火般消融，但光膜边缘，却又有更多黑纹冒了出来。

“是外面的蚀灵气息在渗进来！”林风立刻摸向背上的箭囊，“他们肯定在附近盯着，见我们要分头行动，就先动手干扰护阵！”

陆行川咬着牙，将灵核碎片掏出来，碎片的蓝光与心印的暖光缠在一起，化作一道光柱，狠狠扎进护核阵的中心。光膜瞬间膨胀开来，黑纹被彻底逼退，金蓝色的纹路重新变得鲜亮，但陆行川却闷哼一声，指尖渗出了血——刚才强行催动心印，灵脉里像是被无数根细针扎着，疼得他指尖发麻。

“你不能再耗了。”阿渊扶住他的胳膊，眉头拧得能夹碎石头，“要去枯灵谷我跟你一起去，林风留下守护阵，老巫医和小阿木加固灵脉，这样才稳妥。”

陆行川喘了口气，擦去指尖的血，看向石厅外的夜色——风里已经掺了淡淡的蚀灵味，比之前更浓了些，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他知道阿渊说的是对的，单独行动太冒险，可他更怕伙伴们出事，尤其是想到刚才蚀灵傀儡的样子（上次在山坳遇到的断灵族人，手里似乎就攥着傀儡的引线），心就沉了沉。

“好，你跟我去。”陆行川点头，将钟碎片揣进怀里，镇渊杖的蓝光在他掌心亮了亮，像是在回应他的决心，“我们带三枚老巫医的骨符，遇到蚀灵气就用，速去速回，争取在天亮前赶回来。”

老巫医立刻从袖袋里摸出三枚刻满纹路的骨符，递给他们：“这是‘驱蚀符’，能挡住三成蚀灵气，但遇到傀儡没用——枯灵谷深处有棵‘镇灵树’，要是还没被毁掉，它的树皮能克制蚀灵，你们记得找找。”

小阿木跑过来，把自己的哨子塞给陆行川：“这个你带着！要是遇到危险，吹这个调子，我在这边能听到，说不定能用哨音帮你们冲散傀儡的邪气！”他说着，轻轻吹了个短音，哨音清亮，石厅里的灵脉纹路竟跟着跳了跳，暖了几分。

陆行川接过哨子，别在腰间，又拍了拍小阿木的肩膀：“守好这里，等我们回来。”

两人借着护核阵的光，从灵枢洞的侧门出发，往枯灵谷的方向走。夜色像墨一样浓，只有镇渊杖的蓝光在前面照出一小片路，树林里静得可怕，连虫鸣都没有——显然，附近的生灵都被蚀灵气逼走了。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阿渊突然停住脚步，箭尖指向左边的灌木丛：“有动静。”

陆行川立刻握紧镇渊杖，心印开始轻轻发烫，他能“听”到灌木丛里传来的细碎声响，不是活物的呼吸，而是……木头摩擦的声音。他刚要开口提醒，灌木丛突然炸开，三具浑身裹着黑絮的傀儡扑了出来——这些傀儡的身子是用枯木做的，四肢上缠着灵绳，胸口嵌着一块黑色的蚀灵碎片，眼睛是两个空洞的黑洞，正往外冒寒气。

“是断灵族的‘枯木傀儡’！”阿渊一箭射向最前面的傀儡，箭尖的雷光撞上傀儡胸口的碎片，发出“滋啦”一声响，碎片上的黑芒弱了几分，但傀儡只是顿了顿，又继续扑过来。

陆行川挥起镇渊杖，蓝光劈在傀儡的胳膊上，枯木胳膊瞬间断成两截，掉在地上的断肢还在抽搐，黑絮顺着断口往外冒。但另外两个傀儡已经绕到了他身后，枯木手爪带着蚀灵气，往他后心抓来！

“小心！”阿渊转身，匕首划破其中一个傀儡的灵绳，傀儡瞬间僵住，胸口的碎片开始闪烁。陆行川趁机转身，掌心的心印暖光涌出，拍在另一个傀儡的胸口——暖光撞上碎片，碎片“咔”的一声裂开，傀儡像散架的木头一样倒在地上，黑絮很快消散。

解决完三个傀儡，两人都喘了口气。阿渊捡起一个傀儡胸口的碎片，眉头皱得更紧：“这碎片比之前的更纯，说明他们一直在提炼蚀灵气……而且你看，碎片上的标记。”

陆行川凑过去一看，碎片上刻着一个扭曲的“归”字，和钟碎片上的字迹一模一样。他心里一沉：“这些傀儡是冲着我们来的，断灵族早就知道我们会去枯灵谷。”

就在这时，他腰间的哨子突然震动起来，发出细碎的嗡鸣——是小阿木的信号！陆行川立刻摸出哨子，刚要吹回应，哨音却突然变调，变得急促而尖锐，像是在预警！

“不好，灵枢洞那边出事了！”阿渊脸色一变，就要往回跑。

陆行川却拉住他，镇渊杖的蓝光突然指向枯灵谷的方向：“你听！”

