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的日头毒得像团火,把敦煌的沙子晒得烫脚。刘明一行人踩着滚烫的砂砾往千佛洞走,鞋底的胶被晒得发粘,每走一步都“吱啦”作响。念安把木灵碎片揣在怀里,碎片的凉意透过粗布衣裳渗出来,像揣了块冰,额头的红星却亮得发烫,映得他脸颊红扑扑的,像抹了胭脂。
“爹爹,前面的山在发光!”念安指着远处的鸣沙山,山体在烈日下泛着层金辉,沙粒流动时竟露出些模糊的纹路,像幅摊开的星图,“小精灵说,那是守界人刻的‘引星纹’,只有夏至正午的阳光能照出来,指着365窟的方向!”
苏婉儿用头巾裹着脸,只露出双眼睛,手里的水壶已经空了大半,她往嘴里倒了口水,润了润干裂的嘴唇:“《星象考》上说,365窟的壁画藏着第三块木灵碎片的线索,壁画上的星轨会随节气转动,夏至这天正午,北斗七星的位置会指向碎片的藏匿处。”
老陈把船停在玉门关外,托了个骆驼商队带他们进来,临走前塞给刘明个羊皮袋,里面装着炒面和盐块:“俺在关外等着,这石窟里邪乎得很,听说晚上有黑影在里面走,你们多加小心。”
千佛洞的入口藏在片崖壁后,洞口被风沙半掩着,露出的部分刻着守界人的标记——三枚令牌交叉成的星芒。刘明用青铜令牌拨开流沙,洞口的石壁突然“咔哒”一声,裂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里面传来“嗡嗡”的声响,像无数只蝉在叫,却比寻常蝉鸣尖利百倍。
“是影阁的‘蚀壁画’!”苏婉儿从背包里掏出艾草束,点燃后塞进洞口,浓烟进去后,蝉鸣声顿时弱了几分,“太爷爷的日记里写过,这是影阁用影核粉末养的虫,专吃壁画上的颜料,能把画里的星轨改成陷阱,让人走进来就迷路。”
铜镜里的长安正值酷暑,郡主带着侍卫在大明宫的紫宸殿里,殿顶的藻井画着和千佛洞相似的星图,只是有几颗星的位置被涂黑了。郡主用沾了朱砂的笔在涂黑处涂改,每改好一颗,铜镜外千佛洞的蝉鸣就轻一分,像有根无形的线连着两界的星图。
“她在帮我们修正星轨!”念安举着木灵碎片往洞里走,碎片的蓝光照在石壁上,被虫蛀过的壁画竟慢慢恢复了原色,露出底下的北斗七星,“小精灵说,365窟在最里面,要过三道石门,每道门上的星图都得用碎片的光才能打开!”
第一道石门上的星图缺了颗北极星,影阁的人用墨涂了个假星,看着和真的一样。念安把碎片贴在假星位置,蓝光一照,假星立刻渗出黑水,露出底下的凹槽——正是木灵碎片的形状。碎片嵌进去的瞬间,石门“轰隆”一声打开,里面的通道两侧立着些佛像,佛像的眼睛都是空的,黑洞洞的像在盯着人看。
“这些佛像不对劲。”刘明用火把照向佛像的眼睛,里面竟藏着些细小的影子,像蜷缩的虫子,“是影阁的‘窥心虫’,能模仿人的影子,让人产生幻觉,把同伴当成敌人。”
话音刚落,周小满突然指着刘明喊:“刘大哥,你的影子在动!”众人低头一看,刘明的影子果然从脚下爬出来,变成个和他一模一样的黑影,手里还举着把弯刀,往念安身上砍去。
“别被它骗了!”苏婉儿往黑影上撒了把雄黄粉,黑影发出“滋滋”的声响,像被烫到般后退,“这虫子怕雄黄,也怕念安的红星!”
念安额头的红星突然爆发出红光,黑影被红光罩住,立刻缩成团灰,被风吹散在通道里。佛像的眼睛里传出“叽叽”的叫声,像是在哭,很快就没了动静,大概是窥心虫被吓跑了。
第二道石门的星图被改成了影阁的蛇形纹,木灵碎片的蓝光照上去,蛇形纹扭曲着变成星轨,露出“开”字的古篆。王大爷之前塞给刘明的开山斧派上了用场,斧头劈在古篆上,石门应声而开,里面豁然开朗,竟是间圆形的石窟,四壁的壁画绘着日月星辰,中央的石台上摆着个青铜鼎,鼎里插着半块木灵碎片——正是郡主在长安找到的那半块。
“碎片在这儿!”念安刚要去拿,石窟的地面突然震动起来,壁画上的星轨开始旋转,像个巨大的漩涡,把人的视线往里面吸,“小精灵说,是影阁的‘星迷阵’!盯着星轨看会晕过去,变成他们的傀儡!”
周小满赶紧掏出定星盘,盘面的指针疯狂转动,最后指向西北方的壁画:“爷爷说星迷阵的阵眼在‘破军星’的位置,用影核碎片的邪气能破!”
刘明把之前在沉船找到的影核碎片扔向破军星的壁画,碎片撞在墙上炸开,黑气与壁画上的星轨碰撞,发出刺眼的光,漩涡瞬间停了下来。青铜鼎里的半块木灵碎片飞起来,与念安怀里的碎片在空中合二为一,发出的蓝光把整个石窟照得像白昼,壁画上的星图突然活了过来,星座连成线,在石壁上画出“敦煌秘,千佛佑,影核破,昆仑走”十六个字。
“是说昆仑秘境才是影阁的老巢!”苏婉儿把拼合的木灵碎片收好,“第三块碎片定在昆仑,老阁主很可能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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