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
清越的嗓音带着三分夸张七分戏谑,如同玉磬敲冰,硬生生劈开了震耳欲聋的咆哮!一道凝练如实质的灿金色光柱,裹挟着浩渺星辉撕裂阴霾,精准无误地轰击在即将拍落的巨大骨爪掌心!
嗡——!
奇异的嗡鸣震颤空气。那毁天灭地的骨爪竟悬停在巨岩上方不足三丈处,爪尖缠绕的浓黑阴气如冻僵的毒蛇,凝固不动。每一根惨白巨骨表面都覆上一层流淌着玄奥符文的金膜,仿佛将星辰运转的轨迹拓印其上。
“星斗定元,万邪伏藏!给小爷我定定定定定——!”
那声音抑扬顿挫,尾音拖得老长,带着一种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出了大力的浮夸。
众人惊魂未定地循声望去。侧后方一座嶙峋石峰顶端,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明黄身影。那人道袍招展,绣满云雷纹,在灰暗天光下扎眼得像只开屏的金孔雀。他剑眉飞扬,单手掐着繁复印诀指向骨爪,另一手叉腰,嘴角咧到耳根:“哎呀呀!林九师兄!郑三胖!四目眼镜兄!还有——哎哟喂这不是我英明神武的李师叔嘛!昆仑山最靓的仔叶良辰闪亮登场,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他故意把“李师叔”三个字喊得又响又亮,还朝李太白挤了挤眼。
李太白正全力维持着摇摇欲坠的剑罡,闻声眼角狠狠一抽,手中铁剑差点脱手:“叶…叶良辰?你这猢狲怎地钻到这鬼地方来了?” 语气里是三分愕然七分头疼,显然对这师侄的秉性了如指掌。
“叶良辰!你个混小子!少在那儿耍帅!这东西定不了多久!”四目道长扶正震歪的眼镜吼道。
“知道啦知道啦,四目眼镜兄,你还是那么啰嗦!”叶良辰笑嘻嘻地回嘴,目光扫过巨岩上众人,尤其在看到鬼仆时夸张地“哇哦”一声,“啧啧啧!郑胖子你可以啊!连‘阳伞鬼仆’这种稀罕玩意儿都弄到了?这可比你店里那些纸扎的童男童女带劲多了!瞧瞧这伞骨,这阴气流转的纹路……老物件了吧?怨气消磨得这么干净,难得,真是难得!李师叔,您老人家见多识广,给掌掌眼?” 他话锋一转,又把球踢给李太白。
鬼仆的伞面微微倾斜,“望”着这个话痨道士,伞骨轻颤,竟似在忍笑。
李太白额角青筋跳了跳,强忍着一道剑气把这聒噪师侄劈下石峰的冲动:“闭嘴!专心御法!这‘黑山邪念’岂是儿戏!”
“安啦安啦!师叔您老就瞧好吧!”叶良辰满不在乎地摆手,目光转向那骸骨头颅和骨爪,脸上嬉笑稍敛,“这大骨头架子够劲儿!比上次咱们在‘地孽’老巢碰到的石头疙瘩还邪门!还有那条大蜈蚣…啧啧,阴九邪?假和尚也跑来凑热闹?今天这趟真没白来!师叔您当年斩妖除魔时,砍过这么大的骨头吗?” 他一边维持法诀,一边还不忘“虚心请教”。
“叶小子!这都什么时候了!先顾眼前!”郑三胖气急败坏地指着骨爪。爪心处的金光正被浓稠如沥青的黑色物质疯狂侵蚀,发出“滋滋”的刺耳声响,符文明灭不定。远处怪石上的阴九邪也发出威胁的嘶鸣,暗金甲壳缝隙中幽绿毒芒流转。
“叶道友!这邪物力量太强,贫道……”马菩提也忍不住开口。
“好嘞!马大师别急,看我昆仑秘法!”叶良辰应得爽快,神色终于正经几分。他掐诀的左手猛地变幻,一个更加繁复的星斗印结成,口中疾诵:“天地玄宗,星斗借力!北斗注死,南斗注生——锁!”
“锁”字如惊雷炸响!骨爪上的金光符文轰然爆发!无数道细密金线如活物般迸射,瞬间缠绕上巨大骨爪和深渊中咆哮的骸骨头颅!这些金线带着强大的封印隔绝之力,骸骨头颅眼窝中猩红的火焰如同被蒙上灰纱,骤然黯淡;骨爪上被侵蚀的势头也明显一滞;那股压得人喘不过气的邪恶魔威,竟被金线网络暂时隔绝开部分!
巨岩上众人顿感压力骤减!
“趁现在!”李太白与马菩提几乎同时大喝。金色剑罡与淡金佛光猛然交融,化作一个更坚韧的光罩护住众人。
“走!”李太白当先抓起两个徒弟。
众人不敢耽搁,互相扶持着跃下巨岩,朝着相对安全的区域疾退。叶良辰站在石峰上,维持着法诀,看着众人撤离,嘴上依旧不闲着:“喂喂喂!林九师兄!回头记得请我喝你们义庄窖藏三十年的老糯米酒!郑胖子,你店里新扎的那对‘金童玉女’给我留好了!四目眼镜兄,下次赶尸路过昆仑山记得上山找我玩啊!后山桃林结的果子酿的酒,比师叔藏的那些寡淡货色强多啦!” 他特意朝李太白的方向嚷嚷。
李太白身形一晃,差点栽个跟头,回头狠狠瞪了叶良辰一眼:“孽障!再胡言乱语,回去便让你师父罚你抄《黄庭》三百遍!”
叶良辰脖子一缩,夸张地做了个封嘴的手势,眼底却全是促狭的笑意。
就在这时——
咔嚓!刺耳的碎裂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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