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寒意,如同潮水一般,缓缓地漫上了青屿岛。霜降的风,裹挟着细碎的盐粒,如同顽皮的孩子,调皮地打在青屿岛的滩涂芦苇上,发出“沙沙”的脆响,仿佛是大自然演奏的一首独特乐章。固根草的种子已经饱满如褐珠,沉甸甸地坠在枝头,仿佛是一颗颗蕴含着希望的宝石。风过时,种荚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像串天然的铃铛,在寂静的滩涂上回荡。
阿疤静静地蹲在“守界”根王旁,眼神中透露出专注与温柔。他的指尖轻轻拂过串叶松幼苗的针叶,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弄疼了这株稚嫩的生命。这株从西域来的松苗,已经长到半尺高,在周围固根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针叶边缘泛着淡淡的蓝晕,那是木灵碎片的蓝光长期浸润的缘故,使得这株松苗仿佛被赋予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宛如来自异世界的精灵。
“阿疤哥,你看这松针!”念安那清脆的声音传来,如同银铃般悦耳。她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手中举着一块木灵碎片,蓝光斜斜地照在松苗上,针叶间竟折射出细碎的虹光,宛如一道绚丽的彩虹,美得让人陶醉。她掌心托着个竹筐,里面的固根草种子用浸过护根肥的棉纸包着,每包纸上都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太阳,那是她昨夜熬夜画的,虽然笔法稚嫩,但却充满了童真与期待。“小精灵说,这些种子要去长安认亲啦!郡主派的种苗船已经到码头了!”念安兴奋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光芒,仿佛看到了种子在长安茁壮成长的美好景象。
码头的青石阶上还凝着白霜,在清晨的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新造的种苗船泊在岸边,船身刷着三遍桐油,在晨光里亮得像块墨玉,散发着一种古朴而厚重的气息。船帆上绣着两株交缠的草——青屿岛的固根草缠着长安的苜蓿,针脚里还嵌着细碎的蓝线,是用木灵碎片染过的,据说能避海上的邪祟,仿佛是为这次远航增添了一份神秘的保障。
长安来的伙计正指挥着村民往船舱搬种子箱,他们的动作熟练而有序,每个箱子角都钉着块小木板,写着“青屿壹号”“青屿贰号”,仿佛是给这些种子箱赋予了独特的身份。为首的伙计叫赵衡,是郡主农庄里管种苗的老手,他有着丰富的经验,此时正蹲在舱底,往铺着的麻布上撒着些灰白色的粉末。“这是哈桑先生给的‘保墒粉’,”他抬头冲阿疤笑,露出两排白牙,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暖阳,让人感到温暖。“西域的骆驼刺根磨的,潮气得很,能让种子在船上不渴着。”赵衡解释道,他的声音沉稳而自信,让人对这次种子的运输充满了信心。
阿疤蹲下去捻了点保墒粉,粉末冰凉,攥在手里能感觉到细微的湿润。他往麻布缝隙里又塞了些驱蚁藤的干叶,说道:“海上潮大,怕生虫。这藤叶味儿冲,能把虫子挡在箱外。”他的眼神中透露出谨慎与细心,深知这次种子运输的重要性,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念安正踮着脚往船帆上挂铜铃,铃铛是她从根王旁摘下来的老物件,上面刻着模糊的海浪纹。“小精灵说,铃铛能跟着种子唱歌,”她把铃铛系得紧紧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等船到了长安,渭水的风一吹,青屿岛的草就能听见啦。”她仿佛已经看到了长安的草在铃声中欢快生长的场景,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突然,赵衡的追影犬“阿影”对着码头入口处低吠起来。那狗是郡主特意派来的,浅棕色的毛被海风拂得贴在身上,显得格外精神。它的鼻子正对着个挑着担子的老汉抽动,敏锐的嗅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常。老汉穿着件打补丁的蓝布褂,担子里的麻袋用麻绳捆得死死的,袋底渗出些黑褐色的水渍,在青石板上洇出小印,显得十分可疑。
“老乡,您这是往哪去?”阿疤走过去,探雷针在袖管里轻轻颤动,针尖泛出极淡的紫。他记得这老汉,是岛西头以打渔为生的陈老五,平时很少来码头,今天却突然出现,还带着如此可疑的麻袋,不禁让人心生疑虑。
陈老五的脸僵了僵,往船上瞥了眼,喉结动了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俺……俺去对岸换点米,顺道看看热闹。”他的手不自觉地往麻袋口按了按,指缝里沾着些黑灰,试图掩盖什么。
阿影突然扑上去,前爪搭在麻袋上,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吼,仿佛在向众人发出危险信号。赵衡立刻拔出腰间的短刀,眼神中透露出警惕与果断:“把麻袋打开!”
陈老五腿一软,担子“哐当”掉在地上,麻袋摔裂了个口子,滚出些发了霉的苜蓿种子,霉斑里还裹着亮晶晶的黑屑——是影核粉末!阿疤伸手捻起一点,粉末在指尖发烫,探雷针已经紫得发黑,这显然是影阁的邪恶之物。
“是影阁的人逼俺的!”陈老五瘫坐在地上,涕泪横流,脸上满是懊悔与恐惧。“他们说只要把这袋种子混进船里,就给俺银子治婆娘的病……俺不是故意的啊!”他试图为自己辩解,但他的行为已经对这次种子运输造成了严重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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