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在杂货店的门槛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念安和丫丫蹲在地上,用树枝追着光斑画圈,银铃般的笑声惊飞了窗台上栖息的麻雀。门楣上的铜铃铛被风一吹,“叮铃”作响,与孩子们的笑声缠在一起,像支没谱的小调。
刘明坐在柜台后,手里捧着本线装的《草木疏》,是从长安寄来的孤本,上面记载着西域的奇花异草。他指尖划过“还魂草”的插画,那草遇水则荣,遇旱则枯,却能在石缝里活上百年,像极了守界人骨子里的韧劲。
“爹爹,你看我画的小兔子!”念安举着树枝跑过来,地上的光斑被他划成个歪歪扭扭的兔子形状,耳朵却长到了背上,“小精灵说,这兔子是从长安跑来的,跟着商队的骆驼一路跳过来的。”
苏婉儿正用碎布给铜镜缝防尘罩,闻言笑着摇头:“哪有兔子能跳这么远?怕是你又听小精灵编故事了。”她手里的针线在布上穿梭,留下细密的针脚,像在织一张看不见的网,把铜镜里的长安和镜外的小镇轻轻连在一起。
铜铃铛突然“叮铃铃”一阵乱响,不是风刮的,倒像是被人用力推了下门。走进来的是个穿粗布短打的汉子,肩上扛着个沉甸甸的帆布包,包角露出半截生锈的铁管,沾着些暗红色的泥。
“请问,这里是刘明先生的杂货铺吗?”汉子嗓门洪亮,带着股山野的气息,他放下帆布包,露出张黝黑的脸,额角有块月牙形的疤痕,“我是从黄山来的,姓秦,叫秦山。”
刘明放下《草木疏》,注意到汉子腰间系着块玉佩,玉上的纹路是简化的山形,与昆仑星轨石上的“艮”位符号如出一辙。“秦大哥找我有事?”
秦山从帆布包里掏出个用油布裹着的东西,解开三层油布,露出块巴掌大的黑铁,铁上刻着个“守”字,笔画深得像是用斧头凿出来的。“这是俺师父临终前教俺的,说要是山里的‘镇石’开始发烫,就带着它来找江南的刘明,说你能看懂上面的字。”
苏婉儿凑过去看,黑铁上的“守”字边缘,刻着几行极小的字,是用某种矿石粉末写的,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黄山深处,有陨星坠地,化而为石,能镇山魂。近年石体开裂,时有山崩,恐是影阁余孽作祟,欲取石中‘星核’。”
“星核?”刘明心里一沉,“和时空碎片是一类东西?”
“俺师父说,那是天上掉下来的石头心,”秦山挠了挠头,手掌粗糙得像砂纸,“十年前有群黑衣人进山,说要‘借’镇石一用,被师父带着守山人设下的陷阱打跑了。前阵子镇石突然发烫,夜里还会发光,师父说这是要出事的兆头,没等说完就咽气了。”
念安突然指着黑铁,额头的红星微微发亮:“小精灵说,这里面有股很凶的能量,像被关在笼子里的老虎,想往外冲。”
丫丫也凑近闻了闻,皱着小鼻子:“有股焦糊味,像李爷爷铁匠铺里烧红的铁。”
刘明把黑铁放在柜台上,用青铜令牌轻轻碰了碰,令牌顿时传来灼热的触感,比在地热井时还要烫。“确实是影阁的邪气,”他肯定地说,“他们没拿到时空碎片,就把主意打到了陨星核上,那东西的能量虽然不如时空碎片稳定,却足以引发局部的时空裂隙。”
苏婉儿从里屋翻出张黄山地图,是前几年张建国去采风时带回来的,上面用红笔标着几处险地。“你看,这里标注的‘落星潭’,应该就是镇石所在的位置,”她指着地图深处的一个红点,“周围都是悬崖,只有一条栈道能通,确实是设陷阱的好地方。”
秦山看着地图,眼睛亮了:“对!就是落星潭!俺们守山人世代住在潭边的石屋里,栈道还是俺太爷爷那辈凿出来的。”他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牛角哨,“这是召集守山人的哨子,一吹,附近的猎户都会来帮忙。”
铜铃铛又响了,这次进来的是张建国,背着相机,气喘吁吁的:“刘老板,报社刚接到消息,说黄山那边接连发生小规模山崩,记者去采访都被拦在山外,说是‘军事演习’,我猜……”
“是影阁的人在搞鬼,”刘明接过话,把黑铁上的字指给他看,“他们想借山崩掩盖行踪,偷偷挖走镇石。”
张建国顿时来了精神,举着相机就要拍:“这可是大新闻!我跟你们一起去!正好给新书攒点素材!”
“山路太险,你去了帮不上忙,”刘明摇头,“你留在镇上,和老王头他们盯着七星阵,万一这边有动静,也好有个照应。”他转向秦山,“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去黄山。”
秦山赶紧摆手:“不行!现在进山太危险,夜里有野兽,还有可能遇到山崩。俺们守山人有规矩,进山得等‘山神睁眼’,也就是天晴的时候,太阳刚出山那会儿,山路最稳。”
苏婉儿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云层正在慢慢散去,露出淡淡的蓝天:“看这天气,明天应该是晴天,正好符合‘山神睁眼’的说法。”她转身去收拾行李,把艾草粉、镇魂珠碎片和定星盘碎宝石都装进背包,“我去准备些干粮和伤药,落星潭那边怕是买不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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