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周,苏哲没有主动去找阿玲。
但他总是“恰好”出现在她的生活轨迹里。
第一次,是在菜市场。
那天下午,苏哲路过菜市场,看见阿玲正拎着一大袋菜,吃力地往外走。
孩子跟在她身后,小手抓着她的衣角。
“要帮忙吗?”苏哲走过去,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袋子。
阿玲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
“你……”
“别紧张,我就住附近。”苏哲笑了笑,“顺路,我帮你提回去。”
阿玲张了张嘴,想拒绝,但袋子已经被苏哲拎走了。
她只能跟在后面,眼神警惕。
一路上,苏哲没有问任何关于案子的事,只是随口聊天:
“孩子上幼儿园了吗?”
“……嗯。”
“哪个幼儿园?”
“……附近的公立园。”
“那挺好的。”苏哲顿了顿,“我小时候也上公立园,老师挺负责的。”
阿玲没有接话。
走到她家楼下,苏哲把袋子递给她:
“到了。”
“谢谢。”阿玲接过袋子,转身就要上楼。
“对了。”苏哲突然叫住她,“孩子的咳嗽好点了吗?”
阿玲的脚步顿了一下。
“……还在咳。”
“那你得带他去看看。”苏哲认真地说,“拖久了不好。”
“我……我知道……”
“那张名片,还留着吗?”
阿玲愣了愣,点了点头。
“那就好。”苏哲笑了笑,“有空去看看,别耽误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阿玲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升起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第二次,是在幼儿园门口。
苏哲“恰好”路过,看见阿玲正蹲在幼儿园门口,帮孩子系鞋带。
孩子咳得更厉害了,小脸憋得通红。
“还是没去看医生?”苏哲走过去,蹲在她旁边。
阿玲吓了一跳,抬起头,看见是苏哲,表情复杂。
“你……你怎么又在这里……”
“我说了,我住附近。”苏哲看了眼孩子,皱起眉,“这孩子不能再拖了。”
“我知道,可是……”阿玲咬了咬嘴唇,“我最近手头紧……”
苏哲沉默了几秒,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钱:
“先拿着。”
“不行!”阿玲连忙摆手,“我不能要你的钱!”
“这不是给你的,是给孩子的。”苏哲把钱塞进她手里,
“孩子生病不能拖,你自己也知道。钱的事,以后再说。”
阿玲握着那两百块钱,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不用谢。”苏哲站起来,拍了拍孩子的头,
“小朋友,听妈妈的话,好好吃药,知道吗?”
孩子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苏哲笑了笑,转身离开。
阿玲看着他的背影,第一次,她觉得这个警察……好像真的不一样。
第三次,是在她家楼下。
那天晚上,阿玲家的水管突然坏了,水哗哗地往外冒。
她急得团团转,却不知道该怎么修。
正在这时,苏哲又“恰好”路过。
“怎么了?”
“水管……水管坏了……”阿玲哭丧着脸。
“我看看。”苏哲蹲下来,研究了一会儿,然后去附近的五金店买了个零件,三下五除二就把水管修好了。
“好了。”他拍拍手,站起来。
阿玲呆呆地看着他,半天没说出话。
“你……你怎么什么都会……”
“以前当兵,学过一点。”苏哲随口说。
阿玲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这一次,她没有再拒绝。
“警官……谢谢你……”
“叫我苏哲就行。”苏哲笑了笑,“别总是警官警官的,怪生分的。”
阿玲点了点头,眼神里的防备,终于一点点消失了。
转折点,发生在一周后。
那天夜里,孩子突然高烧不退,咳嗽得喘不上气。
阿玲慌了,她翻遍了家里,只找到二十块钱。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后,她颤抖着拿出那张名片,拨通了苏哲的电话。
“喂?”
“苏……苏哲吗?我……我是阿玲……”
“怎么了?”苏哲的声音很清醒,一点困意都没有。
“我儿子……他发高烧,咳得很厉害,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阿玲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你在家吗?”
“嗯……”
“等我,十分钟。”
苏哲挂了电话,抓起外套就冲出了门。
十分钟后,他出现在阿玲家门口。
看见孩子通红的小脸,他二话不说,抱起孩子就往外走:
“走,去医院。”
医院的急诊室里,灯光惨白。
医生给孩子检查了一遍,开了药,吩咐输液。
阿玲坐在病床边,紧紧握着儿子的手,眼泪不停地流。
苏哲站在一旁,默默地垫付了所有费用。
输液持续了两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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