夜色里，传来了隐约的钟鸣——不是之前的蚀灵钟，而是更沉闷、更厚重的声音，每一声都让地面轻轻震动，心印也跟着剧烈发烫，主灵核传来的震颤越来越强，像是快要被什么东西拽走！

“他们在声东击西。”陆行川的声音有些发紧，他攥紧镇渊杖，目光在灵枢洞和枯灵谷之间转了一圈，“灵枢洞有林风他们守着，暂时能撑住，但枯灵谷这里，肯定有他们的‘灵脉引’——要是被他们启动，主灵核就真的要被引走了！”

阿渊咬了咬牙，箭尖的雷光又亮了几分：“那还等什么？进去毁了那东西！”

两人不再犹豫，加快脚步往枯灵谷深处跑。越往里走，蚀灵气越浓，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焦味，地上的枯木枝都泛着黑，像是被火烤过。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面突然出现一片空地，空地里立着一根丈高的黑石柱，石柱上刻满了断灵族的图腾，顶端嵌着一块拳头大的蚀灵碎片，正泛着冷光，周围的灵脉纹路都被黑石柱吸了过去，变成了灰黑色。

而石柱旁边，站着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兜帽遮住了脸，手里拿着一根缠着灵绳的骨杖，正慢慢转动——每转一圈，黑石柱顶端的碎片就亮一分，钟鸣声也响一分。

“断灵族的祭司！”阿渊压低声音，箭尖对准了黑袍人的后背。

陆行川却按住他的手，心印的暖光在掌心凝聚：“别冲动，他在催动‘灵脉引’，要是现在动手，碎片炸了，灵脉会更乱。”他盯着黑袍人的动作，突然发现对方的骨杖上，也刻着那个“归”字，和傀儡碎片、钟碎片上的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黑袍人突然停下动作，缓缓转过身，兜帽下露出一张苍白的脸，眼睛是两个黑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陆行川，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要等主灵核被引走，才肯露面。”

陆行川握紧镇渊杖，蓝光在他周身绕了一圈：“你们到底想干什么？灵核归位根本是幌子，你们是想借蚀灵碎片，彻底污染主灵核，让整个灵枢山脉的灵气变成你们的武器！”

黑袍人笑了起来，声音像破锣一样难听：“倒是聪明——可惜，太晚了。三日后的月上中天，不仅是灵核归位，也是‘蚀灵大阵’启动的时候，到时候，整个天下的灵气，都会变成我们断灵族的囊中之物！”

他说着，猛地举起骨杖，黑石柱顶端的碎片瞬间爆发出刺眼的黑芒，钟鸣声突然拔高，陆行川的心印剧烈发烫，主灵核传来的震颤越来越强，像是随时要冲破护核阵！

“不能让他启动大阵！”阿渊一箭射向黑袍人，箭尖的雷光带着风声，直逼对方的胸口。黑袍人却不躲，骨杖一挥，一道黑絮挡在身前，雷光撞上黑絮，瞬间消散。

陆行川趁机冲了上去，镇渊杖的蓝光化作一把长剑，直刺黑石柱顶端的碎片：“给我碎！”

蓝光撞上碎片，发出“当”的一声巨响，碎片裂开一道缝，黑芒弱了几分，但黑袍人突然扑过来，骨杖往陆行川的胸口砸去——杖尖带着蚀灵气，要是被砸中，心印肯定会受损！

陆行川侧身躲开，镇渊杖横扫，砸在黑袍人的胳膊上，黑袍人闷哼一声，骨杖掉在地上。但就在这时，黑石柱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顶端的碎片炸开，黑芒像潮水一样涌出来，将整个空地都裹住！

陆行川立刻用镇渊杖撑起光盾，心印的暖光在光盾内侧流动，挡住黑芒的侵袭。他看向阿渊，发现对方也撑起了雷光盾，正警惕地盯着黑袍人。

黑袍人捡起骨杖，冷笑着后退：“想毁了‘灵脉引’？没那么容易！三日后，月上中天，我在灵枢洞等你——希望那时候，你还能活着来阻止我。”

他说着，猛地一挥骨杖，黑芒突然炸开，陆行川和阿渊不得不闭上眼，等黑芒散去，黑袍人和黑石柱都不见了，只剩下地上的几缕黑絮，还有被震得紊乱的灵脉纹路。

陆行川喘了口气，心印的发烫慢慢平息，但主灵核传来的震颤，却没有停止——显然，“灵脉引”虽然被破坏了一部分，但断灵族的计划，已经开始了。

“我们得赶紧回去。”陆行川捡起地上的一缕黑絮，黑絮在他掌心很快消散，“断灵族已经开始布局了，三日后的月圆之夜，就是决战的时候——我们必须做好准备，不能让他们的‘蚀灵大阵’启动。”

阿渊点点头，收起弓箭：“走吧，林风他们还在灵枢洞等着，我们得把这里的情况，赶紧告诉他们。”

两人转身往回走，夜色更浓了，风里的蚀灵味越来越重，远处的钟鸣声还在隐约传来，像是在倒计时。陆行川摸了摸腰间的哨子，又攥紧了怀里的钟碎片，心印轻轻跳动着，像是在提醒他——接下来的三天，每一步都不能错，否则，不仅是灵枢山脉，整个天下，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