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9月,为了深挖魏平失踪案,时任鹞子乡派出所副所长的孙来民,配合分局刑警队的刘警官和一个名叫强治军的警官,在村里挨家挨户走访。他们本想打听李富贵与魏平交往的细节,没想到村民们对此讳莫如深,却纷纷痛斥起李富贵的斑斑劣迹:挑逗少女、勾引有夫之妇、生活作风极其败坏。有村民透露,李富贵曾与一个四川来的女人邓圆圆厮混,为了她无情的休了原配。
可好景不长,他又勾搭上了村民贺聚聚的媳妇顾盈盈。有了新欢,他便对邓圆圆百般厌弃,两人时常大打出手。一位与李家毗邻的老太太更是言之凿凿:她常在深夜听到邓圆圆凄厉的哭声。后来,邓圆圆突然从村里消失了。李富贵对外宣称她回了四川娘家,但老太太根本不信!她惊恐地说:自那女人不见后,总有一群乌鸦在沟里的“深臼”上空盘旋,她家的狗也夜夜冲着沟底狂吠不止。老太太坚信,是李富贵打死了邓圆圆,把尸体扔进了那个深不见底的“深臼”!
尽管邓圆圆的失踪无人报案,孙来民却嗅到了浓重的犯罪气息。他认定,只要能突破邓圆圆这条线,就能撕开李富贵的防线!于是,他带人顶着危险,亲自前往乌鸦盘踞的“深臼”勘查。那地方地势险恶到了极点:陡峭的山坡,土石松散,深臼悬于崖壁,看一眼都让人头晕目眩。勘查过程中,孙来民一脚踩空,若非崖边一棵歪脖子树侥幸挡住,他几乎葬身深沟!面对如此险境,没人敢冒险下到“深臼”寻找证据。
取证无望,只能正面强攻李富贵。
他被“请”进了派出所。没想到,刚一提及邓圆圆的名字,李富贵就像被点着的炮仗,瞬间暴跳如雷:“哪个皮干婆娘胡说的?叫她来跟我对质!拉闲话诬告老子,不怕她全家不得好死!”
孙来民见他如此嚣张强硬,更加认定其心中有鬼。仅凭其欺男霸女、严重败坏社会风气的行为,就足以将其拘留。在拘留期间,办案人员轮番上阵,用尽办法,李富贵却像块滚刀肉,油盐不进。最终,办案人员失去了耐心,将他双手反吊在墙上,试图用体罚迫其认罪。然而,皮开肉绽之下,李富贵竟梗着脖子,双目赤红地嘶吼:“骨头是老子的!肉是你的!打!有种打死老子!打死了算我李富贵命短!”
事后,强治军私下与孙来民交流时,也流露出一丝疑虑:“孙队,李富贵死不认账, 怎么办呢?”
见孙来民在那翻眼睛,好像在想招儿,就说道:“那‘深臼’地势险成那样,扔头死猪下去都怕出事,他李富贵背个大活人(尸体)下去,就不怕把摔死自己?再说,邓圆圆失踪这事儿,她家人、亲戚朋友,没一个来报案的。老话说‘民不告官不究’,咱就凭村里人嚼舌根和那老太太的猜测,这么死咬着不放……是不是有点过了?”
“这个案子是你负责,你说怎么办?”
强治军说:“不能太信村里那些闲话,还是得讲证据。为了找证据,这段时间咱们啥法子都使了。李富贵反正在你们乡上,接下来,你们看着办吧。”
在缺乏直接证据指证邓圆圆被害的前提下,鉴于李富贵在村里影响极其恶劣,鹞子乡派出所最终以“严重败坏社会风尚罪”将其起诉。李富贵因此被判入狱,蹲了六个月牢房。
回忆至此,孙来民重重叹了口气,仿佛还能感受到当年那种憋屈和无力:“小黄啊,李富贵这人,壳子硬得很,滑得像泥鳅,非常难对付。按我们当年那条老路往下摸,你这就是‘老婆撬杠子——白费力气’!除非……你能找到全新的、有力的线索。”
“线索,倒是发现了一条新的。”黄睿目光炯炯,“我们最近查到,魏平和李富贵这两个人,当年都接触过古玩,而且很可能因此有过交集。”
“古玩?”孙来民身体微微前倾,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之光:“哦?这倒新鲜!这案子后期主要是强治军负责,我配合刑警队,但卷宗里确实没提过古玩这条线。”
“是的,卷宗里没有。”黄睿肯定道。
孙来民顿时陷入沉思,喃喃自语:“搞收藏的人全国海了去了,少说几千万……没想到这两个人也沾这个?这线索来源可靠吗?”
“目前了解的情况是,”黄睿解释道:“当年,李富贵和魏平疑似在古玩交易时,曾在政府原先的老宾馆出现过。而宾馆当年的大堂经理,正是现在住在广东顺德的董小芳。要证实李富贵和魏平是否真的在宾馆碰过头,必须找到这位关键证人。所以,我来向您汇报,也是希望……局里能协调刑警队,派个人南下,去找到这个董小芳取证。”
孙来民听完,几乎没有犹豫,当即拍板:“既然你已经把工作做到这一步了,那就不要等!你亲自带个人,先去广东调查。等这趟回来,拿到关键证词或者新证据,案子有了实质性推进,需要刑警队介入的时候,我再调动刑警队人。现在全局上下案子堆成山,加上精准扶贫任务重,到处都缺人手,刑警队更是连轴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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