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在安全屋的硬板床上翻了个身,窗外天刚蒙蒙亮,老小区里已经有了动静,楼下传来清洁工扫地的 “沙沙” 声,还有早点摊推车上炉具的 “砰砰” 声。
他一夜没睡踏实,脑子里全是 “月蚀”“三号码头” 和周若雪的影子,闭着眼就浮现出银色丰田跟在后面的场景,手心总觉得还沾着冷汗。床头柜上的手机亮了一下,是老吴发来的信息:“老赵七点到楼下,跟着他走,别多问。”
他赶紧爬起来,简单洗了把脸,冷水泼在脸上,才算彻底清醒过来。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楼下的老张还坐在朗逸里,脑袋靠在椅背上打盹,昨晚他肯定守了一夜。
陈默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掏出手机想发信息让他找地方歇会儿,刚按了两个字,就看见一辆灰色的捷达停在小区门口,副驾驶下来个穿夹克的中年男人,头发花白,脸上刻着几道很深的皱纹,手里拎着个旧帆布包,抬头往楼上扫了一眼 —— 应该就是老赵了。
陈默抓起外套往身上披,快步下楼。老张听到脚步声醒了,揉着眼睛问:“陈哥,要走了?”“嗯,老吴派来的人到了,你赶紧找个地方补觉,这几天辛苦你了。”
陈默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张咧嘴笑了笑:“没事,你自己当心点,有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
走到小区门口,老赵已经在捷达旁边等着了,没等陈默开口,就先递过来个热乎的肉包:“路上买的,先垫垫肚子,咱们得走段远路。”
陈默接过包子,咬了一口,肉汁的香味顺着喉咙往下滑,这才想起自己从昨晚到现在还没吃东西。“老赵,老吴跟你说过情况了吧?”
他一边嚼一边问,老赵点点头,拉开车门让他上车,自己绕到驾驶座:“大概说了,三号码头、月蚀、还有个可疑的周科长,不过现在有个更关键的线索 —— 地下钱庄。”
“地下钱庄?” 陈默愣了一下,这个词他听过,但具体是怎么运作的不太清楚。老赵发动车子,捷达慢慢驶出小区,他一边打方向盘一边解释:“你就当这是种见不得光的‘钱袋子公司’,专门帮人倒腾那些拿不上台面的钱。
比如有人贪了钱不敢存银行,或者做走私、贩毒的生意赚了黑钱,就找他们帮忙‘洗白’—— 要么换成外币转到国外,要么拆成小额存进不同的账户,甚至用这些钱去买古董、字画,回头再卖了换成干净的钱。简单说,就是帮黑钱换身‘干净衣服’的地方。”
陈默恍然大悟,之前在会所听到的 “海鲜” 突然有了头绪:“难道‘海鲜’指的不是真东西,是这些黑钱?”“十有**是。”
老赵点头,眼睛盯着前方的路,“老吴让我查三号码头的时候,发现那边最近有个冻品仓库特别奇怪,白天不卸货,全在半夜偷偷摸摸地弄,而且仓库老板跟咱们市一个叫‘顺发超市’的小店走得特别近 —— 那小店看着是卖烟酒零食的,其实就是个地下钱庄的幌子,我盯了半个月了,每天都有人拎着黑色塑料袋进去,出来的时候袋子就空了,里面肯定是在倒腾钱。”
陈默心里一紧,赶紧追问:“那这个钱庄跟‘月蚀’、三号码头有关系吗?”“现在还不确定,但有个巧合 ——” 老赵把车速放慢,避开前面的自行车,“我查到这个钱庄的头目,道上叫‘刀疤’,前几天给仓库老板发过条短信,就四个字:‘十五等船’。十五号不就是三天后吗?刚好是月蚀的日子,你说这能是巧合吗?”
陈默攥紧了手里的包子,心里的线索慢慢串了起来:三号码头的冻品仓库是幌子,地下钱庄借着卸货的名义,在月蚀那天用船接黑钱,“海鲜” 就是黑钱的代号,而 “月蚀” 就是约定好的交易时间。可周若雪在这中间又扮演什么角色?她之前帮自己解围,难道也是为了查这个钱庄?
捷达开了大概一个小时,拐进一条偏僻的老街,街上没什么人,两边的店铺大多关着门,只有零星几家开着,门口也冷冷清清的。
老赵把车停在离 “顺发超市” 五十米远的巷子里,指了指前面:“看见没?就是那家,门口挂着个破灯笼,老板是个光头,姓刘,平时话不多,但眼睛特毒,你一会儿跟我进去,别说话,就假装买东西,看我眼色行事。”
陈默点点头,跟着老赵下了车。走到超市门口,一股烟酒混合着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店里的灯光昏暗暗的,货架上的零食都落了层薄灰,看起来很久没人买过。
柜台后面坐着个光头男人,穿着件花格子衬衫,手里拿着个计算器,“噼里啪啦” 地按着,抬头看见他们进来,眼神立刻冷了下来:“买什么?”
“来两包烟,软中华。” 老赵走到柜台前,从口袋里掏出钱,手指在柜台上敲了敲,陈默知道这是暗号,在暗示他观察周围。
陈默假装看货架上的饮料,眼睛却偷偷扫着店里的情况:柜台后面有个小木门,门没关严,能看到里面有个小房间,隐约传来翻纸的声音,还有人在低声说话,像是在对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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