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玄志 第16章 旧地寻踪与暗穴余危

往蚀骨族旧址去的路，藏在大荒西侧的密林中。这里的树木比青峁村的老榕树还粗壮，枝叶交错着遮天蔽日，只有零星的阳光透过缝隙漏下来，落在铺满落叶的地上，映出斑驳的光斑。

引路虫在藤笼里醒了过来，不再像之前那样躁动，反而时不时用触角碰一碰笼壁，指向林间的某棵树——树上刻着淡黑色的锯齿纹，是蚀骨族的路标。

“快到了。”墨骨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道被藤蔓掩盖的石门，“那就是旧址的入口，我小时候跟着族里的人来过一次，后来黑雾蔓延，就再没回来过。”

陆行川走上前，用铁叉拨开藤蔓。石门上刻着复杂的纹路，一半是蚀骨族的锯齿纹，一半是山海守的山云纹，两种纹路在门楣处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完整的圆——显然，两族当年并非对立，反而曾联手守护这片土地。

“这纹路……是两族一起刻的？”阿蛮凑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石门，“我还以为蚀骨族和山海守一直是敌人。”

墨骨伸手抚过纹路，声音有些发哑：“古籍里记着，最早的时候，两族是‘守渊伙伴’，一起看守玄渊的黑雾。后来族里出了叛徒，篡改了历史，才成了现在的误会。”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锯齿纹，轻轻贴在石门的凹槽处。“咔嗒”一声，石门缓缓打开，里面弥漫着淡淡的尘土气息，没有黑雾的腥气，却透着股陈旧的冷清。

走进旧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残垣断壁。倒塌的石屋上长满了青苔，地面上散落着破碎的陶罐，罐身上还能看到模糊的山云纹——是当年山海守送来的器物。墨骨走到一间相对完整的石屋前，推开门，里面的石桌上，放着一本用兽皮装订的旧书，书页已经泛黄发脆。

“是我先祖的日记！”墨骨激动地拿起日记，小心翼翼地翻开，“里面肯定记着两族合作的真相！”

陆行川和阿蛮凑过去看，日记里用炭笔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还画着简单的插图：有两族一起加固玄渊封印的场景，有山海守送金阳草给蚀骨族的画面，最后一页，画着一块分成两半的玉佩，一半刻着山云纹，一半刻着锯齿纹。

“这玉佩……”陆行川摸出胸口的玉佩，发现自己的玉佩边缘，正好有一道契合的缺口。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几个穿着黑色衣袍的人从石屋后面走出来，手里握着木矛，警惕地盯着他们——是蚀骨族的族人！

“墨骨？你怎么回来了？”为首的长老皱着眉，目光落在陆行川身上，看到他胸口的玉佩时，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你怎么会和山海守的人在一起？”

“长老，当年的事是误会！”墨骨赶紧举起先祖的日记，“您看，这是先祖的记录，两族当年是伙伴，不是敌人！黑雾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长老接过日记，翻了几页，脸色渐渐变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黑色的玉佩，边缘的缺口正好和陆行川的玉佩契合——是当年两族分藏的“合契佩”！

“原来……我们一直都被骗了。”长老叹了口气，握着木矛的手松了下来，“这些年，族里的人躲在暗穴里，靠着少量的金阳草度日，还以为是山海守把我们逼到这份上的。”

“暗穴？”陆行川追问，“里面还有族人吗？有没有黑雾残留？”

长老点头，领着他们往旧址深处走：“暗穴在山岩下面，能住几十个人，只是上个月开始，穴里的水变浑了，还有族人说看到黑色的影子，应该是黑雾残留。”

走到暗穴入口，一股淡淡的腥气飘了出来。引路虫在藤笼里躁动起来，翠绿的光芒忽明忽暗——是黑雾的气息！

“我先进去探探！”阿蛮把药篓往背上紧了紧，掏出一把金阳草粉，“你们在外面等我信号。”

他刚钻进暗穴，里面就传来一声惊呼。陆行川和墨骨立刻冲进去，只见暗穴的角落里，一团黑色的雾气正缠着一个小孩，小孩的手臂已经泛出灰光，显然是被黑雾侵蚀了。

“快用金阳草粉！”陆行川大喊着，掏出玉佩，金红色的光芒朝着黑雾照去。阿蛮立刻撒出草粉，墨骨则用长刀在地上画出血纹，三色光芒交织在一起，黑雾瞬间被驱散，小孩手臂上的灰光也渐渐消退。

“多谢你们。”小孩的母亲跑过来，抱着孩子道谢，“要是再晚一步，孩子就危险了。”

长老看着这一幕，对陆行川和墨骨拱了拱手：“之前是我们误会了，从今往后，两族再做伙伴，一起守护大荒。”

接下来的几天，两族的人一起清理暗穴的黑雾。陆行川用玉佩的光芒驱散残留的雾气，墨骨教族人绘制血纹加固穴壁，阿蛮则用金阳草和草药熬制汤药，给受黑雾影响的族人喝。暗穴里的水渐渐变清，黑色的影子也消失了，族人们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这天傍晚，陆行川坐在暗穴外的石台上，看着远处的夕阳。墨骨走过来，递给她一片晒干的金阳草：“长老说，等过段时间，族里的人会搬到青峁村附近，和村民们一起生活，一起守护黑沼泽和玄渊的封印。”

阿蛮也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用藤条编的小篮子，里面装着新鲜的野果：“李伯托路过的猎人带消息来，说村里的金阳草长得很好，还晒了很多草粉，等着我们回去呢。”

陆行川接过野果，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嘴里散开。他抬头看向天空，夕阳的余晖洒在密林中，给枝叶镀上了一层金边。远处传来异兽平和的鸣叫，风里带着金阳草的清香，和青峁村的味道一样，温暖而安心。

“我们明天就回去吧。”陆行川笑着说，“回去告诉李伯，两族的误会解开了，以后，大荒会越来越好的。”

墨骨和阿蛮点头，三人并肩坐在石台上，看着夕阳慢慢落下。暗穴里传来族人的笑声，远处的密林中，引路虫的翠绿光芒和玉佩的金红光交织在一起，像是在为这片土地，点亮希望的光。

虽然他们知道，黑雾可能还藏在大荒的某个角落，未来还会有新的挑战，但只要两族携手，只要还有守护的信念，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