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的脚步越来越近,王府里张灯结彩,准备迎接新年,气氛本该是喜庆忙碌的,却因着几位各怀心思的“客人”,平添了几分暗流涌动的紧张。林晏清忙着核对年礼清单、安排府中祭祀事宜,还得时刻分神留意那几位不省心的“情敌”,只觉得比打理一整个王府的账目还要耗神。
这日,林晏清正与管家在花厅里确认送往各府的年礼单子,陈月瑶像只花蝴蝶似的飞了进来,亲亲热热地挨到林晏清身边。
“表嫂!您还在忙年礼呀?真是辛苦啦!”陈月瑶声音甜得发腻,目光却飞快地扫过林晏清手边的礼单,“咦?送往苏侍郎府的礼,怎么还有一方歙砚?我记得苏姐姐好像更喜欢湖笔呢?前几日她还跟我提起,说京中‘墨韵斋’新到了一批上好的湖州狼毫……”
她眨着天真的大眼睛,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林晏清心中冷笑,面上却温和:“多谢表妹提醒。不过礼单是早就拟好的,也问过王爷的意思,苏小姐的喜好,倒是不曾特意打听。这方歙砚是王爷库里的旧藏,质地极佳,寓意也好,想来苏侍郎会喜欢的。”她四两拨千斤,既点明了礼单是萧煜过目的,又暗指陈月瑶过于关注外男喜好,有失分寸。
陈月瑶被噎了一下,脸上笑容不变,却又转向另一份礼单:“那送往贺兰将军府的……哎呀,这贺兰姐姐性子爽利,最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和精巧玩意儿,送这些玉器摆设,她怕是看都不看一眼,转头就赏了下人了。表嫂,不如换些实在的,比如好弓好箭?”
林晏清放下手中的单子,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才抬眼看向陈月瑶,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表妹有心了。不过,年节送礼,讲究的是礼数周全和王府的体面,并非一味投其所好。贺兰小姐是爽直,但贺兰将军府并非只有她一位女眷,这些礼品是送给将军府的,并非单独给她一人。该如何准备,王府自有章程,不劳表妹费心。”
她语气不重,却自有一股正室王妃的威仪,让陈月瑶那点“天真烂漫”瞬间有些挂不住,讪讪地闭上了嘴,心里却暗暗记恨。
陈月瑶这边刚消停,柳纤云那边又起了幺蛾子。她不知怎的,在给太妃请安时,“无意间”透露自己带来的一个贴身玉佩不见了,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念想,说着便眼圈泛红,泫然欲泣。太妃心疼她,便吩咐下去让府里帮忙找找。
结果,找来找去,竟有丫鬟“指证”,似乎看见王妃院里的一个小丫鬟前两日在柳小姐客院附近鬼鬼祟祟地出现过。
消息传到林晏清耳中时,她正在试穿新赶制出来的、用于年宴的吉服。闻言,她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只对来回话的管事嬷嬷淡淡道:“哦?竟有此事。把那指证的丫鬟叫来,再把我院里所有丫鬟都叫到前院,当着太妃和柳小姐的面,我问几句话。”
前院里,气氛有些凝滞。太妃坐在上首,柳纤云站在她身侧,拿着帕子轻轻拭泪,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林晏清到时,院中已站满了丫鬟婆子。
那指证的小丫鬟战战兢兢地重复了一遍说辞。林晏清听完,也不急着反驳,只扫了一眼自己院中的丫鬟,声音清晰平稳:“前日巳时三刻到午时初,你们都在何处?做什么?可有证人?一个一个说。”
她院里的丫鬟早已被她用“标准化”管理得条理分明,每日工作都有大致安排和记录。很快,一个个便说清楚了当时的去向,俱有人证物证,竟无一人有空隙跑去客院附近。
林晏清这才看向那指证的小丫鬟,目光平静却带着压力:“你确定看清了是我院里的人?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梳着什么发髻?手里可拿了什么东西?”
那小丫鬟被她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慌了神,眼神闪烁,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林晏清不再看她,转向太妃,语气恭敬却带着底气:“母妃,看来是这丫头看错了,或者记混了。府中丫鬟穿着虽有规制,但难免有相似之处。柳小姐的玉佩要紧,不如再多派些人手,仔细在客院附近和柳小姐经过的地方再找找?许是掉在哪个角落了。”
她一番处理,有条不紊,既洗清了自己院里的嫌疑,又给了太妃台阶下,还显得大度体贴。
太妃见状,心中那点疑虑也散了,便顺着话头道:“安平说的是,许是看错了。再多派人手找找便是。”
柳纤云见计划落空,心里恨得咬牙,却也只能装作感激地道谢。
就在玉佩风波看似平息之际,苏婉茹又递了帖子,说是得了几本难得的孤本琴谱,想邀林晏清一同品鉴。林晏清心知这又是鸿门宴,本想推辞,却听说陈月瑶和柳纤云也会去——显然是苏婉茹想把水搅得更浑。
林晏清略一思忖,便应下了。躲是躲不掉的,不如去看看她们又想唱哪一出。
赏琴宴设在苏府的一处暖阁里。除了苏婉茹、陈月瑶、柳纤云,竟连许久未见的贺兰筝也在座。四位风格各异的美人齐聚一堂,目光或明或暗地落在最后到来的林晏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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