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玄志 第84章 黑雾蚀灵与灵脉共振

黑雾压得越来越低，像是一块浸了墨的湿绒布，裹着刺骨的寒意往灵脉学堂方向沉。陆行川掌心的心印突然发烫，镇渊杖的蓝光不再柔和，而是绷得笔直，杖尖微微震颤——这是心印与灵脉共振的警示，比任何斥候的回报都更急切。

“不是风，也不是兽。”林风抬手按住弓弦上的灵羽，指尖掠过羽根时，那片透明的羽突然泛起细碎的白纹，“灵羽在排斥它的气息，像是……被蚀过的灵核碎屑味。”他抬头望向黑雾边缘，几只没来得及飞远的灵鸟翅膀沾了雾絮，羽毛瞬间失去光泽，直直往地面坠，“蚀灵的力量，比矿脉里的晶化灵强十倍不止。”

阿渊已经摸出腰间的匕首，刀刃上还留着之前刻矿洞名字的细痕。他往前踏了两步，靴底碾过地上沾了雾絮的枯草，那草茎竟在瞬间化作灰末。“雾里有东西在动。”他眯起眼，匕首尖挑开一缕飘到眼前的黑雾，雾丝触到刀刃时发出“滋啦”的轻响，留下一道淡黑色的印子，“不是活物，是凝聚起来的蚀灵气，却能跟着我们的动静转方向——有人在操控它。”

小阿木攥着缠了光丝的哨子，指节泛白。他试着吹了一声安抚的调子，哨音刚碰到黑雾，就像被吞进了无底洞，连一点回音都没剩。反倒是心印的光丝突然缠上他的手腕，往灵云巢的方向拽——那里还有十几只没飞出来的幼鸟，正缩在巢里发出细碎的啾鸣。“幼鸟还在巢里！”小阿木急得声音发颤，想往灵云巢跑，却被陆行川一把拉住。

“不能硬闯。”陆行川的掌心贴在小阿木的肩膀上，心印的暖意顺着触碰传过去，让他的哨音重新稳了些，“黑雾会顺着活物的灵息缠上来，你一靠近，幼鸟的灵息会把雾引得更凶。”他转头看向老巫医，“您能布个临时的护灵阵吗？先把灵云巢罩住，别让蚀灵气渗进去。”

老巫医早摸出了腰间的净灵骨符，手指飞快地在符面上划过，骨符表面浮现出淡金色的纹路。“护灵阵能挡一时，但这雾里的蚀灵气在啃阵眼。”她将三枚骨符往地上一插，符尖扎进土里的瞬间，地面的灵脉纹路突然亮了——不是之前柔和的光，是带着韧劲的金蓝色，顺着符阵的边缘织成一张网，堪堪将灵云巢罩在里面，“得找到操控黑雾的源头，不然阵撑不了半个时辰。”

陆行川闭上眼，集中注意力去感应心印。灵脉的脉动变得很慌，像是在给他指方向——黑雾的核心不在天上，而在地下，就在灵脉学堂往南十里的枯灵谷方向。“源头在枯灵谷。”他睁开眼时，镇渊杖的蓝光已经对准了南方，“那里是之前清理晶化灵时的死角，地面下有残留的蚀灵根。”

“我去侦查。”阿渊收起匕首，摸出靴筒里的短刃，“你们在这儿守着阵，我去看看底下藏了什么。”他刚要往南跑，林风突然拉住他，把弓弦上的灵羽扯下来递过去：“带着这个，灵羽能感知蚀灵气的浓度，要是超过临界值，它会变灰——别硬扛，我们等你信号。”

阿渊接过灵羽塞进衣领，转身钻进旁边的树林。他的脚步很轻，靴底沾了灵脉纹路的光，在地上留下一串淡蓝色的脚印，很快又被风吹散。黑雾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源头，转速突然变快，边缘的雾絮开始往枯灵谷方向收缩，露出底下被蚀得发黑的土地——那里的裂缝里，正往外渗着和黑雾一样的气息。

陆行川的心印又开始发烫，这次还带着刺痛。他低头看掌心，心印的光丝正往地下钻，像是在跟灵脉的根须对接。“灵脉在跟底下的蚀灵根对抗。”他咬了咬牙，镇渊杖往地上一戳，杖尖扎进灵脉纹路里，“我试着用护心者的身份引灵脉的力量，林风，你帮我盯着黑雾，一旦有异动就射信号箭。”

蓝光顺着镇渊杖往地下流，与地面的灵脉纹路缠在一起。陆行川能“听”到灵脉的嘶吼——不是痛苦，是愤怒。那些藏在枯灵谷地下的蚀灵根，正顺着灵脉的缝隙往学堂方向钻，像是要把整个灵脉的根基都蛀空。

“阵眼快撑不住了！”老巫医突然喊了一声，最靠近黑雾的那枚骨符已经开始发黑，符面上的纹路在慢慢断裂，“灵鸟幼鸟的灵息太弱，撑不起阵的消耗！”

小阿木突然把哨子塞进嘴里，这次吹的不是安抚的调子，而是之前在矿洞安抚忆影的节奏。缠在哨子上的心印光丝突然炸开，化作一圈淡金色的光，顺着护灵阵的网往里渗。巢里的幼鸟像是听到了信号，停止了啾鸣，一起发出细碎的鸣叫——那声音竟和小阿木的哨音合在了一起，形成一股微弱却坚定的灵息，顺着阵眼往骨符里补。

“有用！”老巫医惊喜地看着骨符上的黑纹开始消退，“幼鸟的灵息和心印共振了！”

就在这时，南方的树林里突然射出一道白光——是林风的灵羽信号。陆行川猛地睁开眼，镇渊杖的蓝光瞬间暴涨：“阿渊有发现了！”

众人往南方望去，只见阿渊正从树林里冲出来，他的衣领上，那片灵羽已经变成了深灰色，而他的身后，枯灵谷的地面正在塌陷，黑雾像被抽走了主心骨，开始往塌陷的地方缩。“底下有个洞！”阿渊边跑边喊，声音里带着急促，“洞里有断灵族的标记，还有……一颗正在被蚀灵气裹着的灵核碎片！”

陆行川心里一沉——断灵族又回来了，而且这次，他们盯上的是灵脉的根基。他握紧镇渊杖，心印的光与灵脉的纹路彻底缠在一起，在地面上织成一道巨大的光网，挡住了往学堂方向逃的最后一缕黑雾：“林风，跟我去枯灵谷，把那颗灵核碎片抢回来！阿渊，你帮老巫医守着护灵阵，小阿木，继续用哨音稳住幼鸟——这次，我们不能让灵脉再受一点伤。”

蓝光裹着两人的身影往枯灵谷冲，地面的灵脉纹路跟着他们的脚步往前延伸，像是在为他们铺一条光的路。而在塌陷的洞口深处，一颗泛着暗紫色的灵核碎片正被蚀灵气包裹着，碎片上，断灵族的图腾正隐隐发光——那是他们用来操控蚀灵气的关键，也是一场更大危机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