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金色的纯阳真火与纯净佛光交织缠绕,如同两条灵蛇,紧紧盘绕在庭院角落那几块断裂的石碑之上。火焰舔舐着古老的梵文,发出噼啪的脆响,每一次爆响,都有一圈微弱却异常坚韧的金色光晕荡漾开来,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一圈圈向外扩散。
这光晕所及之处,沸腾的黑沙浪潮如同撞上了无形的礁石,轰然溃散,重新化作死寂的砂砾。暴雨般攒射的森白骨刃,一旦触及那混合了瑶池净火与佛光的奇异火焰,便如同冰雪遇骄阳,瞬间化作一缕青烟,连灰烬都未曾留下。
骨屋石门上方,那块刻着“黑莲骨瞳印”的巨大骨板中央,那只紧闭的、布满血丝的竖瞳猛地睁开!深邃粘稠的黑暗眼瞳剧烈收缩,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纯净力量刺痛,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庭院中弥漫的恐怖吸力骤然一滞,如同被掐住了喉咙的巨兽。
“啊——!”骨屋深处,那重叠怪异的咆哮声再次响起,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怒,“瑶池净火?!九华山的人?!你们…你们怎会寻到前代秃驴的镇魔碑?!”
“哼!邪魔外道,岂知正道不绝!”林九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高举的惊蛰剑引动天威,剑尖所指,一道粗如儿臂、刺目欲盲的紫色雷霆撕裂铅灰色的阴云,带着煌煌天威与毁灭气息,如同天罚之矛,狠狠劈向骨屋石门上方那块邪异的骨板!
轰咔——!!!
震耳欲聋的巨响几乎撕裂耳膜!耀眼的紫光瞬间吞噬了石门区域!狂暴的雷霆之力狠狠撞在刻有黑莲骨瞳印的骨板上!
骨板剧烈震颤,表面那深邃的黑暗竖瞳在雷霆轰击下猛地扭曲、变形,发出“滋滋”的刺耳声响,仿佛有无数怨魂在雷光中尖嚎湮灭!骨板边缘崩裂开蛛网般的细密裂纹,一股焦糊混合着硫磺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
然而,这凝聚了林九全力一击的雷霆,竟未能彻底击碎骨板!那黑莲骨瞳印的核心处,一股粘稠如墨的黑气疯狂涌出,死死抵住肆虐的紫电,如同拥有生命般顽强抵抗。骨屋整体也剧烈摇晃,墙壁上镶嵌的无数骨片簌簌掉落,但整个结构依旧稳固。
“噗!”林九脸色一白,强行引动如此威力的天雷,对他自身也是巨大负担,体内法力一阵翻腾,喉头涌上一股腥甜,被他强行压下。
“师父!”李秋生三人惊呼,看到骨板未碎,心头刚升起的一丝希望又沉了下去。
“好硬的乌龟壳!”马菩提喘着粗气,左臂的灰绿色毒气因为刚才全力维持金刚镇魂圈,又蔓延了几分,整条手臂都显得有些僵硬麻木。他盯着那裂纹遍布却依旧顽抗的骨板,眼中凶光更盛,“洒家就不信砸不烂它!”说着就要再次抡起九环锡杖。
“大师且慢!”白流苏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凝重。她收回离火玉心剑,剑尖遥指骨屋深处,“骨板只是表象,核心阵眼在屋内!而且…他来了!”
仿佛印证她的话,骨屋那扇紧闭的、刻满诡异符文的厚重石门,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缓缓向内打开了一道缝隙。
一股比庭院中浓郁十倍、冰冷刺骨、混杂着浓烈硫磺与腐肉腥臭的邪气,如同开闸的洪水般汹涌而出!这股邪气带着强烈的侵蚀性,瞬间将石碑上燃烧的赤金佛光压制下去,光晕范围急剧缩小,庭院中的温度骤降,连地面覆盖的黑沙都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
石门缝隙后,并非想象中的黑暗,而是透出一种暗沉、粘稠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红色光芒。一个身影,缓缓从门后的阴影中踱步而出。
他身形高瘦,穿着一件宽大的、仿佛由无数块暗红色破旧袈裟碎片缝合而成的怪异僧袍,袈裟边缘缀着细小的、白森森的指骨。他的头颅光洁,没有戒疤,反而在头顶正中,纹着一朵妖异的、含苞待放的黑色莲花纹身。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脸——面色是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的惨白,双颊深陷,颧骨高耸,嘴唇薄得几乎没有血色,而那双眼睛…眼白浑浊发黄,瞳孔却是诡异的暗金色,狭长如蛇,冰冷、怨毒,没有丝毫属于“人”的情感,只有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与残忍。
他手中并未持任何法器,只是双手合十,枯瘦如柴的手指上,指甲又尖又长,呈现出一种不祥的青黑色。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门缝透出的暗红光芒中,如同从地狱血池中爬出的恶鬼僧侣。
“阿弥陀佛…”一声低沉、沙哑,仿佛砂纸摩擦般的佛号从他口中吐出,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扭曲感,“贫僧‘骨莲’,恭候诸位施主多时了。”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庭院中的众人,在那燃烧着佛光的石碑上停留片刻,暗金色的蛇瞳中闪过一丝忌惮,随即又被更深的怨毒取代。
“骨莲?”马菩提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死死盯着那邪僧,“五台山叛徒!三十年前盗走《黑莲度牒》残页,叛逃西域的慧苦!原来是你这贼秃在搞鬼!”
“呵呵呵…”骨莲邪僧发出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低笑,声音如同夜枭啼鸣,“马菩提?五台山的酒肉和尚?没想到你还记得贫僧当年的法号。可惜,慧苦已死,如今只有侍奉黑莲尊上的骨莲!”他微微抬手,指向马菩提中毒的左臂,“金刚伏魔神通?中了‘蚀骨怨莲’的毒,还能站着说话,五台山的底子倒是不错。不过…又能撑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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