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处戒备森严的四合院内。
暖气开得很足,但赵立春却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
让他这个见惯了风浪的老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刚刚放下电话,电话是他在中枢的一位老朋友打来的。
对方的语气很委婉,但意思却无比清晰。
关于汉东省空缺的那位副省长人选,已经定了。
不是他推荐的任何人,组织上经过综合考量,认为祁同伟同志在近期的一系列重大事件中,
表现出了卓越的指挥能力和坚定的政治立场,能力突出,作风过硬,是合适的人选。
中枢已经确定派人前往汉东宣读提名文件。
“砰。”
赵立春手中的紫砂茶杯,重重地磕在红木桌面上。
他输了。
在他经营了几十年的政治棋盘上,他第一次输得如此彻底,如此的无力。
他动用了自己退休后几乎所有能动用的人脉和关系,试图阻止祁同伟的进步,试图给沙瑞金施加压力。
然而,他所有的努力,都如同泥牛入海,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他知道,这不是沙瑞金一个人的力量。
这是来自更高层级的意志,是一种不容他置喙的决定。
时代,真的变了。
“瑞龙……你这个孽子啊……”赵立春闭上眼睛,脸上满是痛苦和疲惫。
他隐约猜到,这突如其来的任命,恐怕和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在汉东的疯狂举动脱不了干系。
高层最忌讳的,就是这种脱离规则的暴力行为。
祁同伟越是成为受害者,他的政治形象就越是会得到同情和加分。
赵瑞龙的每一次疯狂反扑,都像是在亲手为祁同伟的晋升之路添砖加瓦。
……
两天后,汉东省委常委会会议室。
气氛庄重而严肃。
省委书记沙瑞金坐在主位上,他的左手边,坐着一位从京城来的,面容沉稳的中年干部。
会议的议程一项项进行,当讨论到最后一项时,全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
那位京城来的干部清了清嗓子,打开面前的文件夹,用一种平稳的语调说道:“受中枢组织部门委托,我在此宣读一项人事提名建议。”
“经中枢研究决定,建议提名汉东省公安厅厅长祁同伟同志,为汉东省副省长人选。请你们依法定程序进行选举任命。”
话音落下,会议室里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常委的脸上,都露出了各不相同的神情。
李达康面无表情,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桌面,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省长刘新建的眼神微微闪烁,似乎在重新评估这位即将成为自己副手的新贵。
而政法委书记高育良,则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他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学生终于得偿所愿、自己派系力量增强的欣慰,
又有一种隐隐的、对这个学生即将脱离自己掌控的失落和不安。
但他知道,大势已定。
沙瑞金环视全场,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他沉声说道:“祁同伟同志的提名,体现了中枢对我们汉东省工作的肯定,也是对他本人在近期工作中突出表现的认可。”
“我代表汉东省,完全拥护中枢的决定。”
“接下来,请省人大做好相关准备工作。散会。”
会议结束,常委们陆续离去,高育良走到沙瑞金身边,低声说道:“沙书记,关于昨天发生在京州的恶性撞车事件,性质极其恶劣,祁同伟同志已经下了死命令,彻查到底。”
沙瑞金点了点头,脸色沉了下来:“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刑事案件,这是对我们Dang和政府的公然挑衅!必须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说完,他便径直回了办公室,立刻让白秘书拨通了祁同伟的电话。
此刻的祁同伟,正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外。
经过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抢救,受伤最重的那名安保人员,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转入了普通病房。
而高小琴和另一名轻伤的司机,也早已恢复了过来,只是高小琴坚持要留在医院,陪着这些为她受伤的兄弟。
接到沙瑞金电话时,祁同伟刚刚从病房里出来。
“喂,沙书记。”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同伟同志,首先,我要向你表示祝贺。”沙瑞金那沉稳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中枢的提名文件,今天已经在常委会上宣布了。组织对你寄予厚望啊。”
“感谢组织的信任和培养。”祁同伟的语气很平静,此时却没有太多的喜悦,
“沙书记,我辜负了组织的信任,在我分管的公安战线上,发生了如此恶劣的暴力事件,我……”
“这件事,我正要和你说。”沙瑞金打断了他,
“我听育良书记说了,高小琴同志和你的部下都受伤了?情况怎么样?”
“报告书记,受伤的同志已经脱离危险,高小琴同志只是轻微脑震荡,没有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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