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洞开的瞬间,仿佛打开了通往炼狱的通道。粘稠得如同液态宝石的暗红色血能,裹挟着亿万亡魂尖啸般的死寂寒意,如同海啸般拍打出来,瞬间淹没了石门前的狭小平台。空气不再是流动的气体,而变成了沉重的、带着铁锈和**甜腥味的血浆,每一次呼吸都灼烧着肺部,抽取着生命力。
夜刹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要冻结,又在下一刻沸腾。左眼的深渊之瞳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疯狂运转着,勉强在血能的狂潮中撑开一小片扭曲的领域,护住自身和身后的伙伴。唐刀“夜陨”在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刀身覆盖上一层迅速增厚的暗红色冰晶。
狱牙发出痛苦与暴怒混合的咆哮,它厚实的甲壳在血能的侵蚀下发出“滋滋”的声响,冒起青烟,但它依旧死死挡在最前面,腐蚀性的唾液在血海中只能激起微不足道的气泡。影织的身影变得极其淡薄,它全力维持着“真实幻象”,在团队周围制造出一层不断破碎又重组的认知迷雾,试图干扰那无处不在的意志锁定。镇岳低伏着身体,星骸护甲上的纹路以前所未有的亮度闪耀着,艰难地抵抗着血能对星核能量的污染,那斑驳的光芒在血海中如同风中残烛。
他们的抵抗,在那从棺椁中坐起的巨大身影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
那身影并非完全的血肉之躯,更像是规则与概念的聚合体。翻腾的血雾构成了他宏伟的轮廓,古老的、由黑暗本身织就的袍服在他身后无风自动。他的面容隐藏在流动的血色之后,唯有那双眼睛——那是两颗真正意义上的、缩小了无数倍的血色恒星,燃烧着冰冷、永恒、洞穿一切虚妄的火焰,蕴含着宇宙初开时的暴虐与归墟之时的死寂。
该隐之牙。血族的源头之一,最古老的始祖。仅仅是他的注视,就足以让凡物灵魂崩解,让英雄化为脓血。
“有趣的组合……” 他的声音直接在众人的灵魂层面回荡,平静,古老,不带丝毫情感,却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恐惧。“一个被深渊标记的外科医生……一只窃取时光碎片的猫咪……一头流淌着腐蚀之血的野兽……还有一个……试图容纳星辰与诅咒的拙劣容器……”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扫过每一个人,剖析着他们的本质,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如同神明审视蝼蚁般的冷漠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你们身上的味道……很复杂。时间的涟漪,深渊的低语,还有……我亲爱的‘守夜人’那令人作呕的契约之力……”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夜刹怀中那散发着微弱白光的黑水晶匣子上,“这就是雷诺留下的……最后挣扎吗?可笑。”
随着他的话语,周围血海的涌动变得更加狂暴。无数由血液构成的、扭曲的手臂从血海中伸出,抓向他们的脚踝,试图将他们拖入这永恒的血液深渊。更有一些手臂直接凝聚成锋锐的血色长矛,带着洞穿灵魂的厉啸,从四面八方射来!
“散开!别被抓住!” 夜刹厉声喝道,挥动覆盖着冰晶的唐刀,斩断了几支射向自己的血矛,刀锋与血矛碰撞,发出金铁交击的刺耳声响,震得他手臂发麻。这些血矛不仅蕴含物理冲击,更带有强烈的能量侵蚀和精神污染!
狱牙怒吼着,用身体撞碎了几支血矛,但更多的血矛如同疾风骤雨般落下,在它厚重的甲壳上留下深深的凹痕和腐蚀痕迹。影织利用敏捷和幻象在血矛的缝隙中穿梭,偶尔用“真实幻象”偏转致命的攻击,但险象环生。镇岳则依靠新生的星骸护甲硬抗,护甲上光芒剧烈闪烁,显然支撑得极为艰难。
这仅仅是该隐之牙随意的、如同呼吸般自然的攻击!他甚至还没有真正动手!
“卑微的挣扎。” 该隐之牙的声音依旧平淡,他缓缓抬起了那只由纯粹血能和黑暗规则构成的手掌,对准了众人。“该结束了。你们的血液,你们的力量,你们那点可怜的‘变数’……都将成为我彻底归来的……第一份养料。”
手掌之中,一个微小的、却仿佛蕴含着整个星系重量的暗红色能量球开始凝聚。能量球周围的空间都在扭曲、坍缩,散发出毁灭一切的气息。
面对这绝对的力量差距,一股绝望的情绪不可避免地在众人心中滋生。这根本不是同一个层面的战斗!
然而,就在这绝境之中,夜刹猛地抬起头,左眼之中燃烧起近乎疯狂的火焰。他不再试图防御,而是将全部的精神力,连同怀中黑水晶匣子里传来的、微弱的契约共鸣,全部灌注到左眼的深渊之瞳中!
“你想看‘变数’?” 夜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压力而嘶哑,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那就让你看个够!”
他左眼的黑暗不再仅仅是吞噬,而是化作了一道扭曲的、仿佛连接着未知维度的裂隙!他不再被动地承受血能的侵蚀,而是主动地、疯狂地引导着深渊之瞳,去……解析!解析该隐之牙那看似无懈可击的血能结构,解析他那庞大意志运转的轨迹,解析这片血海领域的……规则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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